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與娘家人搶孩子
酒夢後面一句話說得極重,目的在於提醒眾人,酒家是如何對待孩子的。連親生女兒都敢賣,還有什麼是他們做不出來的事。
酒夢注意到丫丫的脖子上有好幾處青紫,小小的身子因為長期被虐待生得極瘦。身上的衣服更是破破爛爛。
因為臉上瘦得沒有幾兩肉,襯得眼睛很大。能清晰的看見眼裡對她這個阿娘的畏懼。寧兒看她的眸子里也有畏懼但更多的是恨意。
如果不是為了丫丫,他應該很樂意跟著酒家人離開。
但是現在她來了,是萬不能讓酒家帶走孩子。
還有一點就是酒夢懷疑原身並不是酒家的女兒,不若,酒家四個女兒因何對她格外的苛責。
當年賣她就是因為大姐的女兒病了,無錢醫治,想著把她賣了換點錢。後來她跑走,酒家因此賠了人伢子雙倍的銀錢,大姐的女兒也因無錢救治而亡。
因為此事大姐酒雨十分的記恨她。
這不,就是她趁著搶孩子的勁頭,把她推向井口。撞在那堅硬的石頭上。
「你個賤丫頭是如何說話的,兒子怎麼能與女兒比。」柳氏尖酸刻薄的話落在酒夢的耳中。
「是啊,不能與女兒比,更何況人還是撿的呢。」說完,酒夢目光如炬的盯著柳氏,見她眼神躲閃,不敢與她對視,她便猜到,原身多半是撿來的。
因為關係到一個驚天大秘,酒正啟如何能承認,他看著酒夢,說:「你是你娘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切不可再亂說。至於寧兒,我們先帶走了。」語調帶著絲絲威嚴。
「我的兒子豈能讓你們帶走,就算我如何虐待,那也是我酒夢的孩子。識相的趕緊放下,不然,我們官府見。」酒夢眉宇無情,目光清冷。出口的話也頗為無情。
柳氏目光如刀一般看著酒夢,難以置信的道:「你要告官?」
「正是。」酒夢也不示弱,堅定的道。
「放肆,你是我酒家的女兒,豈有女兒狀告父母的道理。」酒正啟怒喝道。
酒夢後腦疼得厲害,不想再與酒家虛與委蛇下去,冷笑道:「今日你們搶孩子在先,傷我在後,此事已然關乎人命,不報官如何能解決?」
「哦,對了,大周好像有一條律法就是關於搶孩子的,好像搶奪孩子者當與劫匪同罪論處。」
「你......」酒正啟被酒夢三言兩語氣得說不出話來,以前的酒夢哪裡有這般的伶牙利齒。幾年不見不僅惡毒,還變得聰明了。
只要報官,酒夢一口咬定她不是酒家的女兒,那麼這個搶孩子的罪名便坐實。
酒正啟鐵定會因為心虛放下孩子。
果然,酒正啟憤怒過後,讓柳氏放下孩子。他小聲告訴柳氏,此事得從長計議。柳氏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放下孩子。
一得到自由,寧兒便跑過來牽著丫丫往屋裡躲。滿眼都是對酒夢的畏懼和恨意。他甚至希望姥爺一氣之下打死酒夢,再不想丫丫受到傷害。
但是他看得出來,姥爺一家子也不喜歡妹妹,因著妹妹是女娃。
「我們走。」酒正啟氣呼呼的欲帶著人離開。
「慢著。」酒夢的目光落在大姐酒雨身上。她看酒夢的目光帶著惡毒的恨意,同樣的,酒夢也不想放過她。
「你還想怎樣?」三姐酒玲兒也不喜歡酒夢,看著阿爹阿娘在她手上吃了虧,心中有氣。
酒夢看也不看酒玲兒,對上酒雨惡毒的眼睛,幽幽道:「大姐打了人就想一走了之么?呵呵,怎麼說也得賠個十兩銀子吧。」
「若是不賠,此事我看還得報官。我這頭上的傷是你們搶孩子最好的證明。」
酒正啟在酒夢還沒有說完話就已經氣得渾身發抖了。若不是心虛怕酒夢把事情鬧大,最後牽出她的身世來,他豈能被她牽著鼻子走。
酒雨氣得臉都變了形,她道:「因為你,我女兒小玉不治身亡,現在還敢問我要銀子。沒把你打死是我最大的失誤。」
「不賠是吧?那我也讓你嘗嘗頭破血流的滋味。」她是誰?她是整個安玉村最惡毒的婦人,打個人算什麼?
信不信她打了人,對方還得賠銀子。
「你敢?」酒夢的棍子就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下落在了酒雨的頭上。
「砰.....」地一聲,酒雨被打得眼冒金星,血很快流了出來。她啊叫一聲,倒地不起。
眾人萬萬沒有想到,酒夢說打便打。
酒夢一手持棍,另一隻手伸問酒正啟要錢:「十兩銀子,一兩也不能少,否則報官。」
此時的酒夢一身的凜然,眼神里透著冷冽。
她與酒家任何一個人長得都不像,十有八九是撿來的。至於酒正啟不將此事說出來,絕對是在忌憚什麼?
那麼這銀子他就必須給。
柳氏又驚又怒。眼前這個小女兒五年不見,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那冷漠的眼神,無情的模樣,都在告訴她,這個小女兒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好拿捏的人了。
柳氏滿腔怒火卻是發不出來,她如果真去報官說他們搶孩子,再牽出她不是酒家的身份,那個秘密如何能保住?
為今之計只有拿錢消災。
柳氏氣憤之下與酒正啟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後掏出八兩銀子來,「我的身上只有.....」酒夢不等她說完便把銀子搶了過來。
「滾吧,從此往後我酒夢與酒家恩斷義絕,再不相往來。」
酒正啟一副要吃人的樣子,「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我當然知道在說什麼。都鬧成這般模樣,你以為還回得去嗎?」酒夢冷冷一笑。
酒正啟卻是在擔心酒夢會帶著孩子遠走。若是......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讓那件事暴露。思及此,酒正啟臉上憤怒的神情被他強制性壓下。
轉而對酒夢道:「四兒,我們都是一家人,可別再說什麼恩斷義絕的話。至於寧兒,我們就不帶走了,這八兩銀子就當我們做姥姥姥爺的給孩子們改善伙食。」
低頭的瞬間,酒夢注意到他臉上轉換的殺意。
不管是為了八兩銀子,還是那個秘密,她都得死。
「走吧。」說完,酒正啟把地上的酒雨扛在肩上,帶著酒家人離開。
除了暈迷的酒雨,酒蓮和酒玲兒對酒正啟的作法很是不解,但又不敢當眾反駁父親的決定。只好跟著先回去。
相信父親另有打算。
與酒家這一鬧,整個安玉村的村民都知道酒夢與酒家斷決關係了,哪怕酒正啟沒有承認,往後也不會再有往來。
一個沒有娘家人撐腰還帶著兩個孩子的女人,如何能在安玉村安身立命?
看熱鬧的林光棍邪笑著離開。
村民們沒有一個人喜歡酒夢,都在等著看她笑話。
她以為身上的八兩銀子揣得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