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
由於管家前來稟報的速度太快，因而晚來一步的傅萍被落下了。
「東家真的不考慮一下男裝嗎？」
夷嵐這時候是個合格的嘴替，「別想了，她相公肯定不同意，大醋罈子一個，佔有慾太強，歲涵難以招架。」
「夷嵐，要不你考慮考慮？」
「我怎麼考慮，我是給東家做工的，要考慮也輪不到我來。」
最開始的時候我要和貴婦太太打交道，後來好不容易輕鬆點，自己竟自投羅網去做二把手，現在還往自己身上攬活那是不可能的。
夷嵐心滿意足地磕著瓜子吃著果脯喝著茶，不得不說歲涵太會知人善任來享受生活了。
「這天越來越冷了，聽說莊稼歉收，今年冬天湧入京城的難民不會少。」
歲涵接道：「咱們在京城還好點，邊疆一向苦寒，這個冬天會很難熬啊。」
「朝廷會給他們撥款的，不用擔心。」
「掌柜啊，有時間去大江南北逛逛吧。」
掌柜對夷嵐糟踐她那一張美人臉的任何舉動已經免疫。
「等依依洋洋再大些，我會離開京城不再回來了。」
「你家孩子才多大點，捨得嗎？」
雖然那倆娃確實氣人，對掌柜的關心和在乎不是假的。
「孩子終究要離開我的，我只不過離開得早了些罷了。」
傅萍知道二公主早就有離開京城的心，也不覺得驚訝，皇宮裡的孩子可比窮人家的更早熟，一味地依賴二公主只會百害而無一利。
「到時候你們就多了個隨時能夠突擊查賬的人選，多好啊。」
傅萍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可是東家哪來那麼多分鋪，夷嵐斜眼瞧了瞧孕肚大得可怕的女人。
「話歸正題，咱們現在要考慮在哪施粥布糧了，還是早做打算為好，要不然我們一起如何？」
傅萍說到這裡，眼神突然亮起來，既不用看自己妯里的臉色，還能把事情心情愉悅地辦了。
歲涵靜靜聽著，沒想到三人的視線會以這樣的方式齊齊聚焦在自己身上。
「我要說不行。」
果然，善變的女人，看看這眼神現在多麼不友善。
「能行嗎？」
掌柜心道：東家在孕期可能太無趣了，才會逗弄她們一把，要不要讓東家忙碌一點。
剛生起這個念頭瞬間被東家相公狠厲的眼神打消，她可太怕東家相公了。
「那就這麼定了。」傅萍直接拍板定了。
歲涵知曉傅萍的心思，不想孤零零一個沒個夥伴。
「傅萍，要不要與張珠羽飾兩位大小姐合作？」
傅萍和她相公太老實了，不是說老實不好，而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掌柜低斂住眸中神色，不知在想些什麼。
「她們？為什麼？」
「她們長歌善舞，會經營，但是後續衣服把控上面一竅不通。
而你則是衣服方面精通，但對外經營管理欠缺。」
歲涵不是一時起意。
將軍府的大生意，原本掌柜與張珠羽飾談好要一起做，突然因為己方原因說不做了就不做了，人家沒追究，不代表自己就能心安理得。
夷嵐聽說過這兩個人，京城貴女們想要取得一定的獨立自***，就要先證明她是否有這個能力。
一個是御史家的大小姐，一個是長公主的女兒，即使受寵，她們想憑自己的努力獲得認可，得到獨立自主做事的權力。
如果沒記錯，她倆的考察時間已經過去了，不過她們應該想辦法延長了時間否則她們不能繼續在外自由活躍。
歲涵的這個想法很好，取雙方之長，避雙方之短。
夷嵐佩服歲涵腦子動得快，唾棄她吱一聲動彈一下的懶散。
傅萍仔細想了想，有歲涵這個成功之母做保障，人品不會有問題，日後日進斗金的日子應該也不會遠。
「那她們能同意嗎？」
「你這邊同意就行。」
張珠羽飾找過掌柜請求幫忙，她只是恰巧知道了張珠羽飾的著急和掌柜的為難。
「我這邊沒問題。」
傅萍離開時深舒一口氣，她和相公多次失敗，雖然有公婆和大哥大嫂從中作祟，可若是當初能識破那些基本陷阱也不至於次次失敗得一塌糊塗。
掌柜則是去和張珠羽飾提這件事情，如果可以，女人何必為難女人。
什麼都得服從安排沒有自主選擇權，她經歷過卻很幸運地掙脫出來，有能力幫她們一把就幫一把。
東家所開的鋪子個性化很強，而張珠羽飾做的是大眾生意，即使有交叉點也很少。
夷嵐繼續待在歲涵家裡，「若是當初你不聽我的建議，會不會？」
「沒有假如，發生了就是發生了，世上沒有後悔葯賣。」
當初不該擅自替歲涵做主張，歲涵這麼說肯定是怪她了。
「抱歉。」
「你在給我道歉？」
夷嵐給她道什麼歉。
歲涵懶散，根本不是勤快的料，若是當初選擇做大眾生意，就不用為了每個人獨特的品味而勤快起來。
而自己卻打斷了歲涵做這種生意的可能。
「夷嵐，是你在一開始幫我找到了定位、開拓了銷路，如果沒有你最初的決定就不會有我現在紅火的生意。」
夷嵐走鏢時讓她幫忙按照要求做套衣服，她順手就做了。
次數多了，順勢開了一個表面賣布匹暗裡幫人做貼身夫妻情趣衣物。
夷嵐幫她開拓銷路，很多事情都是夷嵐代勞，不知不覺中就做起來了。
現在夷嵐道歉，有什麼可道歉的。
為了避免夷嵐自責，歲涵說得嘴巴都冒煙了。
「總之若是我不同意，你做再多也沒用不是嗎？」
「那你後悔過嗎？」夷嵐問道。
「有什麼可後悔的，沒受什麼大的阻礙順風順水做大一個鋪子，有掌柜和夥計操心費力，還有你這個二把手在，有什麼可後悔的？」
歲涵覺得洋洋說得對，要是人忙了就不會胡思亂想了，夷嵐最近肯定很清閑。
「若是我們最初沒有認識，你會做什麼？」
「應該會經營父母留給我的雜貨鋪。」
歲涵覺得夷嵐最近多愁善感，不像她了，可是她這個孕婦還沒有她這麼多慮憂思。
「劉助理，去請老大夫。夷嵐，陪我說說話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