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021 心靈風暴

大概半小時后，復仇者聯盟總部，醫療中心的病房裡。

雷蒙半躺在病床上，身上僅僅是穿著一件黑色的短袖體恤跟一件男士平角內褲，娜塔莎正在將他腿上被鮮血染紅的繃帶拆下來，更換成一條新的，乾淨的醫療繃帶，重新包裹住受傷的位置。

雖然知道對方是在做無用功，但是雷蒙還是很感謝娜塔莎對自己的特殊照顧。

「謝謝你，娜塔莎——」

娜塔莎微微一笑，並未開口回答，而是將染血的繃帶扔進床邊的垃圾桶里，那個垃圾桶里已經放滿了染血的醫用繃帶，雷蒙的傷口不斷出血，幾十分鐘的時間已經染紅了好幾卷醫用繃帶。

不過，好在他體質特殊，造血的速度比失血的速度更快，並不會造成失血過多的危險。

大概又過了幾分鐘，病房的自動門緩緩開啟，身上穿著實驗室白大褂，帶著高科技電子護目鏡的托尼·斯塔克，還有手中拿著平板電腦的布魯斯·班納從門外走了進來，來到雷蒙床前。

「好了，聽著，我們有一個好消息，還有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托尼·斯塔克在雷蒙床前站定，雙手叉腰，臉上的表情顯然有些不忿，就像是自己的尊嚴受到了冒犯一般，倒是不知道是誰冒犯了他的尊嚴，讓他表現得如此不滿和不服氣。

「那.....先聽好消息？」

雷蒙皺了皺眉，也沒所謂，只是隨口說道。

「好消息，你的納米戰衣我幫你修好了，不用謝我，舉手之勞。」

托尼·斯塔克伸出一隻手，輕輕掐了掐自己的眉心，臉上的愁色並未散去。

「那壞消息是什麼？」

雷蒙眉頭皺的更緊了，望向了沉穩一點的班納博士。

「壞消息是，我們倆誰也沒有弄明白那股黑色的氣體究竟是什麼，你的血肉組織正在不斷生長癒合，但是那股黑色的氣體卻在不斷破壞已經長好癒合的組織，就像是某種生理上的抑制過程。」

班納博士無奈的嘆了口氣，將平板電腦上的研究報告展示給雷蒙看。

半小時前，托尼·斯塔克帶著雷蒙回到總部，嘗試過通過納米醫療技術跟激光手術刀對雷蒙的傷口進行強行修復，結果卻並不理想，或者說，興師動眾的結果跟沒修復沒有什麼兩樣。

雷蒙的傷口情況十分特殊，引起了托尼·斯塔克的研究慾望和勝負欲。

他將傷口處的組織採樣，跟班納博士在實驗室里研究了半個多小時，最後得出的結果卻是什麼都沒有研究出來，實在是有些打擊了這個科學天才的信心，以至於他現在表現出這樣不滿的樣子。

托尼·斯塔克堅持認為，這股特殊的黑氣只是某種人類暫時無法理解的技術，只要是技術手段，就一定能找到相對應的逆轉方法，但他並不是醫療專業的專家，所以暫時找不到解決的方法。

至於布魯斯·班納，他覺得托尼·斯塔克的堅持無非是死鴨子嘴硬罷了。

這種情況，顯然不是普通人類可以解決的範疇，最好的辦法還是去找卡瑪泰姬幫忙，尤其是奇異博士史蒂芬·斯特蘭奇，他不僅僅是實力高深莫測的秘術法師，還是最優秀的外科手術專家。

「我覺得，還是找斯特蘭奇博士比較好......」

班納博士的話音未落，就直接被雷蒙打斷了。

「不，不要斯特蘭奇，不找卡瑪泰姬——」

或許，就跟托尼·斯塔克對科學技術的死鴨子嘴硬一樣。

史蒂芬·斯特蘭奇對雷蒙有意見不是一天兩天的了，雷蒙也不打算找這傢伙幫忙，即便他很清楚，卡瑪泰姬的維山帝白魔法可能確實擁有治癒傷勢的能力，他也不想找那些法師幫忙。

「娜塔莎，能把我的劍拿過來嗎？」

短暫沉默過後，雷蒙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對著窗邊的娜塔莎開口道。

「稍等，我去拿。」

娜塔莎點了點頭，轉身到遠處窗檯邊的桌子上，將壓在金鷹盾牌下面那把包裹著泛黃紗布的黑色長劍拿了過來，放到了雷蒙的手裡，有些好奇的看著雷蒙，不知道雷蒙想要做些什麼。

「祖銀，我看賊娘們兒不似好人——」

烏木之刃入手，那熟悉的叨叨聲又一次在雷蒙耳畔響起，卻只有他自己能聽到烏木之刃的聲音。

「給我閉上你的嘴，不然把你扔進尼德威阿爾的恆星熔爐里。」

雷蒙惡狠狠的說著，他的自言自語也引起了托尼，班納跟娜塔莎的面面相覷。

「他在跟誰說話？」

托尼·斯塔克雙手環胸，眉頭緊皺。

「不知道，好像是在跟劍說話？」

班納博士臉上帶著茫然之色。

雷蒙並未在意三人好奇的目光，將纏繞在烏木之刃上的泛黃白紗布一層一層的拆了下來，隨後，在娜塔莎驚訝的目光中，將那些紗布一圈圈的纏在了自己大腿上的傷口處，綁了一個活節。

「你在幹什麼，你為什麼要把那些老舊的臟紗布裹在傷口上，你會感染的！」

娜塔莎一陣驚呼。

她實在是無法理解雷蒙到底在做什麼，正常人都知道，只有那種上了年頭，過了保質期的老式紗布才會泛黃，就算它被煮沸消毒也沒用，更別提雷蒙劍上的那些紗布，誰知道上面有多少細菌和病毒。

娜塔莎立刻就想上去搶走雷蒙裹在腿上的紗布，但是雷蒙卻揮了揮手，示意她不需要緊張。

果不其然的，就跟雷蒙預想中的一樣，當耶穌的聖骸布作為繃帶，包紮在黑死劍造成的傷口上時，傷口雖然並未癒合，但是已經不再流血，就像是黑死劍的詛咒被抑制住了一樣。

「什麼，這是什麼道理，這不科學啊？！」

看著雷蒙大腿上已經不再流血的傷口處，托尼·斯塔克愣住了。

「這不是普通的傷口，而是黑死劍的詛咒，這紗布也不是普通的紗布，而是耶穌的裹屍布，是基督教的聖物，自然會對詛咒產生效果，暫時是科學解釋不了的，不過，它能起效就很不錯了。」

雷蒙搖了搖頭，從床上下來，雖然傷口還是疼，但至少對移動不會造成什麼阻礙了。

當然了，這麼做也是有代價的。

代價就是——從現在開始，到他解決黑死劍的詛咒之前，他必須要一直忍受烏木之刃的叨叨，失去了聖骸布的封印，烏木之刃的精神變得無比活躍，時時刻刻在他耳畔產生噪音。

「主人，咱倆必須想想辦法干他娘黑死劍一炮，這廝真是欺人，哦不，欺劍太甚，太可惡了！」

因為雷蒙說過不許它隨便在外人面前開口，所以烏木之刃只能用精神鏈接說話。

精神鏈接里的它，可活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