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總有幾個求而不得的追求者（二更）

「我聽說，運動員盡量不吃外面的肉類，特別是豬肉吧？」顧蕭惟問。

「對，曾經就發生過有運動員，當然不是擊劍隊的……是其他省一個練跑步的，回家探親跟朋友吃了燒烤，也沒有跟自己的隊里報備，回來之後參加比賽，尿檢出現了問題，斷送了自己的運動生涯，直接被退回去了。像是我們食堂的肉類都是專門提供，經過檢驗的。有的雞、鴨等還是隊里專門飼養的，就是為了保證運動員的飲食不出問題。」程佩雲解釋道。

洛嶼笑了，湊向向潮說：「我明白你為什麼人到中年，不熱愛養生，反而熱愛燒烤了——那些年被管得太嚴，現在就想放肆吃，對吧？」

「我以前就嘴饞，這毛病大概是治不好了。哈哈哈！」向潮摸了摸後腦勺，「小雲以前還在隊里的食堂下廚，給我做過燒烤呢！等後來我們再不用比賽了，他就變心了！連碗泡麵都沒給我煮過！」

程佩雲嘆了口氣，「那時候，我怕你一個沒忍住偷跑出去吃不該吃的東西。也不知道你這人的嘴怎麼就有這麼饞。」

「不過說實在的，我吃過天南地北的燒烤，最好吃的永遠是你做的。」向潮非常認真地說。

程佩雲垂下眼，笑起來很溫柔。

向潮湊到洛嶼的耳邊，小聲說：「看吧，再冰冷的人也會被讚美融化。」

洛嶼用力點頭，這句話他深有體會！

他們又聊了聊明天的訓練安排，向潮很好說話，「早上的基礎體能訓練，你們能跟就跟，跟不上也很正常，在旁邊看看就行。我會找隊里的助教著重教你們一些擊劍動作，特別是我們比較有代表性的技術動作。」

這讓洛嶼的心裡充滿了期待。

他們回到宿舍之後，洛嶼從窗口看去。

路燈下的向潮像個孩子一樣忽然跳到了程佩雲的背上，程佩雲拍著他的後背冷聲叫他下去，向潮任性地說：「不下！不下！就不下！」

走了幾步之後，程佩雲就認命地把向潮背了起來，還故意把他往杆子上撞，但每次都只是做做樣子而已。

「好希望十年之後，我和你也能像他們這樣。」洛嶼趴在窗台上說。

顧蕭惟站在他的身邊，側靠著窗子，「我們才不要像他們。」

「像他們不好嗎？」

「像他們，那不就成了有情人終成兄弟？」顧蕭惟笑道。

「啊哈哈，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詛咒！」

「不過那個隊員說的話還是有道理的。演員就是演員，不說身形和體能條件了，就是心態上，有幾個演員能理解「十年磨一劍」的意義。」

洛嶼一臉崇拜地看著他說：「我的顧同學，從來不會被虛名沖昏頭腦，總是這麼理智。」

「怎麼？這是向潮教你對付程佩雲的那一套？」

「你們這些不愛說話的、板著臉的、一本正經的人，其實從內心深處都喜歡彩虹屁。」

一說完，顧蕭惟就伸手撈洛嶼，卻被洛嶼笑嘻嘻地躲了過去，進了浴室，「啪嗒」一聲把門鎖上了。

洛嶼洗完了澡，剛吹乾頭髮就爬到了自己的鋪上趴了下來，手機放在枕頭上，雙手撐在枕頭兩邊，專心致志地看著電視劇。

他的腰背形成漂亮的線條，顧蕭惟的視線隨之而去，在洛嶼的腰上拍了一下，隔著薄薄的睡衣還能感覺到洛嶼的腰窩，這就不想鬆手了。

「你看什麼？」

「看M台拍的跳水的單元，想知道他們的問題到底出在哪裡。是劇本、演員還是畫面？我上網搜了一下評論，觀眾們確實不買單，有的人覺得很尬，還有人說演的很懸浮。我就想說……至少從演技上面，我不能犯類似的錯誤。」

顧蕭惟的手指向上一抬，正好勾了一下洛嶼的衣服，「等我洗完了回來一起看。要學習也得一起學習。」

洛嶼嘖了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每天學習的東西都不正經。」

「你不學習，還不允許我上進了？」顧蕭惟站在浴室的門邊，淡聲問。

明明是認真的語氣，可洛嶼就覺得「上進」兩個字像是在搞顏色。

顧蕭惟洗得很快，幾分鐘就出來了，頭髮剛擦乾了就爬上來，把洛嶼往裡面擠，「自覺一點，給你男人讓讓位置。」

這張床其實挺寬，但如果兩個人擠在一起，嗯……就很升溫。

他的頭髮還沒來及吹乾，半貼著，抬手向後一捋，出水芙蓉的感覺就來了。

這狗男人無時無刻不在散發他的荷爾蒙。

「你也有手機啊，要不你去你自己那邊看吧。你擠得我好熱。」洛嶼用胳膊肘撞了撞對方。

誰知道顧蕭惟的胳膊繞過了洛嶼，直接把他往懷裡一帶，兩隻手端著手機來到洛嶼的面前。

「你連手都不用了，我的服務還不夠讓你滿意嗎？」

顧蕭惟的聲音就在他的耳邊，聽得洛嶼痒痒的，「我都說了，我熱。」

「心靜自然涼。學長，你想什麼了？」

顧蕭惟故意貼了貼洛嶼的臉頰，然後笑了。

洛嶼立刻別開眼，給自己的左耳戴上耳機，然後另一個塞進顧蕭惟的右耳，「別廢話了，趕緊看。」

這個單元劇只有六十分鐘，但剛看了十幾分鐘，洛嶼就有種濃濃的尷尬感。

「其實……劇情還可以的……」洛嶼抬起頭來瞥了顧蕭惟一眼，「如果台詞能有你的功底……應該會更自然一些。」

「主演是付晨梓，他的台詞生硬了一點，像是刻意要凸顯熱血，反而讓整個人物平板了。運動員也是人，你看程佩雲和向潮，他們都是拿過世界冠軍的人，但他們說話做事和普通人是一樣的。」顧蕭惟分析道。

「對，如果台詞太用力了，會顯得這個人不真實，而且觀眾也沒有代入感。像是在喊熱血口號。」

兩人繼續看下去，顧蕭惟的下巴就靠在了洛嶼的額角，彷彿用身體把他給包起來。

「你端著累不累？我來端？」洛嶼剛要抬頭看對方，額頭就碰到了顧蕭惟的唇。

顧蕭惟很明顯地笑了一下，輕聲道：「不用，接著看。」

當付晨梓站上十米台，導演給了一個遠景畫面，很明顯這是另一個更有肌肉的人站了上去，大概是因為替身太明顯，觀眾們在彈幕里一陣群嘲。

後來畫面拉近，正好到付晨梓的胸口以上，只能看到鎖骨，是付晨梓深呼吸準備跳台。

「付晨梓在這部劇之前好像演了個現代戲，為了穿西裝好看還特地減重。等到要拍跳水的時候，他來不及增肌，所以外形條件跟不上了，影響觀眾的觀感。」顧蕭惟蹙起了眉頭。

「為了穿西裝好看就要減重，為什麼？」洛嶼側過臉看向對方。

難道不是該注重形體，比如挺拔後背之類。減重很可能導致身形變窄，肩寬沒有了，穿西裝未必好看。

顧蕭惟笑了，空氣跟著輕輕震蕩，讓人耳朵發癢，「我忘了，學長是西裝男神。你從骨頭到肌肉都生得太好了，穿衣顯瘦脫衣有線條，自然沒有這方面的煩惱。」

洛嶼被他恭維得更加不好意思了，試著推開對方，但顧蕭惟早就預料到了，把他狠狠圈住。

「你……想幹什麼？」洛嶼低聲問。

「應該問學長想要幹什麼？」顧蕭惟的聲音微微拉長，帶著三分調侃，七分廝磨。

「好好看劇，總結經驗。」洛嶼壓低了聲音，這可是人家擊劍隊的地盤兒，就怕越是別人的地盤，顧蕭惟就越是想挑動洛嶼的情緒。

「我一直都很擅長總結經驗。」

顧蕭惟說完，就繼續看劇了，那一臉專註的樣子，彷彿想歪的人只有洛嶼。

而且他所謂的擅長總結經驗，不知道是哪門子的經驗。

與此同時，網上對跳水那個單元劇的反感被越掀越高，再加上付晨梓正好在和經紀公司鬧解約，公司也順勢給他添了一把柴火。

[這年頭是什麼人都能演奧運冠軍嗎？身上連塊像樣的肌肉都沒有！連跳水鏡頭請的都是替身，那不如直接找個跳水運動員來演！]

[付晨梓每次一念台詞就像做演講，聽得我尷尬死了！]

[M台能不能不要蹭奧運冠軍的光環了，也不看看拍出來是什麼東西！上一期的乒乓也是，還說找的演員以前就學過，反拍拉成那樣！]

[我忽然想到——顧蕭惟和洛嶼要去演擊劍那個單元！千萬不要啊！拍出來男神形象搞不好就毀了！]

[別這樣說，顧蕭惟和洛嶼的身材管理一向很可以！而且洛嶼騎馬、劍舞大家都看過，他的運動能力很好！顧蕭惟也會散打！不要拿他們跟付晨梓比較！]

……

也不知道是誰起的頭，又或者這是同行之間的競爭，有很多人狂噴不止，當然也可能是水軍。

他們跑到M台的官方微博下面要求暫停奧運單元劇的製作和播放，警告M台不要再以粗爛的製作讓奧運冠軍蒙羞。

這個項目的製片人梁瑕也是萬分沒想到網路反饋會如此負面，明明之前幾個單元劇還好。

而且就算跳水這個單元大家不喜歡，頂多不看就是了，沒想到網民會被引導向負面方向——M台不是在弘揚奧運精神，而是為了蹭奧運冠軍的流量。

這波負面輿論甚至波及到了洛嶼和顧蕭惟的微博下面，網友們紛紛勸說他們已經是有聲望的演員了，不需要再去蹭奧運冠軍的流量。

崔竹心和蒙鈺請了專門的團隊對這些激進的網友進行了分析，得出的結論就是《擇日再戰》這個單元劇很可能擋住了帝俊傳媒的另一個跟擊劍有關的偶像劇項目。

——一個頗為「夢幻」網劇，暫時起名叫什麼《擊劍群英》。先是把擊劍渲染成貴族王子般的運動，然後在一個架空的貴族學校里，幾位世家公子成立了一個擊劍俱樂部，當然這幾位公子都由帝俊傳媒最近力捧的偶像組合TTM(es)的成員來飾演。然後再安排一個草根出身的女主角，從一開始和這些世家公子對抗到後來成為他們的團寵。

崔姐跟洛嶼打電話說這事兒的時候，都哭笑不得，「帝俊傳媒就特別擔心你和顧蕭惟的《擇日再戰》口碑太好，到時候他們的《擊劍群英》就成了笑話了。但《擇日再戰》還沒開拍，他們又不能買水軍來掐空氣，所以就想了個輒，攻擊M台的整個奧運單元劇系列。」

洛嶼長長地「哦——」了一聲，「帝俊傳媒想要M台迫於輿論壓力，直接把《擇日再戰》給砍掉？」

「對呀。是不是很可笑？因為你們的《擇日再戰》更寫實，而且又有真正的奧運冠軍做技術指導，肯定高端大氣上檔次啊。而帝俊傳媒那邊《擊劍群英》的劇本啊、導演啊也都找好了，據說打算這個月底開機。所以就拚命地整你們咯。想要先下手為強，挑起公眾的逆反情緒。M台拍不下去自然好，就算拍好了播出了，觀眾也會因為之前的印象而諸多挑剔，影響《擇日再戰》的口碑。」

「這樣一來，等《擊劍群英》播出的時候，大家也就當成偶像劇看個樂子，不會太較真去計較演員練沒有練過擊劍，它的劇情是不是又離譜又尷尬。」洛嶼說。

「嗯，是啊。我們已經跟M台說了，他們會去敲打帝俊傳媒。不過就事論事，如果M台之前的單元劇拍得還行的話，觀眾也不至於那麼容易被挑動情緒。說到底，還是質量不過關才給了帝俊傳媒機會。」

「唉，沒想到歐俊韜這麼看好我，覺得我演什麼都是對他的威脅啊……那我更要好好演，這才是對他的回禮啊。」

掛了電話，洛嶼只是想換個方向睡覺，結果對上了顧蕭惟的眼睛。

他半撐著下巴，側躺著看向對面鋪的洛嶼，這視線里的壓迫感讓洛嶼一個激靈。

「又是歐俊韜？」

「我這麼帥，總該有幾個求而不得的追求者使壞。」洛嶼無所謂地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