第3章 血歸
蕭懷瑾也看到了丹雀，趕緊關心地問道。
「是不是小卯有消息了？」
丹雀看著蕭惜弱，欲言又止，面對蕭懷瑾的追問，只敢搖頭。
蕭惜弱面色冷硬地提醒她。
「那還愣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去找？一個孩子都護不住，要你何用。」
丹雀還沒來得及多說兩句，就被蕭惜弱臉色鐵青地打發下去了。
她不允許任何人，在蕭懷瑾面前，提起阮雲棠那個禍水。等出了這京都，等阮雲棠被處死，她的兒子就再也沒有軟肋了。
而且，懷瑾還會因此恨死了宋戈，這個她恨的，就連骨子裡都生蛆的慕朝，將會徹底被摧毀。
看到蕭惜弱的臉色逐漸變得冷靜，整個人也開始變得神經質，蕭懷瑾知道，這是母親的病又發了。
他不會在這個時候去刺激她，只能順著她的話說道。
「母親寬心，兒子聽您的就是了。」
聽到這句話，蕭惜弱臉色的陰鷙才緩和幾分，她滿意地拍了拍蕭懷瑾的肩膀，眼神里全是讚許，彷彿在說，這才是我的好兒子。
蕭惜弱再一次對蕭懷瑾保證道：「放心吧，小卯也是我的孫女，我不會放任她流落在外的，你身體不好，你先離開，我找到小卯了就和你會合。」
這次蕭懷瑾沒有再拒絕，他點點頭，平靜地接受了母親的提議。
而這時候，把驛站上下都快找瘋了的小卯正和小寅躲在箱子里，伺機行動。
小卯緊緊地抓著小寅的衣袖，生怕自己一鬆手，哥哥就又不見了，小卯透著箱子的縫隙觀察著門外的環境，發現四周沒人，才壓低聲音，問小卯。
「你確定那個人真的是咱們爹爹嗎？」
小卯點點頭，又搖搖頭。「他說沒有外人的時候我可以叫他爹爹，但是有外人在場我又不能叫他爹爹，還有一個王妃娘娘，好凶，小卯好害怕。」
小卯緊緊地抓著小寅的手，懇求道：「哥哥，你會帶我出去的對不對，小卯不要爹爹了，爹爹是個大壞蛋，小卯只要娘親和哥哥。」
小卯這次跑出來，把一家人都嚇壞了，小寅很想狠狠地教訓她一頓，可是看著小卯害怕得渾身都在發抖的樣子，他只能抱著她，小聲安慰道。
「放心吧，咱們肯定能跑出去的，有哥哥在呢。」
雖然大小卯一個時辰都不到，但是此刻的小寅卻沉著冷靜得像是一個小大人。
突然，木箱子外面再次傳來腳步聲，箱子被人抬起，摞著堆上馬車，這兩個說著一口流利的中原話，應該是外聘來做粗活的雜役，他們在討論著如今鬧得沸沸揚揚的局勢。
「聽說，四年前殺害蕭丞相的兇手找到了。」
「什麼蕭丞相？就是那個被判通敵賣國的那個賣國賊嗎？」
「什麼賣國賊，聖上都親自發話了，說當初是受到女幹人蒙蔽，現在要為丞相翻案。」
「當初不是說殺害蕭丞相的兇手就是丞相的新婚妻子嗎？現在是那個女人抓住了嗎？」
「什麼被抓住啊，她是主動投案自首的，還說自己是受人指使，現在這個事也在查了，聽說，還和皇後娘娘有關呢。」
「這怎麼又扯上皇後娘娘了？」
「你真笨，那個叫阮雲棠的女人不就是皇後娘娘的姐姐嘛，你說她現在落網，皇后能脫得了干係嗎。」
「不過，不管是誰指使的，這個毒婦是跑不掉的。」.
「是了，要是陛下下旨抄斬，咱們或許還可以去看看，我倒是想知道，能夠手刃親夫的女人，到底長個什麼樣。」
他們接下來還說了什麼，小卯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了，因為她聽到了自己娘親的名字，緊張地抓住小寅的手。
小寅比小卯開蒙得早，所以把這個兩個雜役話里的意思聽了個大概。
他不理解為什麼他們會說，娘親殺了爹爹。
但是他聽明白了阮雲棠的處境——娘親要被殺了。而且還是因為得罪了慕朝最大的官——皇帝。
小寅無力地靠在箱子壁上，雙胞胎之間超強的心靈感應讓小卯心裡也跟著慌張起來，她緊張地抱著小寅的胳膊，聲音中都帶著哭腔。
「哥……」
她因為擔心娘親，連要噤聲都忘記了，這突然一出聲，不僅把小寅嚇了一跳，甚至正坐在外面偷懶的兩個雜役都嚇得夠嗆。
兩個雜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其中一個雜役問身邊的同伴。
「你剛剛聽到了嗎？」
「好像有人，還在叫哥？」
「這大白天的，不會是鬧鬼吧。」
「說什麼呢，我聽著聲音是從箱子里傳出來的，咱們要不要去看看？」
兩個雜役一邊商量著，一邊往箱子靠近。
小寅捂著小卯的嘴，透過箱子的縫隙，看著兩個雜役慢慢逼近，眼瞧著一雙粗糲的，滿是老繭的手已經摸上了箱子的邊緣，只要一用力，箱子就會被掀開。
躲在箱子里的小寅和小卯緊張地看著那隻手，彼此的心跳聲都咚咚地聽得清楚分明。
那雙手掀開箱子，打開一條縫來。
小寅和小卯緊張得額頭都在冒冷汗。
在這時候，外面突然響起一道聲音，來者一聽中原話就不是很熟，一句「你們在幹什麼。」都說得很蹩腳。
被掀開一條縫的箱子再次哐當一聲合上，雜役趕緊給來人道歉。
「官爺，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們剛才是聽到了動靜，所以來查查看。」
來人惡狠狠地對他們說道：「這可都是我們王妃的東西，碰壞了一件你賠得起嗎，還不趕緊去幹活。」
「是，是。」雜役們哪裡還敢查箱子，忙不迭地道歉離開，生怕遲了一步會被當成賊扣掉全部的工錢。
看到外面的人都走完了，小寅這才放開小卯的手，此時小寅的手上全是水。
一部分是自己的汗水，另一部分，則是小卯的淚水。
小卯哭得梨花帶雨，卻連抽搐都不敢太大聲，只能無助地看著小寅，如今她能依靠的只有哥哥了。
小寅捏著下巴認真地沉思，思考的時候，連手上的小動作都和阮雲棠一模一樣。
可是，他和小卯都只是三歲小孩，又怎麼從慕朝皇帝手上救下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