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哲學的問題
如果說銀幕里，約翰·威克生活中的一切悲劇是憤怒的催化劑。
那麼他的復仇，就是所有怒火的宣洩口。
雖然槍械在群星海岸是一個相對陌生的名詞，但在泰坦大陸，許多年前就有原始的燧發槍從東部的矮人聯合王國流出來。
所以，遠征軍的騎士非常清楚槍械的殺傷力。
況且槍械作為武器的前身是小型化的便攜十字弩。
沒有老兵不會清楚這東西的威力。
尤其電影里使用的槍械，明顯經過改良，威力驚人。
這一點。
從約翰·威克開槍后，敵人腦袋後面爆出來的血霧就能看出來，視覺上的擊打感格外強烈。
當影片播放到暢爽淋漓的夜店槍戰，遠征軍的騎士們更是一個個腎上腺素狂飆，彷彿在銀幕里親手殺死敵人的約翰·威克是他們自己。
某種意義上。
銀幕里約翰·威克的強悍體質，幾乎和在場的老兵們不相上下。
正常人腹部被利器划傷，又從二樓腰椎著地的摔下去，不死也是個半殘，但他卻依舊生龍活虎，甚至還能一個人回到大陸酒店，只依靠烈酒就能壓制傷口帶來的劇痛，並且縫合的時候只是皺眉，一聲不吭。
最令這群老兵欽佩的是，復仇的全過程里約翰·威克沒有錯殺任何一個無辜者，甚至身處人口密集的「未來式宴會」，他開槍擊倒的也都是妄圖襲擊他的敵人。jj.br>
而且開始他進門時，用槍抵住門后守衛后的簡短「黑話」，更是讓這群老兵津津樂道。
「你來這裡是有生意嗎？先生。」
「恐怕是的，弗朗西斯。」
「你今晚不如休息。」
「謝謝你，先生。」
帶入到約翰·威克的視角下，這種凶名在外，並且受一些行業「老人」尊重的待遇，可不是什麼人都有的。
而且旁人對約翰·威克的尊重，更能體現出臭佬尤瑟夫的狂妄和卑劣。
不過。
最有趣的還是影片播放到夜店泳池的鏡頭時。
身材曼妙的比基尼女郎，引得在場的觀眾一陣起鬨大笑。
神聖遠征軍的騎士們雖然奉行正義之道，但這不意味他們是清心寡欲的苦修士，恰恰相反的是，神聖大教堂的教義，教導他們擁抱自己是一個普通人的事實。
喜怒哀樂。
愛恨情仇。
只有洞悉和接受自己的弱點，懷揣偉大理想與絕對正義，他們才能在對抗惡魔的戰爭里，不受外物的蠱惑，一往無前。
不止他們。
就連羅賓斯先生也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很欽佩赫梅因影業還有亞倫在前衛藝術上的大膽追求。
作為一名資深的收藏家，興趣使然的藝術愛好者，羅賓斯非常清楚，三十多年前，藝術世界就已經開始變革。
繪畫、歌曲、舞台劇...
掙脫了陳舊的枷鎖。
所有的藝術形式都逐漸放棄了古典主義。
那些曾經對英雄和神靈的謳歌，轉而改變成了對現世生靈本身的探索。
這樣的思潮。
起始是一百多年前，舊精靈帝國覆滅后，一位精靈哲學家提出的問題：究竟是神靈創造了這個世界，還是世界誕生了神靈？
一個文字樸素的彷彿是說先有蛋還是先有雞，但內涵卻深刻到無人可以回答的問題。
因為在這個世界，這樣的問題撼動了文哲領域的根基。
尤其是當下，坊間盛傳諸神已死的時代。
因為諸神已經有數百的時間，再也沒有向他們的信徒展露出神跡。
彷彿隨著惡魔的徹底消亡，眾神的存在也變成了古老記載里的歷史塵埃。
雖然銀幕上的鏡頭看上去像是在搞顏色，但其實就是在搞顏色，只是在影業公司...或者說大導演亞倫·梅耶的指導下。
鏡頭畫面的構建。
還有人物之間的轉換。
原本這種可以令保守者面紅耳赤的場景，莫名的充滿了一種對女性之美的展示和探索。
肥而不膩。
看到這裡的時候。
一向傲慢，在藝術欣賞領域自視甚高的羅賓斯，心中不由發出一句感嘆：真是天才的創作。
餘光瞥一眼站在後面，不時和妮薇·海因斯小姐低聲交談的亞倫。
這位費薩克共和國的地插大亨終於放下了心中的成見，而不是嘴上說說。
他打心底里欽佩...不，他覺得作為一名前衛的藝術愛好者，他有義務向其他人推廣這種新興的，高尚的藝術形式。
而且。
羅賓斯已經隱約預見到，亞倫·梅耶，他的名字必將在這個世界的歷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為後世的眾人歌頌。
銀幕上的劇情還在向前推進。
當迭戈·弗蘭看到約翰·威克終於逮到到處躲藏的臭佬尤瑟夫，他的心頓時懸到了嗓子眼。
因為根據他對過往舞台劇的經驗。
往往這種時候，主角肯定會和反派辯論一番，說不定還會突然的「善心大發」，為了表現出自己英雄式的高尚，莫名其妙的放過反派。
如果真是這樣。
如果不是提前看過完整的劇本。
迭戈·弗蘭發誓，他一定會揪住編劇的衣領，狠狠地給他來一記耳光。
然後把髒話的唾沫星濺他一臉！
不要以為他是在開玩笑。
距今為止，耶羅迦的歌劇院謝絕遠征軍騎士入內...或者說歌劇院只接受定製劇本的古老傳統，可不是鬧著玩的。
當槍聲響起，子彈洞穿臭佬的腦袋時。
臨時影院里的騎士們，幾乎是肉眼可見的身體往上蹦了一下。
形象一點來說，就差他們自己跳起來開槍了。
迭戈·弗蘭更是拳頭一揮，大笑道，「我喜歡這個叫約翰·威克的混蛋！這傢伙不加入遠征軍，簡直就是浪費！
我敢保證。
在我的調教下，他絕對會成為一名擁有鋼鐵意志的強大騎士！」
不過。
就在銀幕前的觀眾們，紛紛認為劇情會告以段落的時候。
接下來的故事發展，卻有一股邪火，蹭蹭地直竄他們的腦門。
因為約翰·威克的好友。
那位就算接受了暗殺協議，卻依舊暗中保護他的殺手馬庫斯，慘遭報復，經受百般折磨后死在家中。
如果說前面的劇情只是故事引人入勝。
那麼這裡的橋段，簡直就是把曾經戰爭時期遠征軍老兵的遭遇，血淋淋的擺在了他們的面前。
代入感強烈至極！
試想一下。
為了掩護自己。
曾經的老夥計被惡魔暗算，報復，但臨死時依舊不屈服。
且不提其他的遠征軍騎士的反應。
鐵人迭戈·弗蘭，此時額頭青筋暴起，雙拳緊握，兩眼布滿血絲，惡狠狠的盯著銀幕里的犯罪家族首腦，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
下一秒他就會跳進銀幕里，狠狠地干碎維果·塔克索夫的腦袋！。
「不要攔我！我要宰了這個***的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