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服務
魚西看到這兒的時候已經差不多知道後面的發展了，他嘆息了一聲，一直拿在手上的驅邪符在兜里被他鬆鬆地虛捏著，身體不再向之前一樣緊繃，而是放鬆下來繼續看向屏幕。
蔡珊一開始並不知道倆人為什麼要打起來，一直到男友氣憤地報警，跟著男友一起走進警局做筆錄時，她才後知後覺地明白了一切。
那一瞬間，她整個人如墜冰窖，身體止不住地發抖。男友將她抱在懷裡一直輕聲安慰著，但是始作俑者卻很囂張，並大放厥詞：「你們有證據嗎？」
證據被他毀了。
警察們對此也很憤怒，但是也無可奈何，畢竟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他們也不能把人強行關押。
不過好在蔡珊是個性格活潑的女孩子，這事發生后，她請假休息了一周，期間男友也同時請假，倆人一起去外地旅遊散心。等回來的時候，蔡珊已經好很多了。
但是更多的心理創傷，只能留給時間慢慢治癒。
蔡珊表面看起來很愛笑和活潑，但是通過魚西的觀察，其實她心思很細膩敏感，這件事帶給她的傷害遠遠不止表面看起來那樣簡單。
在男友不在身邊的時候，她大量瀏覽一些□□，手指顫抖的點開，搜找……然後悄無聲息地崩潰。
並且在此事之後，蔡珊再都沒有在家舉辦過趴體，她開始對人有了高度的防備和警惕。就連在乘坐地鐵回家的過程中，有陌生人離她太近，她都會有些不舒服。
蔡珊知道自己現在的心理狀態不太健康，她開始尋求醫生的幫助，在經過醫生的開導和吃藥後，她的狀態要好很多。
這期間離不開男朋友的悉心安慰。
不過畫面播放到這裡，在直播間觀看的眾人卻越發緊張起來，這些平靜彷彿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我好害怕啊，現在一切看起來都往好的方向發展了，但是為什麼我感覺後面還有什麼可怕的事情啊？】
【不行了，我快看不下去了，主播在哪家公司？誰搞得這個視頻的腳本啊？我要提著刀去找主播和他的團隊！】
【希望後面能變好！小姐姐加油呀！】
【是啊，小姐姐往前看，這種人渣一定會不得好死的！】
畫面中的時間貌似過了幾個月，從當時去警局的穿著厚外套到蔡珊身著短袖拎著菜回家。
她和男友並沒有搬家，那個人被整棟樓的抵制，沒過幾天就離開了這個小區，而在這齷齪的事之後，也有一大堆好心的鄰居，這些鄰居什麼都沒說，只是自然又不經意的邀請蔡珊出去玩兒，以及經常給蔡珊送各種好吃的東西。
不得不說，蔡珊之前的人緣確實不錯，在她有困難的時候，當時和她一起開過趴體的鄰居們都盡自己所能地安慰著她。
就在一切看似都往好的方向發展的時候，蔡珊的所有親戚朋友以及同事們的手機上都收到了一條視頻。
視頻在蔡珊的公司造成了一陣轟動，被公司強壓下去后，蔡珊和男友也被領導找去談話。因為這事影響性極其惡劣，倆人被迫無奈，只能選擇辭職，公司出於人道主義給了一部分補償金，但這完全彌補不了蔡珊的傷害。
這個視頻，就算男友臉皮厚也不敢出門了一段時間，更別說蔡珊了。
那段時間她精神恍惚，整日連一口飯都吃不下，白天默默地待在家裡，晚上睡著了之後卻滿臉淚水。
男友擔心她想不開，帶著她去國外旅遊。從國外回來后，蔡珊的精神狀態看起來好了些，男友不放心她，又陪了她很久，在她情緒穩定之後，男友繼續外出尋找工作。
男友很快地找到新工作，新工作需要去總公司學習一周的時間，男友對蔡珊詢問：「珊珊，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學習？」
蔡珊搖頭，「我現在已經沒事了，你去吧，不用擔心我。」
那事倆人都不想提，男友想了想同意了，「只要我不忙就給你打電話，你在家無聊就給我發消息！」
蔡珊答應了。
在男友出差后沒幾天，蔡珊對他說自己要回老家，家裡信號不好，讓他不要擔心。
男友沒多想，但是等男友回家后，迎接的不是家裡的貓，而是蔡珊的自殺消息。
畫面定格在蔡珊穿著紅色長裙，踩著紅色高跟鞋走進浴缸這一幕。
她左手拿著一把菜刀，以一種靜謐的沉默背對著鏡頭。
鋪天蓋地的絕望感壓在所有觀看畫面的觀眾心頭，所有人的心裡都不約而同地一緊。
【我不行了，我哭死了。】
【這鏡頭感，這演技，可以去娛樂圈了！】
【我再次覺得，這他媽的根本不像是劇本啊？！這演技能這麼自然？】
【所以小姐姐自殺了嗎？不要啊！我也在帝都，我可以帶你去吃好吃的，去各個地方玩啊！】
畫面陡然從鏡子上消失，屋內的溫度一點點下降，倆人在春季，卻彷彿在零下三十度下著暴雪的北方，冷到讓人牙齒打顫。
鏡子中的畫面消失后，再次出現的是一張慘白到有些泛青的臉。
長發遮住她的半張臉，她嘴唇殷紅，眼眶深陷布滿烏紫色，有一行血淚從眼眶中流出，眼中的神色滿是怨憤和仇視。
女鬼的皮膚死白，她指甲特別長，加上指甲顏色發黑，配上一身紅色長裙和紅色的高跟鞋，看起來極其詭異。她死死盯著魚西和塗然，眼神陰冷。
突然出現的女鬼除了有心理準備的魚西和塗然，其他在直播間觀看的人都被嚇了一跳。
【我靠嚇死我了！我正在看著鏡子，突然出現一張鬼臉！】
【卧槽卧槽卧槽！嚇死人了！】
被女鬼視線鎖住的塗然打了個冷顫。
女鬼將視線挪到塗然身上，聲音乾澀又嘶啞，和生前的甜美完全不同，「作為鬼，你為什麼跟在他身旁？」
塗然結巴，「我、我、我……欠、欠錢……以、以、以身抵債……」
女鬼又將視線落在魚西身上，似乎驚訝還有人能讓鬼欠債。
魚西先發制鬼，在她還沒開口的時候，率先露出笑容，「蔡珊是吧？」
女鬼冷冷地看著他。
「這個小區在你自殺後市場價直線下降，作為出事的這間房子，房東更是租不出去了。」魚西笑容燦爛，但是語氣卻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我受到房東的委託前來驅鬼。」
女鬼身上的陰寒氣息濃郁，血淚順著臉頰往下滑落著：「你要讓我魂飛魄散？」
「怎麼會呢？」魚西笑容更加燦爛了，「咱們公司呢，不止能幫房子驅鬼，另外還和地府合作，額外提供陰間猛鬼死而有憾服務，您在生前有什麼遺憾的事情可以交給本公司，本公司為您傾情服務！」
這一套忽悠的說法下來，不止女鬼愣了，連直播間的觀眾們都傻了。
【還可以這樣？怎麼幫女鬼提供服務啊？靠，我實在太好奇了！】
【媽的，我越看越覺得不像劇本啊啊啊啊！！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不是劇本啊？】
【……不知道，我之前覺得是劇本，現在不確定了。】
【只有我的關注點是女鬼之前說的那句「作為鬼，你為什麼跟在他身旁？」靠，這話是什麼意思？意思攝影師不是人是鬼？】
【我想到了衣櫃里的那個頭！】
【救命！關注主播了，這他么的太精彩了！】
【我也關注了，疑點太多了，我現在感覺主播一開始直播時候說得有團隊有劇本反而是在忽悠我們？】
女鬼手上憑空出現一柄菜刀，高跟鞋在地面上發出好聽的聲音，但是這聲音現在在塗然聽來，彷彿跟催命曲一樣滲人。
女鬼一步步逼近魚西，她提著刀，刀尖對準魚西的喉嚨處，陰冷又恐怖地問道：「你能提供什麼服務？」
魚西沒有被女鬼的刀尖嚇到，反而歪頭仔細想了會兒，在女鬼身上的黑氣更濃重之前，他開口說道：「比如，讓那個人付出該有的代價？」
女鬼的腳步頓了下。
魚西繼續說道：「讓他身敗名裂，讓他切身體會到你的痛苦，讓他跪在地上向你懺悔？」
女鬼的腳步頓住，她沙啞著嗓子問：「你能做到？」
大門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從外打開，魚西看向斜倚在門口的男人，對上男人暗沉又冷靜的目光，笑道：「老闆，能做到吧？」
左瀾低低的嗯了一聲，「快處理完了？」
「我來接你回家。」
左瀾這話說完，魚西沖著手機的方向擺了擺手，說了一句自己要下播回家了之後，果斷關閉直播間。
直播間的觀眾們在愣了兩秒后，瘋狂嚎了起來。
【主播你個老六！！怎麼能在最關鍵的地方下播啊啊啊啊？！！】
【主播我給你砸禮物！快回來啊啊！！！】
【救命！主播喊老闆的那個人是誰？！他聲音好好聽，天哪，我死了！】
【現在老闆這麼好？！還接主播回家？！】
【啊啊啊啊啊，為什麼我在靈異直播間內磕到了糖！！！請容我短暫地站個老闆和主播的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