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二、沒辦法,撞上了
「從窗檯的落灰情況來看,這兩部分的窗檯,最近有被擦拭過。」
許廣白指了指陽台窗上分界線很明顯的落灰,道:「很明顯,這兩個位置原來的腳印肯定更多,但是被擦拭掉了,唯獨這半枚位置隱蔽,所以保存了下來。」
史建國點頭道:「馬亨之前也說了,他一開始就是慌的,想對策、分屍、拋屍,然後就躲了起來,再沒回來過。
在當時那種情況下,馬亨慌裡慌張的,現場都沒收拾乾淨,丟三落四,怎可能回來擦陽台?而且他作為家裡男主人,爬陽台做什麼?」
「哎呀,這不是和尚頭上的蒼蠅,明擺著的嗎,肯定是對面乾的!」
沉佳寧說著,突然想到自己昨天也是在這裡,信誓旦旦說肯定是馬亨乾的,結果轉眼今天結論就被推翻。
「反正就算對面不是兇手,身上也有很大嫌疑,畢竟桉發前後除了費明成、馬亨外,就這人進過現場!」
「沒錯,無論怎麼講,對面的住戶進入過現場,至少一番問詢少不了的!」
同來的一名中年技偵道:「我這就給鄭大隊打電話,讓他派人對這家的男主人進行傳喚!」
至於為什麼現場六名警察,不直接敲門,去對602室的嫌疑人進行傳喚——
畢竟他們這些技術員,不說絕對,那也是基本不參加傳喚、抓捕工作的。
而且六個人身上連副手銬都沒有,萬一隔壁嫌疑人真的是兇手,萬一此人負隅頑抗,萬一直接提著刀砍出來了,到時候怎麼辦?
他們手上有威懾力的工具,也就法醫解剖箱里的那些解剖刀、鎚子、電鋸之類的,還都在樓下車的後備箱里。
所以,與其冒著隨時可能發生意外的風險找人,不如交給專業的來。
反正也就是消耗一點時間而已,又沒打草驚蛇,早一些晚一些沒什麼區別的。
辦桉子,就是要有耐心。
那名中年技偵放下電話,跟眾人說道:「鄭大隊說了,馬上派人過來,那我們這邊先把痕迹提了,然後再看看,完了就可以回去了。
」
「行的!」
眾人提取了陽台上那半枚腳印,然後繼續勘查了一會兒,也沒再有什麼發現,便收拾了東西,從死者家出來,關上房門。
等電梯的功夫,史建國看了看時間,道:「快八點了,鄭大隊說的人怎麼還沒來?」
「晚高峰還沒結束,可能路上堵了吧。」
那名中年技偵提議道:「要不我們下去先吃個飯再回去?反正路上堵著也走不動,不如先吃個飯,吃完了快九點,路上也好走。」
「可以可以,我都快餓的前胸貼後背了!」沉佳寧拎著勘查箱,連連點頭贊同道。
許廣白斜著看了她一眼,「你這前胸貼後背,好像不是餓的,大概是瘦的。」
「你說啥?」
沉佳寧愣了愣,腦洞不禁發散開來:他說我瘦,還贊同我前胸貼後背,所以,他的真實意思是說我搓衣板?!
「我看你是想試試這沙包樣大的拳頭!」
沉佳寧攥起真如包子大小的拳頭,咬牙切齒,朝許廣白揮了揮。
許廣白正要順勢躺下,至少訛她一件裝備,結果電梯恰好到達。
門開之後,只見電梯里站著一個40歲左右的中年男子,理著平頭,長臉厚唇大鼻子,身材略有些發福,身高約1米七五的樣子。
上身穿黑色短袖,下身穿著一條長褲,腳上穿著一雙皮鞋,一手拿著包,一手拎著一袋打包帶回來的飯菜。
「別鬧!」
許廣白一把抓住沉佳寧揮過來的手腕,但是眼睛卻一下盯著了電梯里的中年男子。
不是因為這名中年男子,一看到他們,就明顯露出的短暫慌亂。
而是這名中年男子的手臂和脖子上,有明顯的指甲抓撓的痕迹!
似乎是感覺到了許廣白異常的目光,那中年男子的雙手往後稍稍藏了下,很是鎮定地走出電梯,朝著正對樓梯間的602室門方向走去。
「先生稍等,你…」
許廣白本來是想問問這中年男子是不是住602,結果他話沒說完,那名中年男子刷地把手上的包和飯菜一扔,拔腿就往旁邊的樓梯間跑。
「卧槽!」
眾人驚呼一聲,激動地丟下勘查箱,拔腿就追,而許廣白更是在那人丟東西的時候,瞬間就撲了上去。
這人肯定是嫌疑人了!
雖然鄭文龍派的人馬上就到了,他們這些技術人員平時也不抓人,但是現在嫌疑人就在眼前,還做勢要跑,那沒什麼說的。
抓吧!
畢竟他們也都是刑警。
而且現在不追,萬一這嫌疑人跑了之後,以後徹底不回來,躲起來了,那接下來可就難辦了。
好在許廣白從一開始就注意著這中年男子,更是在第一時間撲了上去。
終於在哪中年男子即將順著樓梯往下沖的時候,許廣白一把將其拽了回來,憑藉著身高和體重優勢,一下把人按倒在樓梯轉角的平地上。
史建國他們也隨即而來,幫著把人給制住。
即便他們都是技術人員,但當初的擒拿格鬥控制術這些,也都是考核通過的,每年還有輪訓,隔三四年還會有脫產訓練。
——雖說技術員的普遍戰鬥力,只有0.5隻大鵝。
可四五個大男人按一個,還是能制住的。
「抽他腰帶!抽他腰帶!」
沉佳寧激動地喊著,作為一名法醫,居然有一天能上手抓人,真是心臟病人玩蹦極,刺激的快受不了了!
「別動,老實點!」
一名技偵大吼著,抽掉了中年男子的腰帶,這是抓捕嫌疑人時非常常用的一種手段。
像現在他們手上連手銬都沒有,用腰帶可以對嫌疑人雙手進行束縛,起到手銬的作用,而且抽掉腰帶之後,把褲子脫到膝下,還能起到腳鐐的作用,防止逃跑。
就算掙脫想跑,一時也跑不快。
「叫什麼名字?見了我們你跑什麼?」許廣白拍了拍手上和身上的灰土,站起來喝問道。
那中年男子低著頭,根本不敢和眾人對視,毫無底氣的辯解道:「我…我就是想到有急事,我……」
「別瞎扯了,你叫什麼名字?」
「劉…劉曉樓。」
「你住602對吧?」
劉曉樓沒答,只是點了點頭,似乎已經放棄了掙扎,但仍帶著些許期望。
「那就是你了,跟我們走一趟吧。」
一聽這話,劉曉樓腿一軟,要不是史建國他們拎著,就差點坐在地上了。
劉曉樓抱著最後的期望,急切地胡亂道:
「我沒殺人,是他丈夫殺的人,你們不能亂抓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