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認罪

！

「你們幹什麼，放開我，放開我！」

衛凌害怕，忍著疼痛用盡全力掙扎，卻被人緊緊的押著朝他後頸狠狠一劈：「別動，老實點！」

衛凌幾乎一瞬間便暈了過去，可因為那人力度控制的很好，沒過多久他又醒了過來。

他幾乎是被人拖著走的，拖得他兩眼昏花，他又氣又急的大喊：「放開我，你們放開我！你們想做什麼，顧傾羽不會放過你們的！」

「哈哈哈……」拖著他的其中一人笑了，嘲諷的說：「不放過我們？你開什麼玩笑，若不是他顧少俠的命令，我們會來抓你？」

「什麼？」衛凌眼淚瞬間溢出：「是他？」

「你以為是誰？老實點，顧少俠還等著呢！」

衛凌深知自己無力反抗，疲憊的垂下頭，任由別人拉著他朝著未知的地方走。也不知道莫一現在怎麼樣了，如果可以，他不希望莫一來救他，那

漸漸的，他感覺身邊有些嘲雜，他抬了抬頭，脖子已經痛的快沒知覺了，他艱難的把頭抬起，一眼便看到人群盡頭的顧傾羽。

這是九玄宮殿前的廣場，密密麻麻的人站在那裡，以顧傾羽為首，見衛凌來了，周圍的修士自動讓出一條道路。

很快，衛凌便被丟在顧傾羽面前。他身後還再痛，可再痛的傷口，都抵不了他心中的痛，似有似無的笑了笑：「顧少俠好大的氣派啊！」

「把蓮子交出來！」

顧傾羽眼裡全是冷漠，彷彿不認識衛凌一般，他站在那裡猶如一尊毫無感情的冰雕，開口便叫他交出蓮子。

衛凌噗嗤一聲笑了，他趁著地坐起來看著顧傾羽道：「我說過，蓮子就在我心裡，只要你把它剖開，便能拿到蓮子，可你為什麼就是不信呢？」

顧傾羽看見他的笑容心中一陣刺痛，他總覺得衛凌在諷刺他，一腳踢開衛凌：「我也說過，你想死沒那麼容易，別用這些借口來敷衍我！」

衛凌毫無防備的倒下，頭重重的磕在地上，頭暈眼花之後他才察覺喉嚨里的腥甜，他噁心的想吐，卻硬生生的忍了下去。「我也說過，我沒有說謊，沒有！」

顧傾羽嗤笑一聲，抬手一揮，不少年輕男子被押了上來，男人們臉色非常難看，他們一臉傲氣，嘴裡嘟嚷著九玄宮的人都是好人。而幾個小孩也哭泣的喊莫一哥哥怎麼還不回來。

衛凌頓時明白了，這些男人都是莫一招回來的工人，而小孩中也有兩個熟悉的面孔，前幾日他們還在自己面前嘰嘰咕咕的說個不停，現在卻被人綁起來縮在一邊瑟瑟發抖。

看見衛凌時頓時眼睛一亮：「是新來的哥哥，你知不知道莫一哥哥去哪裡了？這些人為什麼要抓我們，我們害怕……」

「別怕……」衛凌連忙向前爬，慌張的想去安慰他們，卻被顧傾羽堵住去路。衛凌看著眼前的飄然的衣擺，心中有一種不詳的預感，他忍著心中念想抬頭問：「你到底想幹什麼？」

顧傾羽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笑著蹲在衛凌面前，抬起他的下巴轉向那些小孩和男人，讓他一個個看清他們的臉，隨後輕聲道：「看到了嗎？那些都是你九玄宮的人口，有大有小，他們都在為了生存而努力奮鬥，你說，若是讓他們因為你而死，你……」

「不行！」

還沒等他說完衛凌就怒吼：「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怎麼可以變得如此喪心病狂？」

「喪心病狂？」顧傾羽呵呵的笑了幾聲：「你確定不是在說你自己？你想想，你殺了多少人，數的過來嗎？如今這裡不過三十個人而已，你便覺得喪心病狂了？」

衛凌痛苦都抱著頭哭嚎：「顧傾羽，你有什麼沖著我來，不要傷害無辜的人，他們還是孩子啊！」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曾經的顧傾羽明明那麼好，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只是因為他是莫青冥嗎？

「那你殺柔柔的時候，怎麼不念及她還是個孩子？」顧傾羽收了笑容冷著臉問：「她才三歲，你為什麼不因為她還是個孩子而放過她？」

柔柔？衛凌愣了愣，在腦海里搜索一番之後才想到是顧傾羽的妹妹，他夢中死在顧北城懷裡的那個小女孩。

「我說過，我不是莫青冥，我沒有殺你家人，我從來都沒殺過人，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相信我？」

衛凌奔潰的哭著，為什麼，為什麼命運要這樣捉弄自己，他明明不是，為什麼非要讓他認下這份罪？他到底做錯了什麼？

顧傾羽一聽他推脫責任便沒了耐性，起身怒道：「信你？你要是能洗去身上的鮮血，我便信你。但是，你好像永遠都洗不去！」

衛凌無言以對，是啊，這身血腥，他真的洗不去！

他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卻被顧傾羽無情的打斷：「別那麼多廢話了，我給你一刻鐘的時間，交出蓮子或者說出蓮子的下落，不然，我便讓你看看你曾經血洗蓮城的場景！」

「不，不可以！」衛凌撲到他腿上大哭著：「他們與我毫不相干，你不要傷害他們……」

「那你說，蓮子在哪裡？」

衛凌無力的閉上眼睛絕望的說：「我說過，在我心裡啊，你隨時都可以取，只要你把它剖開……」

衛凌話還沒說完就看見顧傾羽拔出劍刺向離他最近的一個男人，男人腹部中劍，血飛快的落下，伴隨著主人一起落地。

看到男人身死的那一刻，衛凌感覺自己瘋了，他瘋狂的大叫著：「顧傾羽，你這個畜生！」

顧傾羽沒有理會他的辱罵，而是怒道：「你說還是不說！」

「我已經說過了，蓮子就在我心裡，你到底想我說什麼啊……」衛凌雙眼模糊，他向嚇得魂飛魄散的小孩們身邊爬。

可他還沒爬過去，那些小孩便應聲而下，都是腹部中劍，鮮血淋漓，一時間地上全是鮮血，模糊了地面，也模糊了衛凌的雙眼。

他獃獃的愣在那裡，他看著地上的一片屍體，又看了看顧傾羽手上滴血的長劍，突然抱著頭嘶聲力竭的哭嚎：「顧傾羽，你這個畜生，你不是人！」

顧傾羽淡然的笑了笑：「我是不是人，你不清楚嗎？殺人而已，你都能做我為什麼不能？」

「你不就是想要蓮子嗎？」衛凌緊緊的抓著胸口的衣服：「我給你！」

說完，他便猛地撲向離他最近的一位修士，想要借他的劍，將自己的心挖出來！

可顧傾羽哪裡肯，見他一動便知道了他的意圖，連忙怒呵：「攔住他，千萬別讓他死！」

被撲的那名修士也及時反應過來，捂著自己的劍連連後退。衛凌的手還沒摸到劍便被顧傾羽揪住了衣領：「這樣你便想死？那你有沒有想過我當初看見蓮城滿城屍體時又是什麼感受！」

「蓮城蓮城蓮城蓮城，你的眼裡心裡就只有蓮城！」衛凌朝著顧傾羽瘋狂怒吼：「我知道你找蓮子做什麼，無非就是復活你蓮城的百姓，復活你的父母親妹！可是顧傾羽，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情！」

衛凌說著說著就笑了，笑的眼淚四溢，笑的邪意四起，顧傾羽眼裡閃過一絲詫異，他從來沒在衛凌眼中看到過這種瘋狂的眼神。他記憶中的衛凌，永遠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樣，單純無害又有些呆傻，被欺負時毫無還手之力，只能任人宰割，與現在的他簡直判若兩人！

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顧傾羽一時有些不適應，但的細想之後又覺得合理，畢竟他雖然偽裝的完美，但終究不可能偽裝一輩子！合理，真的合理！

「你說，什麼事？」

顧傾羽忍著心中的詫異和慌亂問他。

衛凌哈哈的笑著：「顧傾羽，你說殘害天下屠殺蓮城的人是我對不對？」

顧傾羽也不知道為什麼，看著衛凌凄美的笑容心慌意亂，可他怎麼會表現出來，而是嘲諷的反問：「難道不是你？」

「沒錯，是我做的！我就是莫青冥，我殺人無數，我殘害天下，我毫無人性屠你顧家滿門，毒害無辜百姓，屠殺仙家道觀………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

衛凌痛苦的嘶吼著，看著顧傾羽暴怒的雙眼，衛凌又哈哈的笑了，他跪在地上，毫不示弱的瞪著他，一字一句道：「可是顧傾羽不，顧南楚，你就是個廢物！你永遠都救不回你的族人，也永遠都不能為他們報仇！」

下一秒，衛凌便被狠狠地踩在地上，在聽到衛凌承認一切都是他做的時顧傾羽心中的慌亂更甚，可也怒火中燒，他想哭又想笑，心中急需發泄情緒：「莫青冥，你……」

衛凌被他踩在腳下，他忍著疼痛，抱著胸口猶如千斤重的腳，倔強又惡毒的看著顧傾羽。顧傾羽想到衛凌剛才的話，下意識的以為衛凌在詛咒他。而那樣倔強的眼神彷彿在無聲的述說，錯的不是衛凌而是自己！

那樣倔強的眼神又美麗又熟悉，卻也惹的他發瘋發狂，手中的長劍不受控制的抬起。

下一秒，衛凌雙目一陣刺痛，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顧傾羽看著滴血的長劍冷聲道：「你不配擁有這雙眼睛！」

衛凌捂著雙眼痛苦的嘶吼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