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必經之路
劉以隨指向右邊：「你看那裡。」
林沫看了過去，他發現光天化日之下，右邊兩點鐘方向有三頭龍犬，距離他們大概四十米。
它們就橫跨在馬路上，在啃食著屍體。由於林沫他們的車還沒來到十字路口，加上這裡阻擋視野的東西眾多，所以龍犬並沒有發現他們。
但是，龍犬攔著的路可是他們的必經之路。
「我們的彈藥不夠了，繞路過去吧。」陳千千也看到了龍犬，並且提醒道。
劉以隨謹慎地倒車，盡量不打擾龍犬吃東西。這時，青年突然問道：「我們還能離開這裡嗎？」
陳千千馬上安慰：「我們來找到你的時候就經歷了兩場惡戰，只是受了輕傷。前後八頭龍犬都沒能攔住我們。記住，我們三個是異能者，一定能把你安全地送出去的。」
車輛掉頭行駛了，林沫拿起了軍用平板。
平板上顯示著雜亂的一堆方塊和線條。他不禁抱怨：「蘭濱城是真的亂啊。」
青年突然說道：「你們要去哪裡？我指路，你們判斷那條路安不安全就行。」
「我們要去……對了，我們要去哪裡？」劉以隨看向林沫。
林沫無奈地回想著，他記得過來的時候是經過了火車站的，還是從高速路口下來的。
於是他說道：「城北有一個火車站吧，我們就去那裡。」
「最近的路需要過一條河，那……走河上面的橋有危險嗎？」
陳千千望著窗外的一個醫院廢墟：「有，換路走吧。」
「好的，上立交橋，我們繞公路行駛。」青年沙啞地說。
車輛重新開上了立交橋。林沫苦笑一聲，心想兩個小時內他們都上了三次立交橋了。
橋上視野遼闊，他們能看到遠處的高樓。右邊有一條通向大海的江水縱橫。南面隱約有爆炸聲和槍聲傳來，好像還有迫擊炮的聲音。
林沫隱隱感覺他們離城中區的第一戰線並不遠。這時，他看到兩輛越野車從橋下的馬路上開過。
「那是我們學校的車。」他喊道。
「在橋下是嗎？」陳千千一邊裝著彈夾一邊問道。
「對，有兩輛呢。」
「希望他們平安吧。」
車輛小心地避開著橋上停著的車輛。
他們下橋了。
忽然，天上有兩架戰鬥機低空飛過，引擎轟鳴宛若龍鳴。
緊接著，北方傳來了炮火聲，聽聲音距離他們不算特別遙遠。林沫皺了下眉頭。
忽然，陳千千的對講響了起來：「滴滴，三班聽到請回答。」
「三班在。」
「有大概一百頭龍犬在二十分鐘前朝城北方向去了。現在城北公路的一到三號防線正在交火。你們無法從那邊的公路回來。立即送市民到近處大樓的樓頂，我們將會派出直升機去救援。記住，要儘快，因為同時有六支小隊運載著受傷市民等待救援。」
「明白。」
對講掛斷了，陳千千拍了下劉以隨的肩膀。
青年卻是擔憂地看向了窗外，並說道：「順著這條馬路往前有一個寫字樓，我在那裡工作，知道進入的方法和通往樓頂的道路。」
「你指路。」林沫背上了寶劍。
車輛安全地行駛了兩百米，在青年的指路下進入了一個地下車庫。可就在車輛剛要進去的一瞬間，林沫卻是看到右邊的馬路上出現了幾個身影。
那是龍犬的身影，在朝著北邊奔跑，速度極快。
他還沒來得及細看，車輛就開下了斜坡，視野被牆體擋住了。
「還好我們提前半分鐘過來了。」林沫幸災樂禍般說道。
「什麼？」劉以隨問。
「沒事。」
陳千千則是將槍口對準了窗外：「保持警惕，不要吝嗇最後的彈藥。」
「是。」
車輛在地下車庫中行駛。這裡的環境相比於金海小區的地下車庫，卻是凌亂了許多。
地上散落著各種各樣的物件，車輛也是胡亂地停著。屍體，無論是人類的還是龍犬的，卻也是開始多了起來。
周圍一片死寂，光線暗淡無比，遠處一個角落的燈光還在一閃一閃的，很嚇人。林沫咽了口唾沫。
劉以隨開了小燈，聽著青年的指引，小心翼翼地避開著障礙前進。
林沫不知道為什麼，他的手一直在微微顫抖。無論自己怎麼控制，都無法令手安定下來。
他心想可能是之前戰鬥的時候用力過猛的緣故吧。
在越野車深入了地下車庫大概五十米后，車輛來到了一處通道前。
通道裡面的燈光是明亮的。從外面可以看到裡邊的電梯。林沫甚至能看到電梯就停在三十樓。
但是，電梯門前卻是有一具身首分離的屍體。
「下車。」劉以隨滅了車燈。陳千千小心地拉開車門率先下去了，同時還警惕著外面的情況。
林沫手持寶劍緊跟著下車，青年打開門后，顫顫巍巍地站著。「跟緊我。」林沫小聲對他說道。
周圍萬籟無聲，四個人保持三一制的隊形往裡面走著。劉以隨強忍著惡意拉開電梯門前的屍體，林沫按下了電梯。
他發現電梯的按鈕黏糊糊的，仔細一開發現上面有淡黃色的液體。
電梯開始下行了：「三十、二十九、二十八……」
青年扶著林沫，後者覺得他全身都在發抖，好像要是不扶著他就會摔落在地一樣。
「別亂看，沒事的。」他不禁輕聲安慰道，這時他發現青年的整張臉都白了，白得瘮人。
「嗯。」青年艱難地點點頭。
電梯還在下行著，只是速度比較慢，完全不像一棟高級寫字樓的電梯。
周遭落針可聞，劉以隨和陳千千用槍瞄準漆黑的外面。空氣中隱隱有股惡臭味傳來，林沫低頭皺了一下鼻子，發現那正是屍體上散發的味道。
「十一、十、九……」液晶屏上的數字在倒計時，林沫的額頭都滲出汗了。他覺得這種等待無比煎熬，甚至還認為，要是自己的心理素質再差一點的話，就會在等待這輛電梯時心臟病發作了。
忽然，通道外面的地下車庫中傳來了一聲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