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吉日
魚西內心的槽點多到數不勝數,剛成聖的冷淡形象差點全面崩盤，他對龍濉的方向揚手，下一秒,龍濉手上的手機屏幕倏地變暗,直播已被關閉。
龍濉有點遺憾：「幹嘛關了？這麼值得紀念的時刻,把這視頻整理整理放到妖盟論壇，肯定能激勵所有的妖族和人族！」
他跟魚西說了這幾句話后，周圍的人才逐漸回過神，眾人紛紛走到魚西面前對他道賀，所有人的表情都透著幾分複雜,尤其是妖族——
龍濉和青龍的表情看起來是真心祝賀魚西,但是語氣也頗有感慨,至於妲己和鯤鵬等妖則長長地嘆了口氣。
鯤鵬十分羨慕，也很嫉妒，他激動到只能口吐髒話來表達自己悲憤的心情：「媽的，我們妖族什麼時候才能這麼牛啊！」
他知道自己成聖無望，於是看向龍濉和青龍，雖然和這兩位的關係一般般，但好歹都是同族，看著同族成聖也高興嘛。
青龍搖頭：「我瑞獸的身份在此,不可能成聖。」
龍濉更是擺了擺手：「我就更別想了。」
妲己看向左瀾的方向，她輕輕笑了下：「看來吾等妖族，只有金龍族的龍君才有成聖的希望了。」
鯤鵬眯起自己的鳥眼看著左瀾,然後仰頭長笑：「那飛龍公司就有兩位聖人了！」
左瀾慢吞吞看了幾個大妖一眼,很冷靜地說道：「我能不能成聖得看魚西。」
龍濉好奇：「為何？」
妲己七巧心思玲瓏,她略微一想就笑道：「得讓靈羲大人在天道與魔祖多說好話是嗎？」
左瀾一本正經地點頭：「正是。」
於是一眾妖都笑了起來,眾人將視線挪到魚西身上,不過此時的魚西正被人族包圍著，臉皮厚的如黃一天、魔族的魔紫和魔曜圍在魚西身旁，至於剩下的全是人族——
和妖族這邊雖然為魚西感到高興，但也心緒複雜的模樣不同，人族都由衷地替魚西舉大旗，恨不得到處嚷嚷人族成聖了！
不過魚西此時才成聖，聖人的氣勢外放讓人驚懼，只是走到他身旁都不由膝蓋發軟恨不得給他磕頭行禮。
但因為魚西和眾人的關係一向融洽，再加上魚西的性格溫和，大家在互相對視一眼之後，還是互相攙扶著蹭到魚西面前。
凌燁然對魚西拱手笑道：「恭祝靈羲聖人。」
如今魚西恢復記憶並且成聖，眾人也一致換成這個稱呼。
俞掌門的眼淚嘩啦啦地流：「我人族復興有望啊！」
黃一天忍不住說道：「人族一直都挺鼎盛的！」
無妄聖僧卻阿彌陀佛了一聲：「非也，吾等說的是人族修行有望，有靈羲聖人在此，人間靈氣復甦也近在眼前。」
眾人聽到這話先是一愣，然後最高興的不是人族，而是妖族，黃一天握拳在空氣中揮了一下：「靈氣復甦？那這是我妖族復興有望啊！」
塗然不服氣：「當然是我們人族，你們妖族天生就有妖力，知道我們人族修行有多困難嗎？」
黃一天痛心疾首說道：「那你們人族知道我們妖族又有多苦逼嗎？沒一個能飛升的啊！別說聖人了，連飛升都不行！渡劫時候直接被天道劈成渣渣！」
「那肯定是你們妖族壞事做盡——」
「放屁，你們人族才無惡不作！」
黃一天和塗然跟小孩子似的吵了起來，其他人也沒阻攔，而是笑著看著這一幕。
魚西收起身上的聖人威嚴，有些無奈地看著黃一天和塗然：「別吵了，再吵扣工資。」
黃一天和塗然同時住嘴，然後有些幽怨地看著魚西，塗然說：「魚哥，你怎麼和左老闆越來越像了？」
黃一天小聲嘀咕：「天
天膩在一起肯定近墨者黑嘛。」
魔紫和魔曜擠開塗然，倆人眼淚汪汪地看著魚西，魔曜吸了下鼻子：「大人，我們魔族不會議論您跟龍君，也不會說您與龍君的壞話，您不如搬來魔界定居吧？」
「無恥小兒！」黃一天怒了，又和魔紫和魔曜吵了起來。
趁著大家都在吵，平妍和閻霧又悄悄拉住魚西的手，倆人個子小，修為也不是很高，剛剛擠了半天才擠進人群，這時候拉到魚西的手，剛剛擔心魚西就此「飛升」的心終於落於原位。
魚西蹲下身摸了摸平妍的小腦袋，又揉了揉閻霧的頭髮，將氣息完全收斂起來的他看起來和往常並沒有什麼差別，只是那雙眼睛要比以往看起來更為深邃幽暗。
平妍在對視上魚西眼睛的時候，抬手捂住魚西的眼睛，她說道：「魚魚，你不要難過。」
魚西微怔。
平妍年紀雖小，但恢復兩世記憶加上天天在無間地獄接觸到各種厲鬼，心態比一般的人族要成熟許多，她聲音雖然稚嫩，但語調卻很沉穩：「救劫尋苦聲，香馥三千界，你與他的道不同，他所行之道必有今日之果。」
閻羅王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聲音低而沉：「朽骸枯骨，鹹得光鮮，超度沉溺，不滯寒淵。」
閻霧跟著念：「拔度沉溺，不滯寒淵——」
魚西神態平靜：「吾知。」
他再站起身之時，眼中的幽深盡數消散，徹底變回以前的模樣。
左瀾恰好在此時向他看來，魚西抬眸看向他，倆人同時一怔，隨即各自笑了起來。
在說話間，天色越發的暗，但是因為魚西成聖降下的功德值，上半夜還月明星稀的夜空在此時星辰璀璨，眾人抬頭看向夜空，臉上都帶著死而後生的慶幸。
今晚若是沒能扛過去，現在的人間萬萬不會如何和平，他們也不能在這裡賞月觀星，只能看著人族在浩瀚血海中無能為力的痛苦掙扎。
但這一切已經過去了，人族的劫難已過，接下來將會平安萬年。
俞掌門感激地對魚西再次行禮，隨後看向夜空喃喃自語：「願得神光常擁護，證盟今日守心人。」
在他身旁的凌燁然同樣看著夜空，他口中輕吟道：「靈音到處，滅罪消愆，寶號宣時，扶危救難。願天道垂憐人族，永獲福佑。」
只有凌燁然和俞掌門知道，他們的心情遠比表面看起來要激蕩許多，魚西成聖，人族有聖人，這意味著，從此以後，將有神明降下福音，他們人族也將徹底告別之前和天界以及地府斷開聯繫的窘境。
屬於人族修行者的盛世，將再次到來。
因為時間太晚，等眾人處理好善後之時，天色已經微亮，遠處有日出的橙光在天地間浮現，日夜交迭之時，暖光籠罩大地，這一刻，所有人的心弦都被輕輕觸動。
災難之後的日出，宛如新生的光照在所有人心中，滿山金光，如夢似幻。
俞掌門眼眶微紅，口中不禁說道：「靈羲聖人，雖然人族此次劫難已過，但在未來，還有數不清的阻礙在等著我們。」
凌燁然接道：「人族有此劫難有因有果，如若不是對其他種族的肆意殺害以及毫無顧忌的破壞生態系統，也不會引起災難。吾等人族必當警戒在心，從此修心修道度眾人。」
瑰麗的曙光落於魚西臉上，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彷彿置身於金光之中，他看向山下披著一層金紗的帝都，眼眸微彎，笑道：「善。」
魔曜小聲問道：「姐，大人他們在說什麼呢？」
魔紫想了會兒，用他能理解的話通俗易懂地說道：「保護環境，人人有責。」
魔曜恍然大悟：「那等我們回魔界，把這句話改成『保護環境，魔魔有責』吧！」
魔紫欣
慰：「甚好，不過我們魔界都是毒山毒霧，只會幹掉咱們魔族，我們自身難保，保護這些毒瘤就算了吧。」
黃一天和塗然在後面笑得肩膀聳動，要不是此時大家都在感慨，他倆就差放聲大笑了。
聽到魔紫和魔曜對話的魚西抽了下嘴角，他裝作沒聽到，繼續維持自己淡然的表情。
眾人在看完日出感慨完后，又回歸樸實無華的現實生活，俞掌門等人收集著山上的垃圾，竟然在角落裡看到一堆瓜子殼，俞掌門表情憤怒：「這誰呀？！在昨晚那麼緊張的時刻，竟然還嗑瓜子？！」
不過這時候肯定不會有人站出來承認，俞掌門一邊罵一邊將山上的垃圾都收拾乾淨帶下山。
等到都忙完后，大家各自下山。
飛龍公司的眾人跑得最快，他們還要回去加班呢。魔界此時也正是繁忙的時候，魔紫和魔曜也匆匆離去，龍濉跟著魔界眾人一同離開，青龍見此也隨著妖盟大部隊回去上班。
地府的平妍等鬼更是在日出升起之日就和魚西告別，雖然說他們不怕陽光，但畢竟是鬼，並不享受沐浴陽光。至於俞掌門和凌燁然等人則是最後一批走的，他們對魚西和左瀾行禮之後，也一前一後離開。
最後山上只剩下左瀾和魚西以及妲己，妲己沒站在山邊看日出，她站在祭陣的陣法旁，眼瞼微垂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魚西回過頭就看到妲己有些落寞的背影。
此時的地面在經過俞掌門等人的處理后，陣法痕迹被抹除，看起來就是山上最普通不過的地面。
如果不是經歷過昨晚的那些人，任誰都看不出來在不久前這裡還曾出現過令人觸目驚心的陣法。
「靈羲聖人。」妲己的聲音在有些空曠的山上響起，她轉頭看向魚西，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倒也沒太過傷感，「吾在來此之前，女媧娘娘曾交代吾，待此事結束之時，還請靈羲聖人前往三十三重天。」
魚西頷首，隨後多看了妲己幾眼，沉聲說道：「他是你族人，又是你幼年時的玩伴，有些東西，交給你正合適。」
妲己先是一怔，隨後看到魚西手上的東西時，她小心翼翼地接過，眼眶不受控制地紅了下，她鄭重說道：「多謝靈羲大人。」
在妲己離開后，魚西沒骨頭似的靠在左瀾身上：「累死了。」
人都走完只剩下左瀾時，魚西才徹底放鬆下來，他吐槽道：「剛剛成聖的時候體內的力量在互相暴走，怪不得會引發天地異象，原來是在消耗一波體內的靈力。」
左瀾扶著他的肩膀，含笑問道：「要回去休息會嗎？」
魚西搖頭：「先去聖人住處。」
他還要去聖人那裡感謝他們這次的幫助，不管是女媧的綠光鏡還是其他聖人的七星絳珠幡，都幫了大忙。
不過這次在離開之前，魚西給刑騰等人發了個出差消息，讓他們不要擔心，不過這一大早上的，他們應該都在睡覺。
然而在魚西剛群發了一條消息過去之後，就立即收到了好多回復，魚西有些詫異，將神識籠罩整個帝都，這才發現，昨晚的帝都，竟然有好多人都沒睡。
在家坐在窗戶邊看了一晚上五顏六色光芒的蘇雨晴目光發直，她在收到魚西簡訊的時候一下子從椅子上跳起來，激動地回：魚哥，你又要去出差？你就跟我說實話吧，你昨晚是不是打奧特曼去了？
昨晚她在一開始只把魚西的那條微博當作玩笑，笑呵呵的轉發之後繼續挑起末日物資，不過沒過多久她就接到刑騰打來的電話。蘇雨晴和刑騰順勢討論起最近的噩夢，刑騰說他也做噩夢了，並且從魚西那裡得知最近確實正有一件大事在發生。
蘇雨晴在和刑騰掛斷電話后才倏地明白什麼，她重新看起那條動態，不由咽了下口水，魚哥該不會
不是說著玩，還是真的吧？
難道魚哥前世真的是神仙，然後現在正在拯救天下蒼生，只不過還沒恢復修為才會向大家祈願？
這麼一想，蘇雨晴坐不住了，她想打電話給魚西問問情況，但是因為刑騰的話，她又不敢在這時候給魚西打電話，生怕魚西在拯救世界的時候被她一個電話分神，她就成千古罪人了！
蘇雨晴心裡藏不住事，現在滿心的猜測，也睡不著覺了，索性一邊在網上買東西一邊坐在窗邊等著。
這時候窗外不是有紅光閃爍就是有黑色霧氣蔓延的，看起來特別滲人，蘇雨晴盯著這些異象，再想到魚西的那條動態，心裡更加確定，魚西現在絕對就在和怪獸打架呢！
閨蜜給她發了幾條消息，是一張照片和幾條語音，蘇雨晴點開語音，聽到閨蜜誇張的聲音，這聲音中既有興奮又有惶恐：「雨晴，你快看拍到了什麼！靈都山的山頭到處都是紅光！是不是有外星人啊？」
蘇雨晴點開照片看了眼，這張照片是在深夜拍攝，加上距離靈都山還有一段距離，山峰看起來不算特別清晰，但是那山巔之上的紅光將夜空都染成深紅色，看起來極為恐怖。
蘇雨晴都看傻了，照片上的紅光比她在家看到的清晰多了，這滿天紅光太像即將末世來臨的場景了！有沒有外星人不知道，但是這山頂上一定有神仙！
她住的地方距離靈都山挺遠，看不到靈都山那邊的情況，於是讓閨蜜多發點靈都山的照片。
蘇雨晴莫名有種感覺，魚哥可能、應該、大概……就在這！
後面閨蜜又給她發了不少的照片，閨蜜還給她打了個電話，那邊傳來呼呼的風聲，蘇雨晴閨蜜的聲音像是摻著冰碴，凍得牙齒打顫：「雨晴，你知道我在哪嗎？我在靈都山山腳下！媽的我實在太好奇了，這大半夜的哪來這麼亮的紅光？我跟我男朋友商量了一下，我們打算爬上去看看。」
蘇雨晴一句卧槽脫口而出，不過她有點兒擔心：「這大晚上的看不清山路，你們小心點。」
閨蜜得意洋洋地說道：「放心吧，我們帶了不少專業設備，也沒打算真的爬到山頂，打算爬到一半就行。」
她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說道：「現在是科技年代，哪還需要真人上去呀？要不是靈都山太高，無人機上不去，我連半山腰都不爬！等我們到半山腰就操控無人機上去一探究竟！」
蘇雨晴連連點頭，不過她還是叮囑著閨蜜注意安全，閨蜜男朋友的聲音也在這時候傳來，帶著幾分北方特有的狂放：「放心吧，我一米九，遇到危險我能一個打十個！」
他話音剛落，蘇雨晴就聽到那邊傳來一陣聲音，似乎是走路聲，在靜謐的夜晚中，這整齊統一的步伐很是響亮，一聽就不是不止一個人。
與此同時一道男聲響起：「你們做什麼的？」
蘇雨晴的心提了起來，這個烏鴉嘴！剛剛還說遇到危險，現在就有這麼多人沖著他們過來。
不知道那邊到底是什麼情況，蘇雨晴聽到閨蜜和男友前一秒還在興奮的聲音瞬間變得結巴，閨蜜磕磕絆絆地說：「路、路、路過。」
那男聲嚴肅地問道：「路過這兒？前方道路被封，掉頭回去。」
閨蜜男友訕笑：「好的，沒問題，我們這就走。」
蘇雨晴目瞪口呆地聽著閨蜜和男友訕訕離開的聲音，直到走出好一段路，閨蜜才出聲：「我靠。」
她男友也跟著我靠了一聲，聲音有些乾澀：「靈都山是在做什麼軍事活動嗎？怎麼大半夜的還有武裝部隊。」
並且他剛剛粗略看了眼，只是向他們走來了就有數十人，而在不遠處，似乎還有在巡邏的武裝部隊。
蘇雨晴聽得一愣一愣的，不過隨即想起自己的猜測，又滄桑地嘆了
口氣：「大概魚哥真的在打奧特曼吧。」
不過閨蜜和男友也沒死心，倆人坐在車上，在這後面又給蘇雨晴發了不少照片。
有滿天都是紅光的，也有整座山都是黑色霧霾的，不過在深夜十二點整的時候，又有一道明亮的金光將整個天空照亮，這光芒璀璨耀眼，又溫柔包容，讓支著手機拍著的閨蜜睜大了眼睛，驚得手機都差點掉了。
她和男友面面相覷，過了好一會兒，倆人心裡突然生出一種感動的情緒，這情緒來得極為洶湧，他們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事，眼淚就流出來了。
她手指有些顫抖地將這段視頻發給蘇雨晴：「神跡！我看到了神跡降臨，我本來困得要死，現在一點都不困了！這金光降下來的瞬間，我精神抖擻！」
蘇雨晴看著這段漂亮又聖潔的視頻，突然深吸一口氣，她啊啊啊啊了一會，將這段視頻發到網上。
視頻開場給人的感覺有些壓抑而深沉，視頻中的幽冷夜空星辰稀少，瀰漫著危險的紅光，高空之上的紅雲彷彿隨時都會降下天災。但就在所有人都提心弔膽的時候，一道金光橫空出世，以一種洶湧澎湃的強勢撕裂夜空，吞噬紅光，隨後這金光又逐漸變得溫柔清透，在夜空中宛如一層迷離又縹緲的金色銀河。
隨著金光逐漸消散，觀看視頻的人發現本來沒有幾顆星星的浩瀚夜空竟然閃爍著數不清的星星，這些星辰像是一顆顆碎鑽鑲嵌在夜空中，璀璨奪目。而在星辰之中的月光更是比往日都要朦朧清亮，散發著皎潔的光輝，甚至還有流星拖著美麗的長尾在夜空中一閃而逝，這一幕美得宛如虛幻的仙境。
眾人一時之間有些失言，只能怔怔地看著視頻，一直到屏幕變暗，觀看視頻的人才回過神。
他們無法用語言來描述自己內心的震撼和激蕩，只能將這個視頻拚命轉發給自己的家人朋友。
不過短短半個小時，這條視頻就榮登熱門，排在魚西的那條動態之下。
而此時視頻下的評論也五花八門。
【震驚！我家門口的天靈山在今晚也是這樣！啊啊啊嚇死我了，但是那金光出現的時候，我感覺整個人都被洗滌了！靈魂都凈化了！當時都忘了什麼叫做害怕，只感覺渾身都暖洋洋的。】
有人想說少在蹭熱門吹牛逼，但是點開這條評論，發現下面好多人的說法都和這差不多。
【報——我家附近的明鏡山也是這樣！我愛這道金光！它像是打敗了邪惡紅光的大英雄！】
【SOS，我來說個奇怪的事，我今晚睡得早，睡著之後就一直在做噩夢，被噩夢驚醒后看到魚哥發的動態立刻迫不及待地轉發。當時我心裡想的是，不止我們做噩夢，連魚哥都做噩夢了，那噩夢中的天災說不定真的會降臨，所以我特別認真地祈禱希望魚哥能恢復修為在夢裡拯救我們！
然後我轉發后就迷迷糊糊又睡了會兒，這一覺特別安穩，什麼噩夢都沒做，等我再醒來就看到好多人給我發了這個視頻！你們！誰能知道我現在的感受？！我感覺也許我們真的被魚哥救了！】
【我懂，按照魚哥萬年不發動態的性格，突然發這麼一條動態，還是祈願類的，那肯定是有什麼原因。】
【嗚嗚嗚魚哥是不是要和我們解釋一下，我今晚都睡不著了！】
等到天邊的第一縷曙光落在蘇雨晴臉上的時候，她眨了眨眼睛，整個人一松，第一次覺得往日天天都能見到的日出原來這麼美。
她想，就算魚哥什麼都不跟她說，她以後也會一如既往地支持魚哥，因為所有的一切，她都隱隱猜到了。
不過在收到魚西簡訊的時候，蘇雨晴又覺得，魚哥這麼好說話的性格，就算她過分一點想要知道真相，想必魚哥也不會刻意隱瞞吧？
她等著這一天的到來，
也許近在眼前，也許她會在很久之後才會開口詢問，但不管是什麼時候，到那時她都會將這個消息告訴所有人——
不能讓大家理所應當的承受魚哥的付出，如果魚哥前世真的是神仙，那神仙一定需要信仰力，到時候大家的信仰力能讓魚哥就算在神仙中也屬於實力NO.1的存在。
就在蘇雨晴想著魚西這件事的時候，閨蜜又給她打來一個電話：「昨晚我跟我男友雖然沒能上山，但是我們在車上拍照的時候順便把無人機放上去了。」
她聲音得意：「嘿嘿嘿，大晚上的，那些守山的人也沒發現。」
蘇雨晴一下子就來了興緻：「無人機能飛到山頂嗎？你拍到了什麼？」
閨蜜語氣興奮：「看無人機的介紹我也沒想到它能飛這麼高，但是它蠻爭氣的，竟然真的飛到山頭了。」
「不過……」閨蜜的聲音又變得低落起來，「拍出來的畫面太模糊了，什麼都看不清。」
她絞盡腦汁想著形容詞，忽然間恍然大悟：「你看玄幻小說嗎？知道結界嗎？就像是有一層看不到的結界把我的無人機屏蔽了！」
蘇雨晴經常看玄幻小說，也在心裡猜著可能真的是結界！她提議道：「去修復視頻試試？」
閨蜜連聲應好：「我就是這個打算，等我修好后把視頻發給你！」
在掛斷電話后，蘇雨晴又刷起微博，今天的微博都說在日光特別美，看起來讓人覺得格外幸福。
蘇雨晴忍不住回復：未來會更幸福的！
而除去微博鬧得沸沸揚揚之外，妖盟論壇上則是一片哀嚎，基本上都是喊著龍濉再繼續開直播的。
龍濉開直播完全是意外，他只是想記錄美好或者苦難生活，等魚西祭陣之後就把這視頻公布出去。
不過他剛打開直播就拍到堯翎把魚西推出陣法，隨即自己祭陣，而魚西後面更是誇張，竟然直接成聖了！
他當時都看得目瞪口呆，別說在看直播的其他人了。
龍濉承認，成聖時的魚西帥得不行，尤其轉身抬眸的那瞬間，那周身環繞的功德值以及眼中一閃而過的法則，更是帥到讓人腿軟——不過隨即龍濉就發現，自己不是被魚西帥到腿軟，而是被魚西身上那恐怖的聖人威壓驚嚇的。
在他關閉直播間后，守著妖盟論壇看直播的人頓時發出一道道哭聲。
【本鯉魚妖有的就是錢！你敢不敢繼續直播？！我把所有錢都給你！】
【我靠，魚哥成聖了？成聖了？成聖了？以前我們說魚哥以後會原地飛升，現在看來我們還是格局小了！竟然直接成聖！】
【卧槽卧槽卧槽，我們妖族又多一位聖人！】
【我擦，你們妖族真尼瑪不要臉啊，魚哥是我們人族的！】
【魚哥好帥啊啊啊啊啊，魚哥你有男朋友嗎？如果有的話介意多一個嗎？！】
【等等……站在魚哥旁邊的不是左先生嗎？他身邊是妖盟的瑞獸青龍吧？青龍為什麼會站在左先生身後？？】
【哈哈哈哈作為一隻蒼蠅妖，我只能說蒼蠅龍族一家親嘛！都是天上飛的，關係好一點很正常。】
【……我要妖族，我承認，我們妖族確實不要臉。】
【我這就爬起來修鍊，魚哥讓我升起了修鍊的慾望！下個聖人就是我！】
魚西放下手機，妖盟私聊的消息多到他手機都卡了，他後台是數不清的道賀消息，不管是和他相識的還是不相識的，在這時候都對他發來祝賀成聖的私聊。
他看著自己卡到到自動關機的手機，不由深深地嘆了口氣，太受歡迎了怎麼辦？
魚西將手機收起來，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女媧，他剛從三清那邊出來，通天聽到他說要來找女媧，也興緻沖沖地跟著
一起來了，此時宮殿內正坐在女媧、通天、魚西以及左瀾。
但是這幾人坐在一起沒討論什麼人族生死存亡之類的大事，而是湊在一起圍爐煮茶，據說這是女媧最近刷視頻從人族那裡學到的。
魚西看著烤網上的橘子，再次嘆了口氣，這哪裡像是聖人的宮殿，他還以為自己在人間呢。
女媧拿著手機刷著某社交平台的視頻，在沙發上哈哈大笑，通天湊過去一看，也跟著笑。
然後倆人抬頭看向魚西和左瀾，笑得意味深長。
魚西下意識覺得他們看的東西和自己有關，不由警惕問道：「你們笑什麼？」
女媧：「你火了，人族都說你昨晚在跟奧特曼打架。」
通天言簡意賅：「卧槽，笑死。」
魚西：「……」
左瀾：「……」
魚西扭過頭看著左瀾，表情疑惑：「我不在的這萬年間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女媧和通天變成了現在這樣子？」
左瀾面無表情地搖頭：「不知道，我都在海中或者山上修鍊，很少來此處。」
所以完全不知道女媧和通天現在竟然這麼會找樂子，連奧特曼都知道，並且通天還學會了人族的口頭禪——就是有點兒難登大雅之堂，瞧瞧那卧槽，笑死……這話是聖人該說的嗎？！
通天看出左瀾和魚西眼中微妙的嫌棄，他立馬改口：「甚是有趣。」
魚西和左瀾：「……」
笑死的高逼格說法嗎？
通天和女媧都沒提到堯翎，所以魚西和左瀾也沒刻意提起。
許久后，女媧才開口說道：「靈羲，你既已成聖，之後是在人間還是來三十三重天？」
她說到這笑了下：「我還記得你萬年前吵著要去紫霄宮旁邊住呢。」
魚西扶額：「那時候我年紀尚小。」
通天笑了，他看了左瀾一眼：「小金龍在那時年紀尚小，但是你嘛……」
他後面的話沒說出口，但是女媧已經跟著又笑了一聲。
就連左瀾都若有所思地說道：「那時候我才堪堪千歲，魚西，你多大？」
魚西假裝沒聽到左瀾的疑問，洪荒無歲月，哪能算時間，他都不知道自己活了多久，反正要比左瀾多活很多很多年。
魚西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女媧娘娘，你除了人族之母之外，還掌管人族姻緣，不如幫我看看最近的吉日？」
左瀾聞言，眉梢輕輕一動，目不轉睛地看著魚西的側臉。
女媧的視線先是看向魚西，然後又看向左瀾，隨即輕笑：「善。」
通天慢悠悠地喝了杯茶，語氣平淡：「看來又要送出一份賀禮了。」
魚西點頭，以他和女媧以及通天的關係，就差直接要賀禮了，所以此時也沒扭捏，而是直接說道：「我如今已經成聖，賀禮都是過眼雲煙，賀禮就準備左瀾能用上的吧。」
女媧和通天都看向左瀾，不過左瀾的視線一直落在魚西臉上，倆人不禁笑了起來，這幅場景從萬年前就是如此，這萬年的時光似乎從未發生改變，只是當年的小金龍在如今已經長大了。
等魚西和左瀾從女媧住處出來的時候，左瀾忽然問道：「是讓女媧娘娘給我們算結道大典的良辰吉日嗎？」
魚西笑吟吟的：「正是。」
他看向左瀾，眼中蘊含著滿滿的笑意：「之前我們不是說過嗎？等忙完這段時間就辦結道大典。不過當時我說要找天道算個好日子，但是現在擔心魔祖在旁邊擾亂，就讓女媧聖人算吧。」
女媧聖人除了是聖人之外，也是姻緣大神，她推算的好日子都是得到她祝福和庇佑的。
左瀾有點兒悶悶地說：「我還沒求婚呢。」
魚西
啞然，他像是想起什麼，聲音幽幽地說道：「我記得你說過你身上的不少好東西都是從我山峰上拿的吧？」
左瀾眼神飄移。
魚西：「所以求婚就是把我的好東西再送給我自己。」
以左瀾的性格，他都能猜到左瀾要是求婚會送什麼，肯定會把他的小金庫全部上交。
左瀾輕咳一聲，據理力爭：「我一開始也沒拿，後來山上要被改造成旅遊景點，我要是不拿走就浪費了。」
不是被人族的挖土機埋了就是為人族發現從而暴富。
而對於左瀾來說，不管這些東西價值如何，就算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茶盞，都是靈羲留下的東西，不能把這些東西讓給外人。
並且這些萬年前的東西如果在人間現世也會掀起一陣波瀾，他是必定要拿走的。
魚西莞爾，不過頓了下，他又補了句：「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允諾過以後你的寶物都是我的。」
左瀾面不改色地從懷裡拿出一個戒指，這是昨晚魚西在匆忙中遞給他的空間戒指，現在又被他還給魚西。
他牽起魚西的手，將戒指鄭重地放到魚西手上，聲音帶著些沙啞的笑意：「我說過的話我一直記著，這戒指中在昨晚你交給我之後，我就把我所有的寶物都移進其中。」
左瀾的眼眸泛著濃郁的笑意，但說出的話卻讓魚西心口一窒。
「昨晚，其實我是騙你的，若是你祭陣，我不會閉關，我會跟你一起去死。」
魚西怔怔地看著左瀾，左瀾的眼睛在此刻是金橙色的，他眼中十分平靜，似乎沒察覺到自己說了什麼驚世駭俗的話。
左瀾頓了下，望向紫霄宮的方向，金色瞳孔神色複雜。
「我不喜歡人族，不喜歡妖族，誰都不喜歡。」
「在幼年期我最喜歡的是父母，但是他們卻先後離開這個世界，魚西，你知道我抱著逝去父母的龍身時，想的是什麼嗎？」
魚西眼眸微闔：「我知道。」
他輕輕貼上左瀾的額頭：「我一直都知道，但是這話不能說出口。」
大道無情，法則冷漠，這世上的一切命格在規則面前都不值一提，作為洪荒時期的他們來說，更能切身體會這一切。
任何事物都在大道的規則之中，就算擁有通天神力也無法改變。
魚西清楚的記得當年他將左瀾帶回山峰的畫面，那時候的左瀾面色茫然，金色的瞳孔黯淡又無措，在他身邊躺著無數金龍族的龍身，而他的父母，直到死的最後一刻都將他攔在身後。
那日的金龍族海域一片血紅，海水中翻滾著金龍族的鮮血，是何等的冰冷無情。
當時的龍瀾和靈羲在離開海域之前，站在海上看了許久，而在不遠處，是更多躲起來看著這慘絕人寰一幕的小妖，他們看了許久，眼睜睜看著深藍色的海水變成暗紅色，但是卻沒有任何一隻妖敢出手相助。
沒人知道那時的龍瀾有多絕望，他恨其他龍族的囂張連累到金龍族，也恨天道無情，就在他閉上眼睛即將隕落之時，有道刺目的白光破開幽深的海域擋在他身前。
龍瀾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靈羲，他看著靈羲手上的縛仙繩，想起第一次見面時，就是這個法器將自己制住，但如今也是它救了自己的命。
他順著縛仙繩看向拿著它的主人，對上一雙有些擔憂的眼睛，這是一雙極其漂亮的眼睛，時常微彎帶著笑意，好像這世間的任何污穢都不會在這雙眼中留下痕迹。
但此時這雙眼中清晰地印出他的狼狽。
龍瀾有些不敢看這雙眼睛，但在他低下頭的時候卻聽到靈羲的聲音響起：「別怕，我帶你離開。」
龍瀾沉在海底的心緩緩上升觸碰到海面上的陽光，在心臟劇
烈的跳動中，他聽到自己回：「好。」
對於左瀾來說，那天將他從海域中帶回來的靈羲就是他生命中最為重要的救贖，所以在之後，就算他經常被那隻狐狸陰陽怪氣的嘲諷，也始終不願離開靈羲身邊。
想起許久之前事情的左瀾抬眸看向魚西，魚西的眼神和之前沒有任何差別，此時的神色更是和當時有些相似，帶著幾分擔憂。
左瀾笑了下：「別擔心，都已經過去了。」
他知道魚西擔心他說出恨天道這種話，但是他如今已經不像當年那般偏激，天道雖無情，但尚有一線生機，而他就是金龍族留下的那一縷生機。
左瀾在說完這句話后，又蹙眉補了一句：「剛剛想到了堯翎，晦氣。」
他思忖幾秒，短促地笑了下，慢吞吞地說道：「等我們結道大典那日，把我們的請帖燒給他吧，讓他沾沾喜氣。」
魚西：「……」
怎麼這麼損，確定堯翎看到這請帖不會被氣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