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以爾傷疤佐酒
「那我們應該怎麼辦?」
劉辯輕輕拍打著唐檸脊背,聞言道:「董賊廢立已成定局,此間我不可表現的太過聰明,若是我開竅之事流落出去,只怕滿朝皆會反對廢立,彼時恐董賊狗急跳牆提前對我下毒手!」
「那袁太傅一定能夠幫助陛下,只需有人能夠讓陛下和太傅搭上線。」唐檸蹙著柳眉思忖道。
劉辯聞言冷笑一聲:「呵,你且想想,自先帝駕崩以來,朝堂諸多事情一併爆發,若無董賊半途加入攪局,誰人獲利最大?」
唐檸聞言嬌軀一顫。
「袁……袁家……!」
「對!」劉辯面目陰沉,臉上掛著嘲諷的笑容,「袁家,袁氏四世三公,天下官員十之八九自認其門生故吏,先帝若無外戚宦官制衡於他們,只怕這朝堂早就是袁氏之一言堂,莫看這些世家張口天下閉口百姓,最為腌臢齷齪者無出其右,與董賊不過一丘之貉。
我落在袁氏手裡,亦不過一傀儡也!待袁氏徹底掌握天下大局,怎可能不行新莽舊事?左右不過早死晚死,區別不大。」
「那怎麼辦?」
聽到這裡,唐檸簡直絕望不已,又不能刺激董卓,又不能聯合袁氏,這樣看來,當真是必死之局。
但是唐檸卻驚奇的發現,往日木訥膽小的劉辯,雖然面容嚴肅,眼中卻有著她從未見過的堅毅!
所以劉辯說的高祖入夢點化之事,此時唐檸更加深信不疑。
「檸兒,我這裡被看得緊,不好擅自行動,需一一甄別身邊人,而你不一樣,你一介女流,無可能涉及政務接觸外臣,所以有些事你做起來比我更加方便。」
「陛下要臣妾做什麼?」唐檸直起身子,握緊小拳頭,滿臉堅持的看著劉辯。
劉辯道:「你需差人找個理由,搜尋宮中每一口水井,我聽聞傳國玉璽失蹤,久尋不得,便是十常侍之亂時,掌印的侍從投了井,你莫問為何,照我所說做便是,重點是南宮附近的水井,此時需低調進行。」
這裡他記得很清楚,無論是正史還是也是小說,都曾提到日後孫堅進洛陽,在皇城井中得到傳國玉璽。
不過之後小說把孫堅得死歸咎於命不配國器便是小說家之言了。
然而孫策向袁術借三千江東兵攻下江東,用的就是傳國玉璽。
而袁術也是在得到傳國玉璽之後才下決心在壽春稱帝。
劉辯要傳國玉璽有什麼用?
廢話,這個時代可不像後世網路發達,劉辯在皇城是人人皆知的天子,但是一旦逃出宮,天下何人知曉他劉辯是正牌天子?憑著劉辯一根三寸不爛之舌么?
需要有一物,甚至幾物,乃加相關人證才能證明自己是天子啊!
天子這個身份,若是在適合的時候亮出來,必然能夠起到通天的好處。
想曹操挾天子都能以令諸侯來累計政治資本,劉辯自己就是天子,別的不說,天下心向漢室的能人名將們還能不優先考慮他這個大漢正統皇帝?
所以對於逃出升天之後的劉辯,傳國玉璽乃至關重要!
「你記住,尋璽之人一定要是心腹,倘若不是,那……」劉辯咬了咬牙,「一旦發現傳國玉璽,不要心慈手軟!」
劉辯畢竟是現代人穿越,對於殺人這種事還是心底有些許不適,但是唐檸就不一樣了,只見小妮子毫不在意的點了點頭,堅定道:「陛下放心,臣妾親自看著此事。」
古代人命果然不值錢……
看著唐檸談及殺人滅口尋常至極的樣子,
劉辯下定決心要儘快調整心態,他穿越只漢末,如果還是抱著前世那種被法律道德束縛慣了的心態,只怕會死無葬身之地!
「其二,我需要皇城輿圖,此事亦不可讓人知曉,倘若泄露,董賊知曉我要逃走,我夫妻危矣。」
「陛下欲效重耳在外之舊事?」
此時唐檸也是猜到了劉辯想逃出皇城的計劃。
「然也!想要中興漢室,需效光武舊事,擁有自己說的算的地盤兵卒,一掃六合。」劉辯眯著眼道。
當然沒有這麼簡單,但是此時劉辯卻不能說太多。
「臣妾自省的。」
劉辯輕輕抱了抱唐檸,柔聲道:「檸兒需自己小心,此間之事刻不容緩,我知曉你手下宮女皆是潛邸舊人,只能讓你涉險,心有不忍,待得你我逃離洛陽,天高任鳥飛,檸兒還需為我開枝散葉才是。」
唐檸聞言俏臉微紅,聲若蚊蠅道:「臣妾……遵旨……」
也不知道遵的是前兩件事還是開枝散葉之事。
待得劉辯吩咐完,唐檸再看珠兒,已然哼嗓子都快啞了,唐檸嬌嗔的瞪了劉辯一眼,這才心疼的拉著珠兒告退。
等到唐檸離開,劉辯打開食盒隨便吃了點東西,這才門外還有一張SSR要抽。
張遼啊!倘若將此人收服,自己的事情可謂便成了百分之五十。
「張將軍。」
劉辯笑眯眯的推開宮門,卻見張遼盡責的守在宮門三十步外。
張遼見劉辯出來,急忙併手鞠躬禮道:「末將見過陛下。」可是那臉上卻是說不出的古怪。
這不稀奇,讓你在別人牆根聽一個小時的叫床,你也面色古怪。
更何況珠兒聲音很大……
「張將軍不必如此多禮,左右閑著無事,不若用將軍戰事佐酒,與朕共飲幾杯,起不快哉?」
張遼聞言遲疑了一下,行禮道:「陛下恕罪,末將乃當值期間,怎麼飲酒?這是違犯軍法的。」
「哎~」劉辯一揮手道,「朕素來敬重邊軍將士,父皇也曾說朕少了些陽剛之氣,倘若有機會,朕也想去並涼看看,效先祖孝武、光武皇帝與羌邸匈奴異族賊子馬上廝殺一番,不負男兒來世間走一遭!正所謂大丈夫生不能五鼎食,死當為五鼎烹!」
說完,劉辯不容張遼拒絕,吩咐王仕道:「王伴伴,去布置一桌酒席,朕要與將軍對飲!
張將軍,此番陪朕,不算瀆職,朕赦你無罪,倘若再拒絕,可就是抗旨不尊啦!」
張遼無奈,也只能遵旨。
未幾時,侍從宦官們抬來案幾擺放於德陽殿前。
劉辯看了看那分餐的案幾,一揮手對王仕道:「王伴伴,我與張將軍情投意合,何不同桌而食?與我將案幾換成大的!」
「這……」
王仕面色一僵,天子乃天潢貴胄,乃是通天尊貴人物,而這張遼不過是羽林衛一小小統領五百人的校尉,如何能與天子同案而食。
莫說是王仕,便是張遼此時也嚇了一跳,趕忙半跪下道:「遼乃邊境粗鄙軍漢,何德何能能與陛下同案而食?陛下萬萬不可!」
「張將軍渾說什麼?朕之江山南至安南,被至和碩,哪一處不是邊軍將士以命報國,才有今漢之榮光?倘若將士粗鄙,那朕這個長於深宮,養於婦人的一事無成之人又如何?漫說軍漢粗鄙,須知仗義多是屠狗輩,遠的不說,如今帶兵勤王誅黜奸宦的執金吾建陽公,從奸宦手中救朕出水火,護朕還歸洛陽的仲潁公,那個不是社稷棟樑?今日不論君臣,且坐下便是。」
說著劉辯斜眼乜了王仕一眼,皺眉道:「王仕,朕的話爾未聽清否?還不去辦?」
王仕只得著人將四個案幾拼做一個,著人上菜。
說是二人同案而食,其實劉辯身下乃是一個高出地面二三十公分的蒲團,而張遼身下只有一張絨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