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紅裙
魚西的視線一直凝在地上的黃金上，左瀾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抬眸看向他，「你喜歡？」
魚西下意識的點頭，金色這漂亮的色澤，在黑暗中指引著窮人前進的方向——開玩笑，誰不喜歡黃金啊？
他聽到左瀾有些遲疑的聲音：「那送給你？」
魚西抬頭，看向左瀾。
對方的語氣聽起來十分大度，不過魚西卻在他的神色中看到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痛和不舍。
「咳咳……」魚西輕咳一聲，「君子不奪人所好哈。」
「對了，你剛剛沒來的時候，有個張老闆來找我。」魚西將左瀾出差期間，自己和黃一天去張老闆家的事說了一下，最後說道：「他是來感謝我的，我還賣出去一個健康符，他把錢直接轉我銀行卡了，我把這錢轉給公司？」
並且數額不少，張老闆足足轉了20萬。
「不用轉。」出乎魚西意料，左瀾對這錢似乎並不是很在意，他沉吟著開口，「健康符是你自己的東西，你賣出去的符屬於你個人的進賬，不用再轉給公司。」
魚西眨巴著眼睛看向左瀾。突然覺得自己有點看不懂左瀾，按照黃一天的說法是，左瀾是一個極其苛刻的老闆，並且對金錢十分看重，但是據他接觸的左瀾，卻和黃一天的說法完全相反。
魚西鬼使神差地問：「黃金還能送我嗎？咱們公司這個月的優秀員工獎是不是得有我一份呀？」
他在試探。
左瀾目光沉靜的和他對視著，良久后，眼眸微彎，「你喜歡就送你。」
魚西突然耳尖發燙，有些不自在地挪開視線，「我開玩笑的。」
左瀾笑了下，他手上把玩著一顆翠綠色的寶石，目光深遠又認真地凝視著魚西，「我沒有開玩笑。」
魚西摸了摸鼻子，果斷的轉移話題：「你記得之前你出差時候我說等你回來有個問題要問你吧？」
左瀾頷首。
「最近一直沒找到機會開口。」魚西頓了下，他表情有些複雜地看著左瀾，眼中閃過很多情緒，眼底深處有隱藏極深的傷痛，「我想詢問我父母的事……」
魚西咬了下下唇，「我不知道這個問題能不能問，會不會不符合公司的標準，也不知道是不是忌諱，如果是的話，就當我沒問。」
他深吸了口氣，調整自己的情緒，「我父母在去年因為意外去世了，我想問問他們在下面還好嗎？」
問完這個問題后，魚西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著，他目光緊緊地盯著左瀾，迫切地想從他口中得知一個如自己所想的答案。
「其實我一直在等著你問這個問題。」左瀾把玩寶石的動作微微放慢，語氣輕柔，帶著不易察覺的安撫，「你父母他們生前做了很多善事，對於大善之人，地府那邊在審判后，會直接將魂魄帶去投胎，他們現在已經轉世了。」
魚西怔怔地看著左瀾。
左瀾繼續說道：「他們投胎的人家很富貴，這輩子的命格也平安健康。」
魚西的心陡然空了一塊，一直懸在心裡的石頭彷彿終於落地，但是他卻發現石頭下面沒有地面，空蕩蕩的不知道落到了哪裡。
左瀾眼眸很黑，黑到沒有一絲光亮，他的目光一直凝在魚西身上，清楚地看到青年臉上的失落，如果魚西頭上有耳朵，現在一定沮喪地垂在耳邊。
左瀾有些心軟，放低聲音說道：「如果你想知道你父母投胎在哪裡，我可以跟你說。」
魚西搖了搖頭，他表情悵然：「已經投胎把前世都忘了，我就不去打擾他們了。」
他摸著自己心臟的位置，歪了下頭，動作看起來十分無力：「就是心裡有些難過。」
左瀾微微蹙眉，想開口安慰，又不知道從何開口，他表情有些迷茫，突然站起身從辦公桌上拿出一摞文件遞給魚西，「這裡有一份凶宅的委託，難過的話，就去工作吧，工作起來就沒空想這些不開心的事了。」
他語氣很平淡，有些難以言喻的含義在其中。不過這時候還在難過的魚西並沒有注意到這些小細節。
魚西從左瀾手中接過文件，大致看了眼，發現這個凶宅曾經發生過的事情讓人十分不適。
「我先去網上查一下這個凶宅。」魚西一隻手拿著文件，另一隻手對左瀾擺了擺手，「我先出去了。」
看著立刻進入工作狀態的魚西，左瀾的眼中劃過一絲淡淡的笑意。
「我看這個凶宅的出事時間是晚上十點半，我晚上八點再去吧。」魚西坐在辦公桌旁，對著黃一天問道，「塗然跟我一起去是吧？」
黃一天點頭，塗然蹭到魚西身旁，笑得傻兮兮的，「魚哥你放心，要是有其他的鬼敢對你動手，我會保護你的。」
魚西很感動，大力拍了下塗然的肩膀：「那就麻煩你了。」
晚上八點的時候，魚西準時來到這個凶宅的門口，他現在已經摸透了自己這份工作的具體內容。和其他一本正經的凶宅試睡員不同，自己這個凶宅試睡員只是一個對外的稱號，具體的工作內容其實是解決凶宅內的鬼。
所以沒必要白天就來，在凶宅出事時間的前兩個小時到正好，簡單的檢查一下全屋之後，就可以正式和房間內存在的鬼友好溝通。
從魚西拿出鑰匙打開房門的時候，塗然也打開了手機直播，他沒有傻到用手舉著，而是拿著一個手機支架，跟在魚西一步之外的距離拍攝著。
今天的直播剛開就湧上一兩千人，彈幕紛紛在罵魚西是個老六，還有一些發現了盲點的彈幕。
【今天的主播有人專門給他拍攝了！】
【該說不說，主播這老六還挺好看。】
魚西對著彈幕燦爛笑了一下，「大家好，歡迎大家來到我的直播間！今天帶大家參觀的房間是一個單人公寓，面積不大，只有四十多平。」
魚西盡職盡責地介紹著房屋，彷彿是個房產中介，「因為是晚上了，所以看不出來採光如何，不過看這還有個露台，採光應該還不錯哈。」
房間不算大，一室一廳，只有一張一米八的大床和不算大的沙發，廚房很小，只能用電磁爐做飯。不過雖然房間整體不算大，但是衛生間倒是還算寬敞。
房間內的家電傢具都很少，只有一個小冰箱以及一個不算大的衣櫃，魚西轉了圈就差不多看完了。
【一室一廳的房子看起來好溫馨哦，小小的又好打掃，我也打算以後買個公寓。】
【前面的姐妹等等我，我也是這樣打算的！再養條狗或者貓，生活美滋滋！】
【卧槽，你們快看衣櫃門，啊啊啊卧槽我記得剛剛鏡頭轉到那邊的時候衣櫃門是關著的吧？現在怎麼有一條縫隙啊？】
【焯！真的！！！我靠我好像看到紅色的東西！！】
【主播，主播快看衣櫃啊！】
魚西的目光緩緩落在角落處的衣柜上。
「魚哥，我怕鬼啊！」舉著手機的塗然嚇得瑟瑟發抖，手機屏幕也跟著抖。
魚西：「……」
說好的遇到鬼保護我呢？
魚西的膽子還算大，他幾步走到衣櫃處，然後打開衣櫃門，一條鮮紅的長裙在衣櫃內掛著。室內沒風，但紅色的長裙卻輕輕擺動著，在長裙旁，還有一雙紅到滴血的高跟鞋。
「我的媽呀！」塗然被嚇得腦袋和身體分家，腦袋骨碌碌地從身上滾了下來，直接滾到了衣櫃里和高跟鞋來了個親密貼貼。
魚西：「……」
鮮血淋漓的人頭加上紅色的高跟鞋和長裙，這畫面太過駭人，連魚西都被驚住了。
彈幕更是瘋狂炸裂。
【我他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