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進縣城
其實提煉精鹽的工藝也不是很麻煩，雖說提煉的質量肯定不如後世超市裡賣的，但在這個時代，絕對算得上是精品。
秦遠跟著劉大爺進了一間廢棄的牛棚，開始處理僅僅帶回來的幾塊鹽礦石。
劉大爺畢竟年事已高，再加上今天這麼勞累，說要在門口望風，可很快就見到了周公。
秦遠則在裡面又是提純又是蒸餾，忙活到了天蒙蒙亮，才終於弄出了一斤半的細鹽。
劉大爺上前一看，整個人一顫，一雙渾濁的眼睛恨不得都要掉出來，他活了五六十年，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雪白精細的鹽！
「這！這就是精鹽？！」
「對。」秦遠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對了劉大爺，你覺得這些能賣多少？」
劉大爺難掩驚喜之色，好久才用顫抖的聲音說道：「普通粗鹽得一貫錢一兩，你這往少了說好幾貫，多的話就算幾兩銀子換一兩鹽我都不覺得奇怪！」
「那就行。」秦遠長吁一口氣，還算比較滿意，看來冒一次險就能把欠的一屁股債全都給還完了。
……
稍微把牛棚整理了下，村裡的老郎中就找過來了，一副憔悴的模樣，衣服上還沾著點血。
一見老郎中過來，劉大爺趕緊示意秦遠把鹽藏好，然後笑臉迎了上去。
「老沈，你怎麼找這兒來了……對了，那人呢救活了嗎？」
「廢話，我的醫術怎麼可能救不活！那叫趙紹武的小子算他命好，遇到了我！」老沈白了二人一眼繼續說道，「你們藏這兒幹啥呢！找牛屎呢！趕緊的，付錢，尤其是秦遠你這混球，你媳婦兒的診費也得結了，一共一兩銀子三貫錢！」
秦遠給劉大爺了個眼神。
劉大爺自然也知道秦遠這小子一個銅板都沒有，於是和老沈打起了哈哈。
「老沈你真不愧是咱這漢中成第一神醫！錢是不？晚上給你，老沈我們有事先走了！」
白大爺一邊敷衍說著一邊推著秦遠往外跑。
老沈倒也沒攔著兩人，只在背後罵了幾句，好久之後才嘆了口氣。
說實話，他也沒指望這倆貨能給他出診費，他在這小破村莊里給人看病也不是一年兩年了，能給他付出診費藥費的少之又少，能一直堅持下去，也就是因為一顆善心而已。
秦遠回了家，剛在門口就看到渾身傷痕纍纍的趙紹武硬是扶著門框站了起來，滿頭是汗，白小柔和劉大嬸站在一旁勸著。
一看到秦遠回來了，白小柔趕緊上去：「當家的，你快想想辦法，大夫說了他還不能下來，可他說他要去縣裡，我怎麼勸都不聽。」
眼看這人要摔倒，秦遠趕緊上去扶住。
「我說大兄弟，你這傷這麼重怎麼能下來啊！」
「我要去縣裡！十萬火急的事情！」男人看著秦遠道，眼神堅定，說完就要朝外走。
「你就不能等兩天嗎？」秦遠趕緊拉住了他，這大兄弟的傷口雖然上了草藥可還在滲血，「實在不行，你有什麼事情，我幫你去縣裡看看！」
「不行！你們救了我的命，有些事情不能把你們牽扯進來！」趙紹武道。
秦遠一愣，聯想到這傢伙昨天被人追殺，也不敢多問，他也不想扯上什麼麻煩
只是看著這貨十頭牛都拉不住的模樣，他都有些無語，這古人怎麼就這麼倔呢！
最終，秦遠嘆了口氣：「算了算了，我正好也要去縣裡，隔壁劉大爺去找車了，等會兒我們帶你一起去吧！」
「真的？」趙紹武這才稍微安靜了下來。
「真的。」
趙紹武的臉色舒緩下來了，撐著身子，坐回了門板上。
秦遠則回了屋子裡，還沒打個盹，白小柔就徑直走向了他，緊貼著坐在了身邊，抓住他的衣袖，一雙大眼睛略顯猶豫地看著秦遠。
「當家的，你去縣裡做什麼？你昨天到底去做什麼了？那個人又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秦遠又想敷衍。
可就是這敷衍的回答，讓白小柔咬住了嘴唇，兩道眼淚順著臉頰滑下。
一看到自己媳婦兒哭了，秦遠慌了：「你這……哭什麼啊……」
白小柔拽著秦遠的衣服，噙著眼淚說道，「當家的從前天回來，就好像換了個人一樣，雖說不像以前那麼打罵我了，可什麼事情都不和我說，這兩天又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做什麼，都不知道我多擔心你！萬一當家的你出了什麼事，我也不活了！」
秦遠心軟了，趕緊擦了擦她臉頰上的淚水：「你這傻丫頭，有什麼好擔心的，我不過就是和劉大爺去山裡弄了些草藥準備拿到縣裡去賣而已！」秦遠摸著她的頭說道。
「真的？」白小柔不是很相信。
「那當然是真的！」秦遠說著抱住了白小柔。
他知道，這時候一個擁抱能把這樣的小姑娘給暖死，又稍微安慰了一下自己這整天擔心的媳婦兒，過了大概一盞茶的時間。
劉大爺和幾個中年男人趕著一輛牛車到了秦遠家門口了。
秦遠朝白小柔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我和劉大爺去縣城了，晚上回來給你帶好吃的！你乖乖在家等我！」
封建時代的女子哪裡受的了被人在大庭廣眾之下親臉，白小柔趕緊扔給了秦遠一頂斗笠遮住短髮，然後就躲在了門后，滿臉通紅。
秦遠笑了一聲，這才出門。
他上前和劉大爺等人商量，說要再帶個傷員。
幾個人有點猶豫。
這萬一死在了路上誰說的清啊，直到趙紹武寫了一張條子，幾個人才願意。
這牛車是去縣裡販糧食的，還有空位，趙紹武被幾人攙扶著躺了上去。
牛車晃晃悠悠著在小路上行進著。
趙紹武痛得滿頭是汗，可硬是不吭一聲
……
一行人一路扯著些有的沒的，小半天就到了縣裡。
可還沒往裡走，就看到縣城門口十來個官差正在盤查進縣城的人和車。
就在秦遠前面不遠處的一輛車，直接被一個官差給推翻了，車上滾下來幾塊鹽礦石。
幾個官差也不多說，直接把人拿下，任憑那人怎麼呼喊都沒用。
這場景，看得秦遠和劉大爺二人心裡都發慌。
秦遠手裡全是汗，他有點後悔，還是太小瞧古人了，以為古人盤查不會那麼嚴。
他趕緊朝劉大爺小聲問道：「盤查這麼嚴，我們怎麼辦？」
劉大爺手都在抖：「我哪知道！往常都沒這麼嚴過！肯定是有人走漏了黑市收鹽的消息！趕緊求求菩薩吧！」
劉大爺說著還真雙手合十隔空拜了拜。
看著這隔空求菩薩的操作，秦遠差點被氣笑了。
我尼瑪！
這老頭搞什麼鬼啊！
看著這些官差兇狠的模樣，秦遠咬咬牙。
實在不行，只能把鹽扔了！
可就在他要把袋子拿出來扔了的時候。
一個官差直接朝他們指了指。
「你們！過來！把東西全打開！那個小袋子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