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去賀蘭
喧鬧的葉氏族地,有族人在執勤,也有族人於外頭置貨歸來,有不免痛苦的打鬥之聲於擂台上,屆時煙花點亮了漆黑的穹蒼。整個熱熱鬧鬧的氛圍里,唯有一座僻靜的院落,一間陣法籠罩下的房子顯著十分安靜。
摺疊的屏風前,正坐著一人,一眼便知那是葉辰之父葉夷光,還有他的母親於右邊閉目正坐,仔細聽葉辰稱呼安爺爺的老僕娓娓道來關於葉辰的事情,兩人都生怕漏了一言。
「葉安,你可知這會給辰兒帶來什麼。」賀蘭敏柔的話音沉重,任誰也聽得出來更多的是斥責之意,針對時刻跪著朝北的葉安。
「夫人,難道您難道不想恢復昔日葉氏的榮光嗎?」「夫人啊,是少主人,是少主人他給我們,給葉氏帶來了希望,讓我們有朝一日主宰蒼淵,甚至是問鼎九州啊?」
葉安面朝西對賀蘭敏柔磕頭道。
「是你,是你們、還有整個葉氏的榮光,但這卻並不值得我多麼高興,反而是深深的擔憂。」
「你們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那件至尊神器的出世嗎,多少明槍暗箭,至尊的傳承憑你們葉氏保得住嗎,反倒讓我兒去承受不該承受的重擔。」
「如果有個萬一,身死道消,你們賠的起我兒的性命嗎?我是個婦道人家,我只想辰兒他好好的,修鍊能夠保護好自己,而不是你們口中的什麼大業,無限遐想的輝煌。」賀蘭敏柔目不轉睛地看著葉夷光問。
「當初不是夫人您說…」
「住口。」
「哼,明日我便帶辰兒回賀蘭家。」知道老僕說些什麼的她,立馬打斷在放話後走出此間屋門。
「唉。」葉夷光看著離去的身影不由嘆了口氣,「安叔,由夫人去吧。」心感痛苦地說。因為他明白處理家族的很多事情上,作為家主不能由著性子來,作為父親有不能替兒子他未來可能要去承擔的責任。」
不久由葉家家主收起守護陣法,屋內聽見了外面熙熙攘攘的族人嘈雜之聲。
次日清晨,四匹疾風神駿拖車帶著四人駛離了葉氏族地,一路朝南而行。目送遠去,消失在他的視野里,直到靈識也探查不到,葉夷光就此落寞地回到了處理事物的宮殿,一言不發。
「母親大人,我們這是要去哪?」葉辰好奇地問道,期間還時不時掀起車簾,目光都投向了外面。
「到了就知道。」賀蘭敏柔閉目養神,隨便應付了葉辰一句。而葉辰看著光怪陸離的一幕幕劃過,不懂再求教於一個名叫清竹的侍女,見面母親也沒有阻止的意圖,葉辰一路好奇之聲隨著車停止才戛然而止。
「終於到了。」清晨至暮晚,下車第一時間葉辰便申了個懶腰,自顧自道。
「少爺。」頭戴斗笠紗帽的月蓮上前阻止,即刻伸出手邊幫葉辰整理儀容邊說道「少爺,這是您外祖家,千萬千萬要注意儀態,以免讓夫人失了臉面。」說完又望了望由清竹扶手而下的賀蘭敏柔。「辰兒,這裡有你另外一半親人,他們與母親同姓??」說話期間示意月蓮雙手捧著信物,交予賀蘭府看門之人。
不出一刻鐘,鐘聲在賀蘭府內深處傳來,七下不多也不少,敲響間隔也剛剛好,那是在告訴來者的身份。葉辰看著中間兩扇板門,緩緩跨過門檻走出走到賀蘭敏柔面前,自己對著這些陌生面孔也不知道問些什麼,只好默默站立。
聽眼前人以不同輩分的稱呼,如柔兒、柔妹妹、柔姑姑等不同的詞稱呼自己的母親,人情話剛講不久便提到了他,被母親大人瞪了一眼才幡然醒目,該向親戚們問好才是。
說話間磕磕巴巴,見生人的葉辰還不太適應,多虧了賀蘭敏柔從本家帶出來的侍女,在耳邊提醒一二,致使葉辰自己過了第一關。
在他們進賀蘭府的同時,葉夷光也在褐色的桌案上收到了他們母子平安的消息。
「柔兒,無論你什麼時候來,賀蘭家的大門都為你開著。」坐於正位說話語氣間充滿著疼愛,一個束髮黑白交雜的老者,目光留在柔兒身上又回看一眼葉辰。葉辰能隱隱約約感覺出來,老人家有十分難以言明的情緒,特別是看向他時。
「好了,父親。」
「有你這麼頂撞父親的嗎,賀蘭敏柔。」像似母親的同輩脫口而出指導說。
「你給我閉嘴。」眼裡的老人家,實則他的外公已經明顯生氣了,重重拍了兩下扶手。「為父跟柔兒講話,你插什麼嘴。」
「就是。」
「就是。」
……
葉辰好幾個舅舅都是低頭品自己手裡的靈茶,話很少,無聊到轉起了碗蓋。通過現場也明白了母親在本家的地位,當真是受盡寵愛。
「父親我不服,憑什麼眾多兄弟姊妹當中,最好的偏偏都給了她賀蘭敏柔。」
「你不服打一架,賀蘭若。」母親大人戲虐道「要不換一種方式讓我兒子挑戰同境界中你的那些蠢貨兒子。」
當傳到葉辰耳中時,冷不丁地冒了身冷汗,心裡埋怨母親,你這是坑兒子!
「好,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等著瞧我那些兔崽子們如何好好地教導教導你那寶貝兒子。」他賀蘭若的確打不過賀蘭敏柔,拼兒子他又豈能畏懼乎。正中下懷,如果能狠狠打臉賀蘭敏柔,也能出了若這幾十年堆疊的惡氣。
「明日辰時,東院擂台等候。」乾脆利落說替兒子說道,桌面上灑出來一小灘茶水。母親大人一反往日的溫柔和舉止優雅,真的震驚到了,心驚肉跳的。
蹲坐在母親那小院二層樓閣門檻上,無心欣賞赤黑之間的漆器,龍腦香的屋裡那精美雕琢的玉壁是用額頭不經意撞的,是一座座精美絕倫的八角宮燈不給予光明嗎?
「月蓮、清竹你們去伺候少爺沐浴更衣。」兩個貼身侍女行常禮后,對此刻木納甚至無動於衷的葉辰少爺,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兩女運轉修為把其送至浴缸里,冷意讓葉辰回了神,此時場景三人也都面露害羞的神情。
葉辰率先看著捂住臉的兩女,眼球轉了一圈然後說道:「你們快出去,本少爺自己洗。」
從聽到出去兩字,兩個侍女已經溜的沒影。葉辰此時也是長噓一口氣,對於異性有長大害羞的感覺。
「母親大人,我打不過啊。」
「那些表兄修行時間比我長,況且他們還有戰鬥的技巧,我怎能怎能不會落敗……」
這已經是戊時,十五月圓吃飯之夜。葉辰誠懇地對賀蘭敏柔說道。
「食不言,寢不語。」
適才的話等快至飯後,賀蘭敏柔才又說道:「把交你的真本事都拿出來,辰兒你要相信你能戰勝他們。」接著吩咐自己身後的侍女帶葉辰去取一卷書冊,那是關於賀蘭家基本修行的功法,還有相應武技的信息,對葉辰知己知彼十分有用。
兩人走不遠,清竹才細聲疑惑問道。
「夫人,奴婢不解,為何您不幫少爺準備準備,哪怕幫他熟練武技也好啊,賀蘭家的少爺們有人可是從邊牆返回,連生死搏殺的經驗可能都掌握在手了,這讓少爺如何是好啊。」
「相信辰兒。」賀蘭敏柔果斷回答道,雖然心裡也在擔憂明日之事,她的辰兒因此受傷,不過想起另外一事如果權衡利弊,考驗葉辰的應戰能力也未嘗不可。畢竟江湖上可沒有那麼多的規矩,以強凌弱、暗箭與刺殺等等不公平的例子比比皆是,終有一日她兒子是會孤自一人去經受江湖的風風雨雨。
賀蘭敏柔在熟悉的屋內來回踱步,又看了看十多年未曾變的裝飾。
「辰兒,父母是不能保護你一輩子的,除非??」危樓倚欄的落寞,說的話也只能自己聽見。
而葉辰則相反,此時痴迷於賀蘭家的功法、武技,一拍盤坐著的膝蓋高興自語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第二日清晨,東院擂台上,葉辰已在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