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胖子陳英俊
一早起來女人就在屋裡屋外的忙活,做早飯,幫著兒子收拾行禮,又跑到村頭叫張老頭一會汽車快到時讓人過來叫她們。林子凡起床后,她又趕緊叫林子凡洗漱準備吃飯,林子凡拿著個大碗蹲在廚房的屋檐口,一邊漱口一邊說道:「媽,你一個人在家要照顧好自己啊!」
廚房裡的女人聽見這句話很是高興,微微一笑,嘴上卻說道:「媽這你不用擔心,倒是你一個人在學校要照顧好自己,努力學習一定要.......。」
「一定要給同學們打好關係,一定要儘快給你找個兒媳婦嘛,一定要節約點,一定.....。」林子凡拿著碗走進廚房說道;「對了,媽後面還一定要什麼呀,我給忘了。」
女人輕輕在林子凡的額頭打了下,把灶台上的菜放在桌子上,笑道:「你這孩子什麼時候學會給媽媽耍嘴皮子了?」
林子凡笑道:「沒有,媽快來吃飯了。」
「好,媽再抄個你最愛吃的肉絲。」女人又開始在灶前一陣忙活。
他們剛坐下吃飯,就聽見有人喊:「沈大嬸,快點,爸說汽車可能還有十分鐘就到了。」沈大嬸聽見是張老頭的女兒張翠花在叫自己,她站起來走到家門口,大聲說道:「翠花,謝謝了。我們馬上就過來。」
「好!」
林子凡已經提著包來到沈大嬸背後,說道:「媽,走吧。」沈大嬸回頭,心疼道:「子凡,你還沒吃幾口菜呢。一會在車上會餓的,你再去吃點飯,媽先把包提過去。」
林子凡笑了笑,說道:「不了,走吧媽。」林子凡一手提著一個包,背上還背著個書包,沈大嬸上前想幫林子凡提個包,可林子凡就是不放,還說道:「媽,這麼點包我提得起。」
「什麼提得起,你現在還是長身體的時候萬一把你壓著了怎麼辦!來,還是讓媽幫你提。」儘管沈大嬸這麼說,林子凡還是沒有鬆手,反而加快了腳步,表示自己能提起而且還能走這麼快,沈大嬸無奈只好作罷,她緊跟在林子凡的身後。
他們在村頭等了一兩分鐘,汽車就到了。林子凡上車找了個靠窗的位子,沈大嬸在馬路邊上不停的揮手,眼淚止不住往下流,林子凡看著母親這樣,心也很疼。
他認為自己是個男人,應該要堅強,在母親面前他都不曾流過眼淚,特別是在母親哭的時候他更加的要忍,他坐在窗子前看著母親,向她揮揮手,微微一笑。林子凡害怕打開窗子給母親說話,他害怕自己會突然忍不住流下眼淚。
車子漸漸遠去,慢慢的已經看不見車影,可馬路邊上還是有個矮小身材的中年婦女默默的站在那裡,遠望著車子遠去的方向,很久才含淚離開。
在林子凡的印象中,父親只是相框里的一個人,對他是那麼遠不可及卻又時常能觸手而摸。從小的他沒有得到多少父愛,母親一人兼職兩份愛,在他記憶當中,曾經也有人勸母親再找個人,可母親想也不想就回絕了別人。這麼多年,再苦再累,母親都未曾在林子凡面前說過一個『苦』字。
在汽車遠去后,林子凡終於可以釋放自己內心,他趴在書包上一個人哭了。
許久,感覺有人在戳自己的肩膀,林子凡慢慢抬起頭,盡然自己旁邊多了位女生,近看她兩大大的眼睛,一根小馬辮披在後背,張著張標準的瓜子臉,可能因為有些不好意思,在林子凡看她的時候盡然紅臉了,低聲道:「給你!」
林子凡這才看見女孩遞過來的紙巾,林子凡接過紙巾,輕輕擦去眼角的淚水,說道:「謝謝!」女孩沒有再說話,她低下頭專心的看著本不知是什麼的書,林子凡也不好意思再主動去找別人說話,很是規矩的坐在位子上,把頭扭向窗外,看著一閃而過的風景。
女孩覺得有些奇怪,他為什麼不給自己聊天呢?難道是自己不夠吸引,引不起他的注意?還是什麼原因呢,女孩輕輕歪下腦袋,撇了跟林子凡,見他目不轉睛的看著窗外,以為窗外有什麼好風景呢,女孩站起來微微把頭向窗口傾斜點,也想看看外面的風景,忽然林子凡一回頭,兩人的鼻頭盡然撞在了一起。
就這樣兩人對望了三秒,『啪』女孩子手裡的書掉在了地上,林子凡彎下腰撿起書來,才看見是本言情小說,林子凡微笑道:「給你。」
女孩緊張的坐下,整理了下衣服,只是伸手去把書拿過來卻沒有去看林子凡一眼,在接過書後女孩沒有繼續看書而是把書放進包里,端莊的坐在位子上,直到到站。
到了上京汽車總站,女孩急忙拿起自己的東西向車門口走去,林子凡卻坐在位子上,等所有人都走完了他才站起來提起他的大包小包下車,不是他不想早點下車,實在是因為他的東西有點多,車內過道又狹小實在是有些艱難。
林子凡下了車,走出車站來到離車站不遠的公交站等車,他放下手裡的包,東張西望看看公交車來了沒有,忽然一張熟悉的臉龐出現在他的視線內,林子凡嘀咕道:「這不是剛才車上的那女孩嗎?她家真有錢,居然打車。」後面句是從林子凡內心發出的,他還從來沒有打過車。
看著車從視線內消失,林子凡又把視線移回來,張望公交車來沒。
記得自己剛上大學那年,母親送自己到學校來,東西比現在還要多兩倍,可母親為了節約,堅持不打車去學校,硬是自己提著包擠公交車,自此林子凡見到這些有錢打車的人心裡都有種羨慕。
不一會,公交汽車來了,林子凡趕緊提起包擠上公交車。
林子凡下了車,提起包向學校走去,在校門口時,他放下包,看著校門口石柱上金光閃閃的幾個大字——上京大學,這是全國數一數二的大學,林子凡在這裡是學金融管理系,許久,他感嘆道:「學校我回來了!」
微微一笑,提起包向學校走去,門口時,保安笑問道:「林子凡,我要的東西帶來沒有?」
這保安叫陳英俊,可他長相與這名字一點不相符,他的臉又圓又大,一笑起來,眼睛眯成一條線,臉上的肉堆得像「油團」,整個看起來像一個慈眉善目的「彌勒佛」。臉上的肉長滿了,就往脖子下「溜」,脖子變得即粗又短。那脖子上的肉一層蓋一層,就像疊疊的浪。背上的肉也是厚厚的,拍起來還會發出「啪啪」的響聲。最胖的要算肚子了,不用鼓氣,也像皮球一樣圓。
學校也是看著他的爸爸是學校的義工而且幹了很多年,才招這個高中畢業的陳英俊做保安。不過他做得還不錯,雖然有時打瞌睡被領導看到,可他懂得圓滑,時而送點小禮給領導,不管是老師還是學生他都非常的有禮貌,最重要的是他能吃苦,學校里的一些體力活、臟活,沒有人肯干他都願意做,也正因如此學校才一直沒有開除他。
陳英俊也沒想過要升什麼保安隊長,更沒想過要發大財,他很喜歡現在的狀況。偶爾睡睡小覺,看看美女,喝喝小茶,現在還有人給自己送好吃的,何樂不為呢。
林子凡從一個小包里拿出一個用油紙包裹著的烤雞,陳英俊撇了眼四周,見沒人注意到自己,趕緊搶過來跑進值班室。林子凡也提著包走了進去,陳英俊邊吃得滿嘴是油還邊說道;「子凡,你知不知道,記得那年我剛來這剛保安。伯母送你來學校,就因為我幫你們提了東西,阿姨硬是把給你準備的烤雞分給我一半,還說是她自己烤的。自從那時吃過之後啊,我就對其它烤雞沒有胃口了,哈哈,現在終於又吃到了。」
在陳英俊一邊說話一邊啃雞中,一隻雞很快就被他消磨去了一半,『嗝』陳英俊打了個飽嗝,背向後靠著椅子,伸手摸著已鼓起的肚子,眯著眼一臉享受的樣子。
林子凡站在旁邊,笑道:「英俊,你真對不起你爸給你取的這個名字,你看看你哪裡配得上這個名字呀?」
陳英俊一聽這話,立即坐立起來,一本正經的說道:「子凡你這就錯了,我長得這麼帥又不是我的錯,我也想不明白為什麼我爸會給我取這名字,難道是他有未卜先知,知道我長大后一定很帥所以給我取這名字?」陳英俊很是滿意的笑著點頭道;「恩,就是這樣,一定是這樣。」
林子凡聽著都覺得噁心,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這麼厚的,林子凡笑罵道:「你這也叫帥,那你叫天下帥哥情以何堪?你讓那些美女人情系何人?」
陳英俊直接站了起來,拍著林子凡肩膀說道:「兄弟,你還真別說,我正有打算去尋找我的另一半。」
『哇』林子凡直接做了個嘔吐的樣子,氣得陳英俊躲腳,說道:「你難道以為我找不到女朋友呢?」
林子凡提起包向外走,邊走邊道:「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
這句話氣得陳英俊在背後大聲喊道;「蜀道難,蜀道難,我倒要看看他有多難,就不信憑我英俊還找不到個女朋友。」陳英俊的聲音過大,引起了過路學生們的注意,大家都笑嘻嘻的望著這個胖子,忽然有個女生笑道:「胖子,這不是難不難的問題,問題是有沒有那個女生能受得住你那麼一壓,哈哈。」說完大家都大笑了,陳英俊低頭看看自己這身段,嘀咕道:「還不錯,就是有點胖了,以後少吃點就行了。」
陳英俊是個很講義氣的人,也很豪爽。他與林子凡剛認識的時候,就因為沈大嬸的半個烤雞和一句『英俊,以後你得幫阿姨照顧好子凡啊,他沒出過遠門,我怕他在學校里惹事,你可一定要幫著他啊。』陳英俊就對林子凡異常的好,自己發工資了就會請林子凡大吃一頓,這樣一來二去,兩人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兄弟。
在陳英俊看來,林子凡雖然比自己小上兩個月,可是他是個名牌大學生,是個有知識文化的人,慢慢的陳英俊已把這個看起來文弱卻有一身本領的林子凡當作了大哥,面對他時偶爾也會耍耍弟弟在哥哥面前的小孩子xing子,鬥鬥嘴。
大家正在嬉笑著陳英俊時,突然迎面開來一輛奧迪,所有人趕緊閃開讓路,奧迪在門口時停了下,陳英俊走近看是誰?
哇!美女!
陳英俊認得這個人,她是學校里出了名的冰山美人林嘉怡家裡也特別的有錢,這個是人都可以看出來,上學都能開奧迪的人家裡能沒有錢嗎?
林嘉怡算起來要比林子凡小兩個級,他們之間也沒有過多的認識,林子凡也是偶爾從陳英俊這個腦滿腸肥的嘴裡聽說學校里有個冰山美人。
陳英俊拿了個牌子遞給林嘉怡,林嘉怡只是點點頭就立即開著車奔進了校園。
車后的男生們都張大的嘴,瞪圓著眼睛望著車影,有人還嘆氣道:「要是我是她男朋友就好了。」
可他剛說完,立刻馬上四周傳來殺人似的的眼神其中還夾雜著女生們的鄙視,一會,所有人異口同聲的大聲喊道:「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男生趕緊低下頭,垂頭傷氣的離開人們的視線,這個人就是我們的陳英俊,陳大胖子。
林子凡來到宿舍時,宿舍里的其它三個人已經到了,只是人不到宿舍罷了。林子凡放下東西,把床整理好,看看時間已經快一點了,感覺肚子也有些餓了,於是下樓向食堂走去。
「喂,子凡你怎麼這個時候才來吃飯啊?」一個正從食堂出來的男生向林子凡打招呼說道。
看他的穿著,再看看林子凡的,簡直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男生是一身名牌而林子凡只是母親在些地攤上買的,一件也就十來塊,林子凡笑道:「恩,剛到!蔣天逸,晚上要開班會記得準時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