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七 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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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維克多他們趕到雄鷹崗哨時，看到的只是氣喘吁吁的傳奇戰士喬納森和德魯尹大師桑德拉，兩位高階潛行者已經躲藏到一旁。

提亞和約翰都受傷不輕，幾人互相靠在一起處理傷勢，看起來問題不是太大。

艾斯特斯不顧國王威嚴的躺在地上大口喘氣，他的左胸也被利刃劃開一道數尺長的傷口。

更慘的當屬野蠻人團長馬洛斯，其左手齊肘而斷，露出一節扭曲的白骨，小臂像是被什麼力量強行撕扯而去。

這位號稱[戰斧］的勐男右腿鬆鬆垮垮的拖在地上、那看起來就是一塊破布——整條腿骨已經在某種壓力下被粉碎性骨折。

但他還活著，並且仍然撐著巨斧沒有倒下！

而最為悲慘的應該是地上那幾團看不出人形的精靈殘骸：他們一部分是原雄鷹崗哨的哨兵，一部分是前來救援的遊俠，還有一位守衛國王左右的高階影武者…

戰爭哪有不死人，現場死的食人魔獸人之類的怪物只會更多！

砰！

一個金屬大壺被拋出、而後被一隻覆蓋黑色甲片的大手抓住。

「怎麼樣，夥計？」

維克多拋出酒壺后一邊走到約翰他們身邊，一邊大聲的朝喬納森問道。

與此同時，數道魔法光輝亮起，那是愛德華和女巫開始施展法術救援傷者。

「還死不了！咳…」

全身黑甲的大戰士扶起面甲咳了一聲后說道：

「嘿，這兩個龍裔崽子都是走的冠軍道途，雖然力量不錯，但比之前的蛇人守衛好對付多了！」

說完他還大口的喝兩口酒。

和聖武士類似，戰士根據訓練經歷和戰鬥風格的不同也有不同的分支道路，比較常見的是冠軍、武器大師和奧法騎士。

冠軍通常是比較暴躁的雙持戰士，而武器大師比較有技巧性，一般的防禦者、擅射者、軍事統領等等都是武器大師出身。

雖然喬納森被稱為[自由冠軍］，在決鬥場獲得99勝的他其實是一名「武器大師」。

而奧法騎士的進階標準是擁有基本的施法能力…在費倫，能施法誰去當戰士啊？（喬納森的傻兒子這類的除外…）

對於一位技藝高超的武器大師來說，兩個修行不到家的「冠軍戰士」確實不如一個「血脈里都流淌著憤怒」的野蠻人難對付。

乓！

維克多的大巴掌拍在約翰的腹部鎧甲上，發出金屬交鳴的清脆響聲。

「那你死了沒，聖母先生？」

即使是被精靈鑄造大師精製鎧甲所覆蓋，在肌肉勐男的暴力拍擊下，聖武士還是感到腹部一陣翻江倒海。

「咳咳…感謝您的關心，維克多閣下！如您所見，這一切都是晨曦之主的安排…」

「那和提亞他們有什麼關係？」

這位黎明使者還沒說完，就被維克多大聲打斷道：

「多索，你下來說說看！」

半身人緊跟著從旁邊一顆大樹上滑了下來，然後笑著說道：

「哈哈！維克多閣下，這是我們小隊的一致決定，並不是約翰的一意孤行！」

多索熟悉而又尖銳的嗓音響起，語調中充滿了戰後的輕鬆，就像之前剛回到迷霧鎮的牛角小屋喝酒一樣快活：

「您不必為我們而擔心，先生！我們是冒險者！

為榮譽而奔走的野人，為錢財而效力貪漢，嚯！還有為正義而獻身的傻子！」

他並不因殘酷的戰爭現場而有絲毫的恐懼或者哀傷，他們習慣如此。

半身人對著一臉尷尬的約翰眨了眨眼睛，然後繼續說道：

「嘿！無論如何，

這就是冒險者！」

維克多看著一邊喘著粗氣、一邊點頭認同的提亞，以及雙手收攏低頭不語的莎塔拉。

他想起了之前在酒館喝酒的那一幕：這就是冒險者，與海賊有太多的相同，絕不是他以前麾下忠誠的海兵。

為了夢想，這些人寧願放棄平靜的生活，甘願出海（鑽叢林），在生死之間跳動搖擺。

這就是「冒險」！

回憶海賊世界的日子讓這個勐男怔了一瞬，然後拍著約翰的肩膀點了點頭：

「好吧，多索說的沒錯，而且你才隊長！」

瞥了眼看到快恢復過來的精靈國王，他繼續說道：

「而我要說的是，男人要為自己的所有選擇負責，約翰！」

「當然，維克多先生，我已明白了這一點。您有您的戰場，而我們有我們的堅持，請務必不用過多的擔心我們！」

聖武士誠摯的說道。

「行吧行吧~」

維克多敷衍的說完後轉過身去查探精靈國王的情況。

事實上，上一次和他說「不必擔心」的海軍副官已經慘死在新世界的某個海賊團手中。

「誰叫你們都太菜了呢…」

這個兩米三八的大漢在內心感嘆道。

他能做什麼？

只能幫他把仇人吊在船頭當「臘肉」咯。

但是他的副官能因此活過來嗎？

而且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他的朋友就更少了…

「噢，國王陛下，看來你的情況不錯～」

堅持不肯吃女巫魔葯的精靈國王最終還是在愛德華的治療法術中恢復了過來。-

（女巫通常有煉藥技能，而巫婆、鬼婆也是女巫的一種，所以女巫的魔藥名聲都不太好…）

「感謝您的援助，維克多大師，您又一次為王國擋下了大敵，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酬謝您的付出…」

白著臉的艾斯特斯用虛弱的語氣說道。

「酬謝我就不必了，我們的報酬之前已經談好，臨時漲價不是我的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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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扭頭看了一片狼藉的地面，維克多澹澹的說道：

「我只是希望你能給這些為救援你而付出生命的勇士一個解釋，國王先生！」

以前他不覺得有什麼，現在他覺得國王喜歡「身先士卒」不是什麼好習慣，特別是瀕臨決戰的時間點。

為了營救他，至少有五個精英遊俠（至少中階）、一位高階遊盪者失去生命。

而之前莉娜大師也因為他的魯莽而中了敵人的法術差點身陷異界…

這一切都是可以避免的！

維克多的語氣平澹，但在艾斯特斯聽來就像刀子一樣直刺他的內心…

「您說的對！」

這一次之後，艾斯特斯也知道了自己的愚蠢。現在這種時候可不是堅持「政治正確」的時候。

為了勝利，什麼都可以犧牲，包括他自己。

但是誰有資格做出犧牲一位國王的決定呢？

也許只有還在堅守高山之塔的法師吧。

精靈國王回首看了一眼被迷霧遮蓋的法師塔，沉默不語。

雄鷹崗哨一時陷入死一般的沉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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