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6章 原來是她……

吳媽配合地將印著卡通美少女頭像的T恤和裙子都拿了出來，笑著拉起小湯圓的小手，帶著她回屋穿上。

等小湯圓再次出來，已經把全套衣服都穿到了身上，那小模樣還真是把沈家老兩口給驚艷到了。

雖然那些衣服穿在小湯圓身上有些大大垮垮的，尺寸並不合適，但因為那張相似度極高的小臉，還是很有當年沈夕夕的影子。

裴瞻之的反應跟老兩口不一樣，他看著寶貝曾外孫女古靈精怪的小樣兒，忍不住笑了。

但又擔心曾外孫女以為自己是在笑她的恐怖化妝術，便趕緊在小湯圓大眼睛朝他看過來的同時清了清嗓子，把話頭引到別外孫女的衣服上，他指了指那身衣服，問向旁邊的親家公，「這身衣服是你們給我孫媳婦買的？」

不等沈晨碩開口，劉曼文擔心自己老公嘴笨，率先解釋道，「老爺子，這套衣服不是我們買給夕夕的，是夕夕小的時候演出回來，不知道從誰那兒拿回來的，她自己也不記得了。」

沈晨碩點頭說是，「我們一直給收拾著，說不定哪天還能物歸原主。」

裴瞻之看著那一套花花綠綠的衣服，覺得似乎是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來什麼，他可能是老了，可是理解不了這種花里胡哨的圖案，要不是他白嫩可愛的寶貝曾孫女，別人的小孩子穿著估計會特別可笑想到這兒，裴瞻之『呵』笑了一聲，「我看是親家公和親家母過慮了，能買這種衣服的孩子，大概也不是什麼聰明的孩子，估計早就不記得這件事了。」

沈家老兩口相視一笑，也不適合順著老爺子的話說些什麼。

「是先生、夫人回來了！」傭人的一聲傳報，將眾人的視線拉了過來。

窗外車子停穩，玄關那邊有了動靜。

不過片刻之後，只見沈夕夕一個人回來了。

「這麼熱鬧呀。」

一進來看到圍在一起的家人，沈夕夕心裡很是溫暖。

劉曼文看了眼她的身後，關心地問，「小裴呢？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

沈夕夕摘下外套和手套，「他直接去書房了，說有些事要忙。」

劉曼文很是理解，但最喜歡挑女婿毛病的沈晨碩必然是要挑理見怪一下的。

只不過他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一扭臉就先看到裴老爺子那張比他還黑沉的臉，沈晨碩想了想，還是給咽下去了。

裴瞻之皺了皺眉頭，很是不滿。

大過年能有什麼著急的事？

有什麼能比家裡人還重要？

回家來也不打聲招呼就回書房了，不跟他這個爺爺打招呼也就算了，怎麼能這麼怠慢自己的岳父岳母呢？

一點都不懂得人情世故，真是讓他給慣壞了！

……仔細想想，他好像也沒怎麼慣過這個孫子。

裴瞻之將視線拉回到自己的小曾孫女這邊。

還好他的乖乖曾孫女沒有像那個逆孫！

小寶可是不在乎沒回來的那個人，飛快地跑過來抱住媽咪，小腦袋在媽咪懷裡蹭來蹭去，「媽咪新年快樂，媽咪累不累？小寶給媽咪捏捏！」

小湯圓有樣學樣地叭叭，「捏捏！小湯圓也要給媽咪捏捏！」

沈夕夕順著那甜美軟萌的小嗓音看向小湯圓，她驚訝得不行，將自己褪下的外套交給傭人后，就走到了小湯圓身邊，「寶貝呀，今天又畫漂漂了嗎？」

小湯圓用漂亮的手指頭比成個八字抵住自己的小下巴，大眼睛撲閃撲閃的。

沈夕夕『噗嗤』一聲笑噴，她笑著俯下身，蹲在小湯圓身邊，忍著笑地仔細打量著，她寶貝女兒不僅化了妝，還換了新衣服呢。

「這是哪裡來的衣服？大了好多呢。」

「外婆說這是媽咪小時候的！」小寶只要看到媽咪在，心情就會大好，邊說邊也湊到媽咪和妹妹身邊。

「啊？這不是我的吧？」沈夕夕撒嬌似的眼神看向劉曼文。

劉曼文回望著自己滿臉問號的可愛女兒，寵溺地笑了笑，她拉過沈夕夕的手，「怎麼不是你的，只不過那時候你誤喝了校長爺爺的酒，又時隔這麼多年，不記得也正常。」

沈晨碩滿是回憶地跟著感嘆，「是啊，當時找不到你可把我們嚇壞了！要是把我寶貝女兒弄丟了，爸爸肯定要跟那個什麼校長拚命！」

老兩口你一言我一語的，基本也就把當時的事情講清楚了。

小湯圓在旁邊聽得莫名認真，毛茸茸的長睫毛上下煽動，一臉的聰明相。

沈夕夕手指抵住眉心，慢慢回憶起來那天的零星片段。

她時不時的會夢到小時候的事，那天的事也是其中之一，但那天她實在太暈乎了，記憶模糊，她甚至以為那只是她夢到的場景，沒想到是真的發生過……

「今天你的女兒穿上這一身衣服，再加上這烈焰紅唇，別說，還真的有幾分寶貝你當時的樣子。」劉曼文說完，輕拍了拍自己女兒纖細漂亮的手。

沈夕夕順勢將頭靠在了劉曼文的肩頭，微笑著打量眼前很有元氣的還在不停蹦躂的小湯圓。

沈夕夕嘴上沒說什麼，但其實心裡十分篤定。

她……絕不可能把自己畫得這麼慘烈！

小寶看自己妹妹，怎麼看怎麼可愛。

裴瞻之也跟著誇讚，「我們的小湯圓怎麼樣都好看，這麼愛漂亮，說不定以後跟孫媳婦一樣也是個大明星！」

小湯圓不太能理解大人們的心思，但她能肯定此時的大家都是在誇她。

小湯圓對自己今天的搭配更有信心了！

這麼漂漂，一定要爹地看到。

但她掃視了一圈，爹地並不在這裡。

此刻的書房裡，把裴瞻之氣得夠嗆的某位爺的臉色黑沉。

他心裡介意的仍然是卞世通的預言。

書房的門都來不及關好，裴玄一進來，就大步走到辦公桌前，拿出手機給陸博文去了一通電話。

雖然是過年期間，但領著平日三倍工資的陸博文仍然隨時待命。

電話響到第二聲就被接起。

「總裁過年好！有什麼能為您效勞的？」

陸博文語氣挺歡快的，畢竟是新年伊始他們總裁給他打的第一通電話。

可電話那頭的男人顯然沒有心情跟他開玩笑。

裴玄嗓音低沉，「放下手裡所有工作，立刻聯繫凌老醫生讓他給我回電！」

裴玄說完立刻就掛了電話。

雖然他已經知道了關於術后的某些可能性，但仍必須和凌老醫生再次確認一下。

「啊，好的總裁……」陸博文話沒說完，電話那頭就已經傳來「嘟嘟」的聲音。

總裁又掛他電話！

陸博文懵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總裁口中的凌老醫生是誰。

那是給他們總裁做手術的老專家。

陸博文在手機通訊錄里翻著，手指上的動作突然停頓一下。

不是……總裁怎麼突然想起來找凌老醫生了？而且還這麼著急？難不成總裁……

陸博文表情瞬間焦急起來！

他成功地想歪了！

但這並不影響他完成總裁交代任務的積極性，為了總裁夫人未來的幸福，他更加快速地聯繫起了凌老先生！

裴玄將電話扔回桌面，修長好看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

正午的陽光輕而易舉地穿透潔白的紗簾，從窗外照了進來，明亮而白的光線透過大大的落地窗，覆蓋了大半個房間。

裴玄偏過臉，望向窗外，目光深遠悠長，隱隱還有血絲纏繞。

太太的表白令他感動，但也令他更加自責。

以前的他過於執著。

他不允許沈夕夕在睡覺時候背對著他。

不允許沈夕夕在和他說話的時候看向別處。

甚至不允許沈夕夕的眼睛里，有除他以外的任何其他人……

想想當時的自己，裴玄只覺得有些可笑。

現在那些對他來說這些都不重要。

只要沈夕夕在能平安無恙地待在他身邊。

其他那些就全不重要。

因為他的人生在遇見沈夕夕以前，好像沒有任何幸福的時刻……

……不是的。

似乎有那麼一天與眾不同，在他記憶里，那一天的顏色和其他時候都不一樣。

男人斜支著額頭，試圖仔細地回想。

那一天，發生了什麼來著……？

書房的門「吱呀」一聲。

那條原本就敞開的縫隙由小變大。

裴玄被這道聲音拉回了思緒，轉頭向門口看去。

小湯圓站在自家爹地的書房門口，閃亮登場！

小傢伙單手叉腰，擺出了一個自認為很霸氣的小pose，翹著小腳腳、抬著小下巴，自信滿滿地對上了爹地看過來的視線。

爹地一定會被她的漂漂驚到的！

殊不知霸氣只是小公主自認為的，在旁人眼裡，此刻的她就是一隻白白胖胖，簡直軟萌至極的小白鵝！

而裴玄看著門口的小棉襖，瞳孔驟然縮緊……

模糊的記憶畫面忽然在腦海中閃過一瞬，撞擊著他身體里的每一個細胞。

小湯圓看到爹地的表情，確信自己成功了！

緊接著落下小腳跟，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到爹地身邊，本想著自己跳到裴玄身上，可惜失敗了。

裴玄寵溺地看著從自己腿上滑下的寶貝女兒，輕輕俯身將其抱進自己的懷中，「乖，告訴爹地，衣服是哪來的？」

小湯圓兩隻小胳膊環著裴玄的脖子，傲嬌的小表情揚了揚，「是媽咪的哦！」

「……」

「……」

許久的沉默過後，裴玄眉峰一動，他忽然低笑了聲，「你說、這衣服是你媽咪的？」

小湯圓用自己胖嘟嘟的小手指，摸了摸爹地好看的下顎線，漸漸露出痴迷的小表情，她點了點頭說，「外婆說媽咪喝多多，回來就穿了漂漂……」

小傢伙複述起從外婆和外公口中聽到的話，有些顛三倒四，但透露出的信息也足夠令她面前的男人震驚了。

裴玄聽著女兒的話，那雙深邃眼眸里的光明明滅滅，有什麼在心底綻放，噼噼啪啪，乾柴烈火。

那個喝多了的小女孩……

迷迷糊糊地跟著他回家……

後來因為那小女孩喜歡，他把姐姐的衣服當做禮物送給她……

裴玄想起來了。

太太走丟那天所發生的事，跟他記憶里的那天竟然全都能對上，完美的契合。

這簡直太不可思議。

原本他以為自己跟太太的初次相遇是在M國的那座大橋上，但其實改變他命運的那一天，在他14歲的時候就已經發生了……

一切就像命運的安排一般，四歲的沈夕夕在他最灰暗的時光里，綻放開一朵短暫的煙花，卻照亮了他未來很多年的時光。

原來從那一天開始，沈夕夕就已經在救贖他了……

＊＊

裴家的客廳燈火輝煌。

今年的春節有了沈家二老和裴老爺子的加入，增加了許多的熱鬧和歡樂。

傭人們原本還擔心兩邊的家長一起過年會有很多需要注意的地方，誰知道那些擔心根本就是多餘的！

有他們可愛的小少爺和小小姐在，什麼矛盾都能輕而易舉地化解。

雖然除夕已過，但裴家的節日氣息仍然高漲，初一一整天，沈家二老和裴瞻之就帶著小寶和小湯圓在客廳里享受著天倫之樂。

傭人們忙前忙后地在廚房為主子們準備晚宴。

沈夕夕剛跟他的奶爸經紀人過完電話，了解了一下年後她的一些工作安排。

除了話劇那邊的巡演還要繼續，還有幾檔綜藝節目的邀約。

顧深看好其中幾檔，但沈夕夕沒急著直接在電話里給出具體答覆。

就是那些不確定的因素才更吊人胃口，未來還會發生什麼，值得期待。

晚宴開始前，沈夕夕回卧室取點東西，這邊顧深的電話才剛掛斷，她就接到了另外一通神秘來電……

沈夕夕跟電話里的人說說笑笑，聊了好一會，全然沒意識到有誰進了房間。

結果就是她剛掛了電話，就被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的男人直接以公主抱的姿勢抱起。

像抱起一團棉花般輕鬆，又像抱起自己最珍愛的寶貝一樣珍重。

沈夕夕正驚魂未定，下意識就摟住了裴玄的脖子，跟著眼前畫面切換，她被仰面放到了床上，男人欺身而上，結實的手臂撐在她的臉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