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老男人
林子凡很快追上了本就走得很慢的林嘉怡，兩人雖並肩而行，卻保持著一人的距離。
兩人很快走完條街，翻上拱橋。[..]
相比於白天的車來車往，這時的夜晚倒是寂寥許多，街上的人車均少了些，但街邊、橋沿邊五彩繽紛的街燈，讓人有一種強烈的視覺反差。
而讓林子凡感慨的是，沿著橋面而行，兩路邊的燈越是奪目，構成一幅美妙無比的圖畫。
林嘉怡也現了這一景像，她雖然從小在這座城市長大，看得夜景也不少，卻不知為何，唯獨覺得今夜的上京是最美的，或許是因為今夜陪她的人不一樣。
林子凡也不知她這是要去哪，只是緊隨其後，也不知過了多久，兩人來到一公園，整個公園裡的現象很奇怪，有些讓人不堪入目，儘是些年輕男女相擁熱吻、激吻，甚至有些膽大的情侶直接找個稍隱蔽，有樹枝遮蔽的草地打起滾來。
兩人沿著凹凸不閏的石子路慢悠悠走著，林嘉怡礙於女生的羞澀不好意思去瞧邊上長椅、草地上那些打滾、親熱的小情侶，垂頭不語。林子凡則不一樣，不時偷視一眼，隨即閉眼念叨句『阿彌陀佛』，這倒不是他信佛，而是真感覺悲憐，感嘆現在的年輕人實在是太開放，太zìyou，太『幸福』......
想想他自己，二十多歲的人連一個女孩子的小拇指都沒拉上，相比之下，他實在太老土。
兩人誰也沒說話，氣氛說不出的尷尬，林嘉怡心理在想些什麼，林子凡心知肚明，自不會去捅破那窗紙，而且他也不知兩人有什麼好說話，這種尷尬的氛圍時常讓人感覺很是彆扭。
「這公園怎麼變得這麼安靜？」林嘉怡突然冒出一句：「我記得以前這裡很熱鬧，這個時候還有人扭秧歌、唱大歌......」
林子凡倒不這麼想，能有這麼多對情侶在此約會誰還敢來扭秧歌、唱大歌？那不是掃人家雅興嗎。
他卻輕鬆接過：「相比老年活動，年輕人更需要地方活動，要不然老是憋在家裡、學校都快憋出病來了。而且這樣也不錯，整個公園沉浸在一片『幸福』之中，少了份熱鬧多了份寂靜，有種恬靜優雅的感覺，讓人心曠神怡，說不出的舒暢.....。」
他的長遍大論很大程度上侵犯了公園各處的其它男女，本來一污穢之地硬是被他說成如此高雅，簡直比雅典娜還要神聖，還要聖潔。幾個自識強壯能文能武的年輕小夥子憤然站起來，看起來也就十七八歲模樣，長得還算人模狗樣，說話就不那麼好聽了，已走至前面的林子凡倆人突然被他們叫住，「喂，老傢伙，帶女人出來偷情就偷情吧，還嘀咕個屁啊！」
一聽，林嘉怡的氣就不打一出，憤怒之極，想上前教育出言侮辱的小伙卻被林子凡擋住了，他微微一笑，「我很老嗎？」
這世界上不光是女人怕被別人說老，就連男人也一樣，而且林子凡現今也只不過二十多三十不到，老字從何崦來？
他不問還好些，一問草叢各處皆傳來一陣陣噓聲，弄得他臉sè一青一白，很是尷尬，他也不生氣，牽上林嘉怡的手往公園出口走去，沒走多遠他只聽見背後傳來一『切！』的噓嘆聲。
林嘉怡甚是疑惑，她對林子凡的過去也算了解，他是什麼人她怎會不知道，能一手統一上京黑道，豈是善類？但出奇的是今天他盡然沒生氣，沒出手教訓那幾個不知天高在厚的小子。
林子凡似乎瞧出她心中的疑惑，輕輕一笑，「你在想剛才為什麼不教訓那些個小子？.....他們還不夠資格。」
出了公園，林嘉怡輕依偎在他懷裡，像極了一對熱戀中的情侶。
「你有沒有喜歡過我？」
不知怎麼地，林嘉怡突然在一街燈下停了下來，凝望眼前這個男人，眼神是那麼的懇求。
他只是淡淡一笑，輕輕抽出被她挽著的手，轉過身慢步朝前走，他也不知應該怎麼去說，即使說又能說些什麼呢？他們倆人註定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就算愛得再轟轟烈烈，海枯石爛，所有一切都只是一場空，因為兩人特殊的關係已明確了兩人的關係只能止步於兄妹之間，不可能再有進不一步展，而且這麼久以來他也一直把她視作自己的親妹妹，沒一絲邪念。
林嘉怡並沒跟上去，站在街燈上凝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她沒有哭，眼淚早已在他拂袖離去的那霎那流幹流盡，直至看不見他的背影，她才隨手招了輛車，兩人就這樣背道而行，一人朝南一人朝北，似乎也表示著兩人永遠也不可能有相遇的一天。
儘管她已裝作很堅強，無所謂的樣子，可她進屋的那瞬間，身為母親的韓麗還是一眼瞧出了女兒強顏歡笑背後的那絲痛苦，輕聲問：「嘉怡，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林嘉怡輕笑一下，什麼話也沒說直徑回了房。
韓麗疑惑來到客廳丈夫林振國身邊，疑惑回頭看看女兒那緊閉的房門，「振國，嘉怡這是怎麼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是不是公司里誰欺負她了？」
林振國嘆氣道：「你呀就是大驚小怪，公司里有子凡、倩丫頭，誰敢欺負咱們寶貝女兒啊？」
韓麗仔細想想也還真是那麼回事，哥和嫂子都是公司里的大人物，而且她本身又是持股人，她不去欺負別人已算好事，誰還敢欺負她呢？
坐在沙上看電視吃零食的林嘉祺突然冒出句，「失戀了貝！」
她的話雖說得很隨意甚至是無意，卻嚴重刺激了兩老的神經，疑惑對望眼，韓麗直接坐到了林嘉祺身邊，搶過她手上的零食，認真問：「你姐姐什麼時候談的戀愛，我們怎麼不知道？」
「她......。」
林嘉祺話還沒說出口，只聽背後傳來怒言，「嘉祺，你敢亂說一個字，以後就別想從我這裡拿一份零用錢.....。」
林嘉祺隨即投降，拿過韓麗手中的零食，「媽，不是我不說，是我有把柄在姐姐手上，不敢說，你還是去問她自己吧。」
韓麗還沒來得及起身詢問，林嘉怡已轉身回房『砰』重重關上門。
思慮許久，韓麗認真道：「振國，你明天給子凡打個電話，倩丫頭也行，看他們兩知道些什麼不？」
林振國點點頭。
林子凡是走路回的家，回到家已經是半夜兩點多，但他開門走屋的瞬間，客廳里的燈盡然還亮著，沙上正坐著趙倩、蕭彤、史晚清，三女怒顏，腳邊都放著根不粗不細的棍子，而且坐在她們對面的還有位白老人，一看便知道是自己的外公沈建國。
輕輕關上門，微笑走過去，看一眼，「怎麼還沒睡？」
沈建國厲眼瞪著他，怒問：「去哪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在街上吹了吹風。」
「吹風？」
這種話騙三歲小孩或許還行，想騙趙倩她們簡直就是痴心妄想，趙倩緊鎖下眉頭，「吹了一個晚上的風？這風還真夠大的啊！」
「還行！」
「哼，你在這騙誰呢？打了你一個晚上的電話，沒接一個，老實交代你去哪了？」
「真的是吹風。」
林子凡還不至於傻到把實情告訴給她們，說自己陪林嘉怡走了一晚上的跑，去了公園，還牽了小手，那不是等於自找死路嘛，反正現在都已經說了是吹風，只要自己一口咬定是吹風，而且事實本來就是吹風，他又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情，這應該不算騙老婆吧？
他這麼想著，思慮快運轉，猜想趙倩她們接下來會問自己些什麼，自己又應該怎麼去回答。
沈建國緩緩起身，「人老了，經不起折騰，累了。子凡，你扶我上樓睡覺吧，倩丫頭，你們也早些睡，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外公絕不會讓這臭小子始亂終棄，在外面胡搞瞎搞。」
老人都這麼說了，他們做晚輩的還能說什麼呢？林子凡長噓口氣，急忙攙扶沈建國上樓回房。
「外公人老了，也管不了你多久了，你就算再胡搞也不應該這麼晚才回來，不知倩丫頭她們有多擔心你呀？明早好好給她們認個錯，我們老沈家的人不能做對不起別人的事，既然你已成家就不應該再在外面找情人，那樣不厚道，沒良心，知道嗎？」
林子凡替沈建國蓋被子時沈建國拉著他的手，甚是激動，說了這些話。林子凡頻頻點頭，認同他所說的，並表示他真沒在外亂搞，讓他放心。
沈建國這才安心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