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第9章 第 9 章

青木言最近有些煩惱,自從跟港口Mafia交易告一段落,以及拍賣會主辦方把錢匯給他之後,就總是出現一些人想要潛入他家,感覺背後有人在搗鬼。

包括現在又來了一個。

青木言面無表情地在二樓看著那個熟悉的少年從車上下來,接著像是在好奇似的對他花園的木製圍牆這裡摸摸那裡看看。

太宰治正俯身看花園木製圍牆上的圖案,上面的圖案用某種特殊顏料繪著玫瑰,玫瑰栩栩如生,筆觸像是由青木言親自畫的一樣。

他本來以為是工廠統一印在木板上的圖案,沒想到細看卻發現每一朵玫瑰都不盡相同。

這麼一大片圍牆一朵一朵的畫過去不知道費了對方多少時間,不過根據對方始終如一的畫風來看,也許青木言是個相當有耐心的人。

他一路看到花園門口,走進院子往那扇有著木紋圖案的木門而去。

在他伸手敲門前,門再一次提前開了,就像是之前那樣,仔細想來青木言除了第一次讓他碰過門以外,後面每一次都是在他即將敲門時恰到好處地打開了門。

「下午好啊,青木君。」太宰治雙手背在身後,看向那個比之前又憔悴了不少的少年。

「下午好,我記得我跟港口Mafia的交易應該已經結束了才對。」青木言嗓音很輕,給人感覺像是奄奄一息了那樣,彷彿隨時都有可能散掉最後一口氣死掉。

「嗯嗯,這次是以我個人名義拜訪哦。」太宰治臉上的表情十分熱情,像是想要跟對方交朋友那樣帶著期待。

「……」個人名義?

青木言甚至都不知道對方的名字。

之前因為是交易,青木言以為是一次性的,因此從來沒問過對方姓名,而對方也沒有要自我介紹的意思,他默認對方也想快點結束交易然後斬斷來往。

畢竟港口Mafia和一個畫家怎麼看怎麼是兩個世界的人。

現在對方居然說以個人名義拜訪?

太宰治也像是想起了這回事似的,露出了一個歉意的表情,「我原來忘記自我介紹了,青木可以喊我太宰,我名字是太宰治。」

青木言張了張唇,沒等他說些什麼只聽對方再次說道:「青木臉色看起來更糟糕了,是遇上了什麼煩心事?」

這一句話讓青木言眼眸微沉,「是你們?」

「怎麼可能——我們不久前才完成了一場愉快的交易還記得嗎?」太宰治故作受傷地說道:「你這樣隨便懷疑可是會攻擊到我的哦。」

青木言神色微頓,不是港口Mafia的話,那就只能是拍賣會那邊出現的問題,也有可能是某隻記仇的老鼠做的事。

正當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時,只聽太宰治輕快的嗓音響起,「不過——我剛好有些眉目。」

對方在說完這句話后沒有了下文,青木言輕而易舉讀懂了對方的意思。

「需要進來喝杯水嗎?」

「那太好啦~剛好我出任務回來有些累了呢。」

太宰治雙手合十,一副十分期待的模樣,卻在抬腳進門時像是被什麼絆倒了一樣整個身體往前撲去,原本離對方極近的青木言下意識想要去扶對方,但這一次太宰治的手直接穿過了青木言身體觸摸上了門。

在那雙霧霾藍色眼眸中無可奈何的神色里,「人間失格」被動觸發,白色的光暈席捲。

所有的一切都化為光點散去,太宰治仍舊站在門口,木門也仍舊緊閉。

果然是這樣。

對方的異能能夠對他起效,但不能完全起效,只能起效在他周圍,無法起效在他自身。

因此對方只能通過畫中世界對人的五感以及他自己的猜測從而達到欺騙他大腦的目的,如果他一心認定自己觸碰不到這個青木言,那麼結果就會如他所願。

這樣看來,他只有在觸碰到進入的畫本身以及青木言本人時,對方的異能才能夠被無效化。

畫本身……是這扇門?

太宰治若有所思地抬起眼眸看著這扇門,這是一扇再平常不過的木門,上面有木材都會有的木紋。

並沒有任何顏料的蹤跡……

對方是怎麼辦到的?

太宰治思索著蹲下身開始檢查這扇門的玄機,然而門再一次打開了,抬起頭望去,那名面色蒼白憔悴的少年臉上浮現出了破罐子破摔的神色。

「你走吧。」青木言語氣透著無可奈何的絕望,「我顯然不是你的對手。」

「別這麼說嘛~好歹你也騙過我兩次了。」太宰治笑眯眯地伸手再次觸碰向那個少年,這一次也直接穿過了對方的身體,「又是異能嗎?」

伴隨著指尖觸及木門,「人間失格」再次觸發。

太宰治繼續觀察這扇門的邊邊角角,在門角處發現了木屑翹起來的痕迹,與這扇門外表本身有嚴重的色差。

如果青木言在這扇門上所作的畫是木紋,那確實是可以算青木言所畫的畫作,他之前曾問過畫面之外的地方會不會因人而異,對方的回答是「會很危險」,危險在哪裡對方卻沒有說。

如果危險的地方在於能夠根據想象生成的話,那確實是很危險,人無法杜絕自己大腦對未知的想象。

一不留神就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畫里,還是在畫外了。

太宰治把目光看向了一旁被緊閉著的窗戶,開始思索怎麼樣才能見到對方真正的本體。

從對方連花園圍牆都能一一繪畫來看,這間房子恐怕到處都充斥著陷阱與虛假。

他伸手敲了敲門,門應聲而開,門后的少年仍舊站在那裡。

「青木,整棟房子都是你裝修的嗎?」

青木言彷彿已經放棄掙扎了一樣,乾脆利落地承認了,「啊,是啊,有關刷漆圖案的地方全都是我畫的。」

他冷眼看著太宰治伸出手像是在玩一樣戳他的身體,又再一次穿過。

太宰治在樂此不疲戳了好幾次之後,才像是玩膩了一樣收回手,「我可是很認真想要跟你交朋友的哦?難道我們不能真實的見面嗎?」

只見眼前這個享有極高讚譽名聲的年輕畫家露出了落寞的表情,像是在為什麼感到悲哀一樣。

「我已經……」他緩緩眨了眨眼睛,如同逃避什麼一樣轉移了視線,嗓音乾澀無比,「出不去了。」

太宰治動作微頓,他緩緩抬頭看向對方,「出不去是什麼意思?」

青木言臉上浮現出極為複雜的情緒,像是在為什麼感到不甘,也有某種在命運面前的無奈,最終所有的一切都重歸平靜,他嘆息一聲轉身上了樓梯。

「請跟我來。」

太宰治跟在對方身後,只見對方在走廊掛著那幅淺色調森林畫的門前停了下來。

青木言伸手推開了門,門裡昏暗一片,所有的窗帘都緊緊閉合,房間里只有一張床,床也被厚重的床簾緊緊遮住,彷彿床上的人已經虛弱到見不得光的地步,就連細微的氣流都會導致病情惡化一樣。

青木言的聲音響起,為他解答了疑惑,「我自從被人挑斷手筋后,身體一日不如一日,身體全靠藥物續命,精神也已經轉移到了畫里。」

太宰治緩緩睜大眼眸,他推測過無數種可能性,唯獨這一種是他所未曾預料的,他流露出驚愕的表情,「我能過去看看嗎?」

青木言苦笑一聲,「當然。」

兩人一同進了房間,青木言拉開床簾,床上躺著的少年比站在身側的少年更為瘦削憔悴,床上的青木言雙眼緊閉,嘴唇蒼白,俊美的臉上像是凹陷下去,瘦削的近乎能夠看見顴骨輪廓,他雙手交疊搭在被子上,整個人近乎已經沒有呼吸。

太宰治試探著伸出手去觸碰床上那個少年,這一次他確實觸碰到了,即使他不斷在內心自我欺騙自己觸碰不到對方也一樣。

指腹傳來的溫度像是觸摸到了一塊冰那樣,不似活人。

同時在觸碰到對方的一瞬間,「人間失格」再次觸發,他重新回到了門外。

確實是青木言本人……

怎麼會?

門再一次打開,青木言站在門后,太宰治知道這個是畫中虛假的人影,同時也是被對方剝離出來的精神。

「就如你所看見的那樣,我很抱歉。」

青木言眼眸低垂,太宰治從這個角度看對方顯得更加易碎與虛幻。

太宰治目光停留在對方一次比一次憔悴的面色上,「你每一次出現都比上一次氣色更差,也是因為身體即將支撐不住了的原因嗎?」

青木言微微點頭。

太宰治還是覺得哪裡不太對,「可是——我第一次拜訪時,異能也無效化過,但當時我並不在門外,而且門也被另一股力氣奪走了,這相隔不到兩個月,你身體會衰敗成這樣嗎?」

「我的身體一直不好。」青木言勉強地笑了笑,「當時我不知道你們是否會遵守交易,所以沒有暴露出我身體衰敗的事實,但其實我一直隱藏在黑暗中,在遇見你擁有異能無效化的時候,我把另一幅畫的通道接在門后。」

太宰治想起那一點火光亮起時所看見的模糊圖案,隱約明白了什麼。

青木言出聲肯定了對方的推測,「沒錯,我的異能發動條件是只要目標看見畫,哪怕只是一部分,就能夠拉進畫里,這份能力也是被畫的擁有者控制的。」

太宰治進一步提出要求,彷彿想要弄清楚一切似的,「我能看看那幅畫嗎?」

「當然。」青木言在玄關處的柜子里翻找出了一幅畫。

畫面里在下著淺淺的小雨,地面有一層薄霧,而一座房屋也朦朧不清地被掩藏在小雨組成的薄霧中,看不真切。

果然是在下雨。

這點跟他發現的違和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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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橫濱成為了欺詐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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