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牢里的規矩
雖然秦遠不願意搭理劉富貴,可劉富貴在裡面蹲了半年,好不容易才終於遇到了個認識的人,瞬間跟人來瘋一樣,硬是纏在秦遠身邊。
「我說秦遠,你這第一天來沒給牢頭帶幾個銅板碎銀嗎?」
「沒有。」秦遠側躺著答道。
劉富貴幸災樂禍般一笑:「嘿嘿,那你今天可是要挨一頓毒打了!」
秦遠一聽這話,刷的一聲直接坐起:「什麼玩意兒?還有這規矩?」
「那可不是!我來的當天就因為沒錢挨了三頓打!」劉富貴說這話的時候甚至還有種自豪的感覺在裡面。
秦遠下意識地翻了翻口袋,不由得皺起眉頭,屁都沒帶。
「沒錢那怎麼辦?」秦遠看向了劉富貴。
劉富貴嘿嘿一聲:「那也不是沒辦法。」
「什麼辦法?」秦遠問道。
劉富貴猥瑣一笑,湊到秦遠耳邊小聲道:「那牢頭有點別的癖好,他一會兒會端水給你,你把屁股洗洗乾淨!然後他領你去小屋子裡,你和他……」
秦遠瞬間明白這傢伙是什麼意思了,這是要賣屁股啊!
秦遠惱怒之下二話不說,起身,飛起就是一腳,把劉富貴踹得差點昏了過去。
「給老子滾!」
「你小子!我好心告訴你不用挨打的辦法你還這樣!這有啥的!我剛開始進來也不願意,現在不也一樣!拉屎還方便了呢!」劉富貴蜷縮在地上罵道。
「你再多說一句話我先把你屁股踹爛!」秦遠朝著這傢伙狠狠道。
秦遠是怎麼都沒想到,這一個破地牢里竟然也能有骯髒的交易!
這次劉富貴被秦遠這兇狠模樣嚇到了,他有點疑惑,秦遠這小子以前不是這樣的啊,現在怎麼這麼生猛了?
雖然想不通,但是他也不敢多說話了。
過了將近三個時辰,夜已深,地牢大門卻響起了吱吱呀呀的聲音。
秦遠警覺坐起。
門口,兩個獄卒模樣的人打著燈籠徑直朝著秦遠這邊走了過來。
秦遠心裡都不由得一慌,菊花一緊。
啊!草!
不至於把!
這大晚上的,不會來真的吧!
兩個獄卒打開了秦遠這個牢房的門,指著他冷聲道:「你!跟我們過來!」
那劉富貴看到獄卒來了,倒也不怕了,又朝著秦遠嘲諷道:「嘿嘿,沒事的,第一次會有點疼,你記得要點熱水到時候敷一敷。」
「我尼瑪……」
秦遠一聽又要上去揍劉富貴一頓,可被兩個獄卒給捏住了,其中一個還舉起了棍子。
「你小子想幹什麼!給我老實點!」
看到獄卒拿起武器,秦遠只能是瞪了劉富貴一眼,然後被押著走了。
兩個獄卒到了門口直接給秦遠套上了頭罩,押著他繼續前行。
原本就很慌的秦遠此時被套上頭套什麼都看不到,更加慌張。
他害怕被突然來個千年殺,走路姿勢都有些奇怪起來了。
只是朝前走了好一會兒,秦遠就感覺到有些奇怪了,身邊的兩個獄卒似乎在中途換了人,無論他問什麼問題,對方也不回答。
秦遠感覺到不對勁了,他更加惶恐了。
難道是張虎動手了?
按照秦遠的估算,走了得將近有三四十分鐘,又跨過了好幾階台階,換了衣服鞋子,似乎進了一間屋子,這才停了下來。
又等了一會兒,好久沒動靜,秦遠這才小心翼翼地摘掉自己的頭罩。
秦遠睜開眼睛,看到眼前一幕,不由得一愣。
眼前竟是一間金碧輝煌的屋子!
腳下是木質地板,屋子中間是個香爐正升著裊裊煙氣,房梁和桌子椅子全都雕著精緻的花紋,旁邊的書架上放著層層的書籍和文玩器皿。
「這兒是?」秦遠不由得皺起眉頭,能住得起這種屋子的,絕對不是普通人!
還沒等他四處看看,門就被推開了,進來了兩個人。
其中一人一看到秦遠趕緊道:「秦公子!您沒有大礙吧!」
看到那人的臉,秦遠懵了。
「趙紹武?」
秦遠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兒是侯府!
在趙紹武身邊,是一個身著錦衣錦衣,腰間別著一枚徑直玉佩,氣度不凡的男人。
男人的一雙鷹眼正打量著秦遠。
雖未謀面,但看到這男人的模樣和趙紹武的眼神示意,秦遠不難猜到這是誰。
武安侯!武懷安!
他趕緊跪下。
「草民拜見侯爺!」
「嗯。」武懷安只回答了這一聲,便徑直走到桌前,坐了下去,然後借著燭火繼續打量秦遠。
足足安靜了有一盞茶的時間,武懷安才說話:「你可以站起來了。」
「謝侯爺。」
秦遠站起身,武懷安一雙深邃的眼睛恨不得能把秦遠望穿,好久問道一句話。
「你究竟是什麼人?」
秦遠也被盯得是心裡發毛,趕緊說道:「草民是白水灣村民,姓名秦遠……」
「不,你不是。」武安侯的聲音變得相當沉重,甚至有種威嚇的意思在裡面。
「啊?」秦遠瞪大眼睛看著對方,一度沒明白對方是什麼意思。
趙紹武也在這時上前,他臉上的表情也有些沉重:「秦公子,你就直說你是什麼人了吧,義父已經查過你了,我相信你不是什麼歹人。」
「什麼……意思……」秦遠額頭上冒出了虛汗。
這,不會吧?
「呵呵,還要裝是嗎,好,那我就直說了。」武懷安笑了笑繼續說道,「我全都查到了,白水灣那個叫秦遠的村民上個月就為了躲賭債去老黑山當了土匪了,而你,是二十天之前突然出現白水灣村門口的,並且當時的衣著和頭髮並不是我漢人樣式,雖然現在衣服換了,但你這頭髮還沒長好。」
「這……」秦遠瞪大了眼睛。
他是怎麼都沒想到,這武安侯能查他查到這種程度!
這為什麼要查他啊?
武懷安繼續道:「我之後又派人去調查你了,在你家中找到幾本看不太懂的書。」
他一邊說著,一邊起身,從一旁書架的隱藏暗格中拿出了幾本書。
秦遠一看,大驚。
這正是他帶過來的專業書!甚至他的學生證作業本都還在!
武安侯繼續道:「這幾本書的文字有些奇怪,除了一些怪異文字,大多數還都是我漢人文字,但有一些我卻不認識,而且這書中文字異常工整,絕非手抄的,還有其中一些圖畫,這畫工過去真實不說,畫上的圖案我找手下工匠看過,他們說是某種器械,卻不知道這些器械是什麼,只說異常複雜。」
武懷安將書放在桌上,又拿出了秦遠的懷錶和學生證。
「這個,工匠說大概是看時間用的,卻不知如何操作,還有這個牌子,竟能在指甲蓋大小的地方畫上你的肖像?還如此逼真,這都是如何做出來的?你到底是什麼人?我希望你能給我好好說一說。」
這是攤牌了的意思。
秦遠戰戰巍巍差點沒站住。
是他小看了古人了,沒想到區區二十天,對方竟然把他給查了個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