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棋局

第7章 棋局

在文華殿講學是比較正式的經筵,有書寫講章官和經筵執事官在,高擎偶爾也會作為知經筵事參加,這種情況一般就是夏司言要正經念書的時候。

前些年夏司言都是在文華殿學習經史子集的,先皇後去世以後沒人管他,他也便漸漸懶憊了。

韓佑在文華殿一直呆到傍晚,走的時候他不忘把從西暖閣順走的畫軸帶在身上。

夏司言看到了就笑他,「朕說了要給你嗎?私自將宮裡的東西帶出去可是重罪。」

今天文華殿服侍的人多,當著這些人的面韓佑不好多說什麼,只好一本正經地對皇帝拱手躬身行了個禮,道:「臣謝陛下恩賜。」

夏司言笑了一下,帶著馮可往長樂宮去了。

橙紅的夕陽掛在天幕上,將氣勢恢宏的宮殿群籠罩在金色的餘暉中,宮殿和夕陽的色彩融為一體,讓整個皇宮都看起來如夢幻一般不真實。

韓佑站在文華殿的人群中恭送皇帝回宮,看著皇帝的背影漸漸走進那一抹橙紅,他腦子裡突然跳出張裕籌的話,願一生只得一個一心一意的人,這輩子能活得開心肆意,自由自在。

可是不論是他還是夏司言,這輩子大概都不可能開心肆意,自由自在了。

半個月後的一天,韓佑在吏部衙門上值,吳聞茨的書童忙忙慌慌來找他,要他立刻去吳府。

韓佑到的時候,吳聞茨的幾個心腹都在,吳世傑也在。吳世傑看到他來了,很想甩臉色給他看,但是礙於父親和其他長輩在場,又不敢,只好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地拱了拱手算是打招呼。

吳聞茨拿了一封邸報出來給眾人傳閱,這是頭一天夜裡鎮西將軍送到兵部的,兵部尚書周奎暗中將邸報扣下,派人送到了吳府來。

韓佑看了之後大吃一驚,「甘州連續五年上報的糧荒竟然是假的?!」

工部右侍郎詹宇哈哈大笑:「這真是想睡覺就有人遞上枕頭,他甘州巡撫張自良是高元輔的門生,這是昭國朝堂人人皆知的事情。有了這封邸報,不怕扳不倒高擎。」

吳聞茨靠在床頭,病氣的臉上因為心情愉悅而有了些許紅潤,他手指輕輕敲著梨花木床沿,「只靠這一封邸報,怕是還扳不倒高擎。」

韓佑接著說:「對,這件事他很有可能並不知情,否則他不會在這個時間點提出要撤換甘州巡撫。」

「什麼?」詹宇詫異道,「高擎要撤換張自良?什麼時候的事?」

「就是這兩天的事,」韓佑看了一眼詹宇,「公文是前天送到吏部來的,而且更加奇怪的是,高擎並沒有推薦接任的人選,而是讓吏部選派。」

「嘶——」詹宇皺眉,「這麼說,高擎確實不知情?」

吳聞茨道:「也或許是他故意這麼做的,在這個時間點上提出撤換張自良,可以極大程度地洗清他的嫌疑。」

吳世傑說:「莫非是鎮西將軍告密的事情被發現了,高擎決定斷尾自保,捨棄張自良這枚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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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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