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第九章 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這院子也太漂亮了,誰家的呀?」

三娘忍不住問了一句。

「對啊長安,你帶我們到這裡做什麼?」趙盼兒也忍不住問了一聲。

許長安神秘地笑了笑,答非所問:「喜歡嗎?」

「當然喜歡啊,可惜又不是咱們的。」

「喜歡,咱們就買下來。」

「啊?買……買下來?」三娘不由大吃一驚。

畢竟,這裡可是京都,這麼大一處宅子,少說也得上萬兩銀子吧?

趙盼兒也一臉驚疑的表情道:「長安,咱們恐怕湊不到這麼多錢。」

許長安笑道:「沒事的,你們不用掏一文錢,這宅子的主人我認識,半買半送……」

「那也得不少銀子呀。」

「無妨,我多少也有點積蓄,而且也不用一次付清。總之,這院子以後就是咱們的了。」

「真的呀?」三娘還是有點不敢相信的樣子。

「當然是真的,地契都在我這裡。」

許長安從懷裡摸出一張地契遞給二女看。

「天啊,還真是……」

「盼兒,我是這樣想的,咱們到京都總得有個落腳的地方,租別人的房子終究不是長久之計,而且也有諸多不便。

所以,我買下這院子就當是入股……」

三娘愣了愣:「入股?」

「就是合夥的意思,你們看啊,這院子臨街,咱們可以將前院和中庭改建一番,便是現成的茶坊。

後院和花園留著居家用,前店后家,這樣就很方便了。」

一聽此話,三娘驚喜不已,沖著趙盼兒道:「太好了盼兒,這樣咱們在京都不僅有個家,還能大展身手。」

趙盼兒微笑著點了點頭。

她自然是很喜歡這個院子的,而且這院子四周也很熱鬧,但又鬧中取靜,開店、居家都很適宜。

想來,找這院子也是費了不少心。

「盼兒,走,咱們有家了,得趕緊去買些居家用品。」

「走吧,我陪你們一起去,幫你倆拎東西。」

下午,兩輛馬車停在門口,幾個夥計來來回回幫著搬東西。

鋪被、花架、鍋碗瓢盆等等,都是一些日常用品。

傢具之類的倒是不用另外買,幾乎都是齊備的。

東西搬完之後,三娘與趙盼兒似乎不知道累似的,先收拾好各自的房間,又將廚房整理得乾乾淨淨,鍋碗瓢盆一一擺放到位。

隨後,又一起去收拾書房與主卧。

收拾完,天色已黑。

許長安不知何時買回了酒菜,擺放在院中的石桌上。

「來來來,你倆累一天了,過來坐下好好喝上幾杯。」

三娘笑道:「沒事,再累心裡也高興。」

她也說不清是為了什麼,院子是許長安買下來的,但她卻依然將這裡當成了自己的家。

趙盼兒也微笑著走上前來,將酒杯一一斟滿,隨之舉杯道:「來,三娘,咱們姐妹一起先敬長安一杯。」

許長安端起酒杯開杯大笑:「哈哈哈,月色微熏,清風徐來,二美相伴,當浮一大白!」

一聽此話,三娘不由笑道:「長安,你就別嘲笑三娘了,三娘老了,咱們家盼兒才是美人。」

「三娘,你哪裡老了?走出去還不是一樣能招蜂引蝶。」

「死丫頭,連你也嘲笑我……」

一開始,氣氛很是活躍,可喝著喝著,三娘卻悲從心來,悲悲啼啼訴說著自己的委屈。

許長安倒也理解她。

她是一個很要強,也很能幹的女人。

丈夫指望不上,她就將全部的心血耗在兒子身上,拚命地賺錢供兒子讀書,想讓兒子以後能夠出人頭地。

可如今,丈夫竟然背著她將唯一的兒子過繼給別人,認別人為親娘,那她算什麼?

精神的支撐徹底崩塌,這才會一時想不開去尋死。

現在她算是自由了,只帶了自己當年的嫁妝還有一些自己的積蓄,基本算是凈身出戶。

也不知過了多久,三娘講累了,再加上喝了不少酒,趴在桌上便睡著了。

「唉!」趙盼兒嘆了一聲:「三娘其實還是沒有完全走出來。」

許長安點了點頭:「那肯定,畢竟是半生的心血。不過沒事的,慢慢習慣了新的生活,就會慢慢忘掉那些傷心的過去。」

聽到這話,趙盼兒不由愣了愣,隨之內心裡一片溫馨,慢慢倒向許長安的懷抱。

她知道,許長安這句話其實也在安慰她,讓她忘掉過去,一切重頭開始。

第二天,趙盼兒與三娘便開始忙碌起來,開始規劃茶坊的布局。

院子一共有三進,後院居家,前院與中庭用於經營,還是蠻大的。

聽二女商議了一會,許長安不由道:「我有個提議,這裡畢竟是京城,京城不乏裝修奢華的茶樓,沒有必要與他們競爭,而且投資也很大。」

「那要怎麼裝?」趙盼兒問。

「要我說,就裝田園風格。」

「田園風格?」

「沒錯,首先是茶坊的定位,既然是茶藝,那就不能等同於路邊攤和普通茶肆。

到時可以栽種一些文人雅士喜歡的蘭花、荷花、梅花、秋菊、竹林之類,還可以開闢一小地,種一些蔬菜瓜果,搭幾間草棚,擺一些農具……」

聽到這裡,三娘忍不住問:「可這些他們真會喜歡么?」

「放心,他們一定會喜歡,畢竟他們日日看到的都是這京都的繁華,早就膩味了。

所以,有了這麼一處悠閑的地方,在鬧市中欣賞田園風光,同時還能品到精湛的茶藝,自然就會趨之若鶩。」

「好像還真是不錯……盼兒,你覺得怎麼樣?」

三娘忍不住瞟向趙盼兒問。

趙盼兒笑道:「我聽長安的。」

三娘:「……」

接下來,許長安里裡外外丈量了一番,然後開始繪製施工草圖。

總體來說改動並不大,原有的主建築不動,只是簡單裝飾一下,主要是院子需要重新栽種一些竹叢、菊、蘭草等,還挖了一個小荷塘,一個可循環的小溝渠,小拱橋等。

再加上一小塊田地,幾間茅屋,便有一種小橋流水人家的意境。

就算不用來經營,當作自家小花園也是賞心悅目的。

草圖完成之後,經過幾番修正,便找來了工匠加緊施工。

幾日後,德叔突然上門而來,送來了幾錠金子,還說歐陽旭已經主動要求去外地任職,明早就要出發。

等他一走,許長安不由沖著趙盼兒笑道:「怎麼樣,我說中了吧?那傢伙巴不得遠離京城,最好永遠都不要再回來。」

趙盼兒長長吐了一口氣:「以後,不想再提他了,就當從來沒有遇見過。」

「嗯。」

半個月後,茶坊改建完成,許長安親筆題了兩個字:茶、道!

寫完之後,三娘看了好半天,然後大呼了一聲:「好!」

趙盼兒本來也看得入神,結果被三娘這一聲給驚醒了,忍不住問:「三娘,你且說說好在哪裡?」

三娘眨了眨眼:「不知道,反正就是覺得好,讓人眼前一亮這樣。」

趙盼兒不由感慨道:「沒錯,我也有這樣的感覺,總感覺這兩個字……好像有哪裡不一樣。」

許長安開玩笑問:「哪裡不一樣?莫非我寫錯字了?」

「不不不,不是……是一種……只可意會而不能言傳的感覺,總之……很難描述出來,彷彿能夠影響人的心境一樣。

誒,對了長安,能不能將這兩個字刻在石頭上,擺在院子里?」

「沒問題,明日我去找塊合適的石頭回來。」

次日,許長安果然讓人運回來一塊重達數百斤的大青石,由幾個大漢吃力地搬進了院子里。

隨後,許長安又在青石上面題了「茶道」二字,並讓一個手藝精湛的石匠將之凋刻出來。

一切準備就緒后,茶坊開始試營業。

而茶坊的名字就叫做「茶道」。

本來,趙盼兒與三娘想去門外宣傳宣傳,招呼一下客人,許長安卻笑道:「沒有這個必要,懂的人自然會來。還有,以後賣茶要限量。」

「限量?」三娘一臉驚訝。

別人做生意都巴不得越火越好,賣得越多越好,結果許長安卻反其道而行之,還要限量?

「對,你們要從根本上去改變觀念,咱們賣的不是茶,而是一門藝術,一種情懷。」

「這……盼兒,你能聽懂么?」三娘傻傻地瞟向趙盼兒問。

趙盼兒倒是有些似懂非懂,下意識問:「長安,你的意思是說,不求量,求精?」

「對,你們這樣想就對了,路邊一杯茶也就幾文錢,稍好一點的茶樓,也不過幾十上百文一壺茶。

而咱們的茶,最低也得二兩銀子起步。」

「啥?二……二兩銀子?這……這……」三娘結結巴巴,簡直不敢相信。

二兩銀子,那可就是整整二千文錢。

那些大戶人家的下人,客棧夥計之類,一個月工錢差不多也就三四百文錢,那豈不是喝一杯茶就得幾個月工錢?

就算是當官的,只要不是朝廷大官,一個月俸祿也不過幾兩銀子。

所以對這個價格,三娘自然是相當吃驚的。

趙盼兒同樣也有些震驚。

「你們相信我就對了,反正咱們不出房租對不對?先試試,不行了又再說。

但是有一點,茶葉必須挑最好的,泡茶用的水,之前來不及也就罷了,但以後必須雇兩個人去城外拉山泉水。

另外還要雇一個丫鬟每日一大早起床葉間的露水,花瓣的花露。

三娘的果子也是一樣,都要挑最好的食材,總之就是做到精益求精……」

一番話,聽得趙盼兒與三娘入了神。

沒想到,生意還能這樣做?

「你們千萬不要把這當成生意來做,要當作一種興趣,一種雅緻,就像琴棋書畫、刺繡等等。」

「那要這麼說,我與盼兒就不算生意人嘍?」

「當然不算,叫什麼來著?叫以茶會友!」

「哈哈哈,長安,真有你的!」

三娘大大咧咧抬手在許長安肩頭拍了拍。

不過趙盼兒依然還是有些擔心:「可是長安,這樣真的會有人來么?」

「放心,一定會有的。如果你們還是擔心的話,我倒是有一個法子,保證讓整個京都都知道咱們茶坊。」

「哦?什麼法子?」

「只需要找一個人過來一趟,品品茶,這消息就會傳開。」

「誰啊?這麼大本事?」三娘忍不住問。

「張好好!」

「張好好?誰啊這是?」

三娘下意識瞟向趙盼兒。

趙盼兒倒是早就聽聞過張好好的大名,乃是京都第一歌姬,而且還入宮在皇上面前表演過,深得皇上讚賞,還賜了不少東西。

這下子,張好好更是身價百倍,不少人一擲千金,只為能夠與她見上一面,喝上幾杯酒。

想一親芳澤?

沒門。

張好好的眼界相當高,一般人她是看不上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趙盼兒不由眼神複雜,瞟向許長安問:「長安,你……你認識張好好?」

許長安笑了笑:「見過她,我認識她,但她不認識我。」

這麼一說,趙盼兒方才暗暗鬆了一口氣。

然後又道:「既然她都不認識你,又怎麼會到咱們這裡來?」

許長安神秘地笑了笑:「山人自有妙計!」

兩日後,張好好還真的來到了茶坊。

一路上,有不少好事者跟著……

「咦?這裡新開了一間茶坊?」

「以前沒聽說過。」

「張好好到這裡來喝茶,還是會客?」

一眾人不由議論紛紛。

張好好之所以到這裡來,是因為她收到了一幅字,正是許長安託人送過去的。

每日里,張好好都不知要收到多少禮物,大多都是送珠寶、首飾、綢緞、胭脂之類,送字畫的也有,但不多。

所以,她下意識打開看了看,一看,便再難移開眼光。

首先是那龍飛鳳舞的字令她驚訝,水準之高,恐怕堪比書法大家。

而那幅字題的是一首小令: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捲簾人,卻道海棠依舊。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這首小令,令得她反反覆復看了一遍又一遍。

到底是何方才子,竟然能夠寫出如此有韻味的詞,而且字也寫得如此之飄逸?

好奇之下,便按照所附的地址找了過來,想要親眼見識見識。

「外面怎麼了?」

三娘正在院子里打瞌睡。

畢竟,茶坊已經開業三天了,卻一個客人也沒有上門,她做的果子也只能自己吃,吃不完只能扔,心痛得不行。

結果,突然聽到外面一片喧嘩之聲,便忍不住抬頭詢問了一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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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綉春刀開始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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