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周家小女
「陛下智計卓絕，猶如諸葛再世!」
「陛下聖明!」
回到樓上，周孔方一進門就對著皇帝噗通跪下投地大禮，心悅誠服!
「好了，起來吧，何須如此大禮。」
朱佑德笑著，讓王伴伴扶周孔方起身。
這場拍賣，他對周孔方的能力很滿意。從烘托氣氛，到安排托抬價，都做得很漂亮。
隨後。
帝后二人在周家用的午膳。
周孔方堅持跟女兒一起，站在桌旁伺候帝後用餐。
「陛下，您是怎麼想到這妙計的啊?」
周如倩小姑娘很活潑。
等皇帝吃飽喝足，她奉上餐后水果時，便忍不住崇拜眼神看著皇帝，問出了這個她好奇了一整天的問題。
有小美人服侍，朱佑德當然不吝賜教。
「今日這場拍賣，源自朕知道的一則小故事。有人買下四隻古董花瓶，卻當場砸碎三隻!別人問他為何，他說……」
朱佑德娓娓道來。
眾人聽得入迷。
「物以稀為貴!道理簡單，可說來容易做來難!」
周如倩聽完故事，忍不住讚歎。
「此人行為跟陛下燒蠶絲異曲同工，都好有商業頭腦!」
「若非福州急需真金白銀賑災，咱完全可以等異國商人籌錢，只拍賣一份!」
「可是陛下，小女為何從未聽過此故事?按理來說，如此奇思的大商人，應當被人遍傳四國才對。」
「爹你也沒聽過吧?」
周孔方點頭，同樣一臉好奇。
「朕乃真龍天子，此為仙人託夢。」
朱佑德當然不會說實情，這是來自信息爆炸時代的智慧，你們怎可能聽說。
「這世上才沒仙人呢，陛下騙人。」
小姑娘嘟著嘴，可愛得不行。
周孔方卻聽得冷汗唰一下流了下來:「倩倩，說什麼胡話呢!快給陛下賠罪!」
朱佑德微笑擺手。
「無妨，小姑娘真性情，朕喜歡這種性格。」
這是皇帝第二次幾乎明示了!
周孔方內心激動大喊。
明天……
不!
今晚他就去戴御史家，提退親一事!
陛下如此聖君，小女兒若能服侍陛下左右，那是周家天大的榮光啊!
洛皇后同樣確定，皇帝這是看上周家小女了。
「陛下，我身體有些乏了，想先回宮休息。之前您說要帶臣妾遊玩京城，怕是不能成行，不如讓周家小女陪陛下遊玩如何?」
她不知道皇帝能寵愛她多久。
與其擔心皇帝再被張貴妃那狐媚子魅惑，還不如多拉幾個女人進後宮，分一分陛下對張貴妃的寵愛。
周孔方如聞仙音。
這.....皇後娘娘這是在給他小女兒創造機會啊!
老周俺感謝您八輩祖宗!
朱佑德聽了皇后這些話，不由得老臉一紅。
怪他了。
不舍晝夜地耕耘，皇后這小身板累著不奇怪。
「王伴伴，你送皇后回宮。」
「倩倩，下午一定要伺候好陛下，不能惹陛下生氣，知道沒?」周孔方拉著小女兒的手，干叮嚀萬囑咐。」
「知道啦，爹，你放心吧。」
就你這活潑性子，我能放心嗎?
可周孔方不敢提出同行，那不是打攪皇帝跟小女兒成就好事嘛!
「陛下，我們下午去哪玩?」
因為沒坐馬車，周如倩帶朱佑德等人抄近路，從周府一偏僻角門處離開。
「偷偷告訴陛下哦，臣女經常從這道門偷溜出去玩。金陵城就沒有我不知道的好玩地方，連青樓我都.....咳咳，臣女翹家的事，陛下別告訴我爹，好不好?」
小姑娘天真爛漫。
朱佑德哪裡能說出半個不字來。
「你真去過青樓?」
朱佑德忍不住逗弄小姑娘。..
「陛下!你聽岔了，臣女沒去過!」
「哈哈哈，好吧。既然你說自己是地頭蛇，那就帶朕去金陵城最窮的地方!」
啥?
周如倩一臉懵。
在漂亮小姑娘帶領下，朱佑德親身感受了一次古代底層的民間疾苦。
聽了一遍又一遍的貪官當道與昏君該死。
「陛下，你是不是生氣了?他們這是不了解陛下，連陛下面都沒見過，當然不知道陛下智計卓絕，聖明直追堯舜!」
朱佑德陰沉著臉，搖搖頭。
「朕不是因此生氣，朕只是本來有所猜測，如今得到驗證。」
「這滿堂諸公，果然都是該殺之輩!」
「朕剛開始以為，國庫的銀子全是朕用掉了。」
「可如今看來，朕建造銅雀宮才幾個錢?更多的錢其實是被這幫狗東西，全裝進了自己兜里!」
「其實我爹他也貪……唔!陛下，我這話你能當沒聽見嗎?」
看小姑娘雙眼睜圓的可愛驚恐表情。
朱佑德不由得發出爽朗大笑，心頭陰霾瞬間散去大半。
「那可不行，朕耳朵很好的。」
朱佑德又逗弄漂亮小姑娘。
「啊?那陛下，要是我爹肯把貪的銀子全吐出來，您能放周家一馬嗎?」
「看你表現嘍。」
「我表現?人家也不是不願意啦。可是陛下，我雖然已到嫁人年紀，但天生宮寒至今沒來葵水，沒法服侍陛下呢!」周如倩似扭捏卻又非常直白說道。
咳、咳!
朱佑德被自個口水嗆著了。
小姑娘，你不對勁!
「朕沒說要你……你才十六歲!帶朕回周府，放心，朕不處置你爹。」
一路找到周家地底庫房，周孔方正在清點銀兩。
「陛下這麼快就回來了?」
是不是那死丫頭瞎帶路了?臣這就去教訓她!」
朱佑德連忙攔住。
「她很好!」
「朕來是想問你貪腐之事，可朕看庫房這些銀子，怎麼比之前我在二樓看見的要多?」
周孔方慌忙撲嗵跪下。
萬幸萬幸!
幸好他時刻記得家訓「謹慎」二字!
在發現陛下並不昏庸反而聖明無比后，他就做好了上交贓款請罪的一切準備!
「請陛下恕罪，臣確實曾有貪污。」
但知道陛下智計卓絕後，臣便明白自己這些小動作，必然瞞不過陛下。是故，臣請補足萬兩白銀，以充國庫!」
「只望陛下能只殺我這個首惡，放周家一條生路!」
「你倒挺自覺。」
朱佑德笑了。
其實他用人只看能力與忠心，並不在乎貪腐。
朱佑德在乎的是，明明群臣拿得比他多，卻還將國庫空虛的黑鍋，死死扣在了他這皇帝的頭上!
真是豈有此理!
「起來吧，朕沒發話就自覺認罪，你女兒也為你求過情，朕就不追究了。」
「謝陛下隆恩!」
好女兒!
爹果真沒白疼你!
這還沒入宮呢，就已經能吹枕邊風了!
「陛下，要不臣現在就將萬兩白銀，移交國庫?」
「其中那三百九十萬兩，臣一定宣揚天下是陛下您的妙計。一定讓四國都知道，我大梁出了一位聖君!」
朱佑德搖頭。
「不!」
「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主意，朕從未參與!」
「朕要用萬兩，做一次由頭，好好辨一辨忠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