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 80 章
九月，新生入學軍訓，a大校園裡熙熙攘攘都是綠色身影，剛成年的男孩女孩臉上都是隨時會滴落的汗水，一張張笑臉，洋溢的是青春。
心理作用下，一個個綠色身影讓學長學姐們的夏天似乎涼快了些。
當然，除了擁擠的食堂。
閻嘉突破重重人群，終於打好三份飯出來。
「可累死我，下次再也不在這個點出來了。」
史錦薇接過她手裡的飯，「沒事，晚上我擠，多少錢，轉你。」
「你的十二，安安的十三。」食堂早被剛下訓的新生攻陷，哪還有她們落座的位置，倆人拿著三份飯往宿舍走去，閻嘉隨口說：「莫陌又去圖書館了？」
「沒呢吧，她說晚點再來吃飯，然後直接過去。」
「嘖嘖嘖。」閻嘉點頭又搖頭，「你說這個世界怎麼那麼不公平，老天都已經把天賦給她了，居然還要把努力給她，這不是要她百分百成功？」
史錦薇睨她：「努力也是人家努力，關老天什麼事，你要是想，老天也會給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才不要，好不容易離開高中那個壓死人的環境，我還沒玩夠呢。」
a大是頂級學府，能來到這裡的學生在當地都是寶貝，被學校被老師供著的，壓力不是一般的大。
倆人今年大二，剛度過了一個高中老師們嘴裡「等你們上了大學有的是時間玩」的大一。
「我是真佩服莫陌啊，本來可以靠顏值吃飯卻偏偏要靠能力，暑假專業排名出來的時候，我閉著眼都知道第一肯定是她。」
史錦薇：「何止第一，是斷層第一好嘛，一等和國獎沒跑了。」
閻嘉嘿嘿笑，「這下一定要蹭她頓飯。」
17棟女生宿舍離食堂不遠，倆人說幾句話的功夫已經走到樓下。
可一張眼，閻嘉、史錦薇腳步不約而同停下，周圍也有和他們一樣駐足的同學。
17棟對面是8棟男生宿舍，這會停了倆小巴車，陸陸續續下人。
倆人的目光集中在其中一個穿著白、一手拉雙肩包、一手拉行李箱的高大男生身上。
閻嘉下意識爆了個粗口：「太了！」
男生約一米八八，也許一米九，總之很高，一雙亮黑如漆的雙眸像是迷漫著煙霧，眼尾微微翹起，讓人看不出其中情緒。
捏著行李箱扶桿的右手白皙修長，凸起的青筋彷彿象徵了力量。
閻嘉和史錦薇看得出神，猝不及防間男生往她們這邊看來，不是，他沒在看她們，是在看她們身後的宿舍樓，不過只幾秒就轉回去。
而就這幾秒，閻嘉看清了男生的正臉，激動得手裡的飯險些掉地。
「我去，建築學院出帥哥果然名不虛傳！這一屆的新生太給力了！」
8棟是建築學院男生宿舍。
「你怎麼知道是新生，哪有新生這個時候才來，人家軍訓都快結束了。」
「要不是剛來的新生，學校論壇不早爆了？」閻嘉努努嘴，「別小看人，咱們學校各個學院的帥哥我心中有數好吧，就那」
閻嘉往8棟門口指去，可門口哪還有人，小巴車正關上門離開，她收回手繼續說：「就這樣的極品貨色我敢說絕對沒上過論壇！」
「也許等會就上了。」史錦薇示意她看從倆人身邊走過去的兩個穿著軍訓服的小妹妹，她們也跟她們一樣在討論著，手裡還拿了手機。
閻嘉如夢初醒，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哎呀！忘記拍照了！」又急忙拉上人，「快走快走，我當不了樓主也得搶個一樓！」
一分鐘回到305宿舍，閻嘉一屁股坐在位置上，開
始和手機大作戰。
史錦薇把飯遞給正在化妝的姚安，自覺說：「十三。」
姚安停下夾假睫毛的手，接過飯，甜甜沖她笑：「謝謝薇薇大寶貝。」
「別謝我啊，謝閻嘉，錢也轉閻嘉。」史錦薇走到莫陌身後，對她說：「現在食堂人多，你等會再去。」
莫陌回過頭，淺淺笑：「嗯，謝謝。」
史錦薇不由怔了下。
莫陌不止是她們專業公認的學霸，也是默認的院花，當然，沒人無聊去評這個東西，只是默認。
默認：未言明心裡卻承認。
莫陌低調不張揚，也不怎麼化妝，不過也許就是不帶妝，讓她的顏值更加能打。
饒是相處了一年，史錦薇仍是被她剛剛那個笑給驚艷到。
那什麼「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大概就是用來形容她們這種人的。
史錦薇回過神，「沒事。」
剛走一步，莫陌叫住她，遞過去一本書：「薇薇，這是你們晚上診斷學的教材，可以用我這本。」
「你不去了？」史錦薇恍然想起來，「噢對，你已經修過了。」
莫陌笑著點了點頭。
「行，那謝謝了啊。」
「不客氣。」莫陌繼續坐回去看書。
她每學期幾乎都比同學們多修兩門課，壓力很大，然而想要門門拿第一，壓力更大。
不是她爭強好勝或者死讀書，而是導員從一入學就告訴她們，學校有直博的名額，兩個，擇優錄取。
她要爭取，因此只能是第一，第二會有風險。
宿舍靜了一會，四人各自做自己的事。
而三分鐘后，泡在手機里的閻嘉嚎了一聲：「我的天！」
姚安被她嚇到，「幹嘛呀。」
閻嘉走到宿舍中央，還是滿臉震驚，「薇薇，真的不是新生！是華清過來交流的大二學生！」
莫陌手頓了頓。
「華清？是我想的那個華清嗎？」史錦薇也驚了。
閻嘉把手機遞過去，「是，真的不能再真，官網上有通知的。」
姚安湊過去，「幹嘛幹嘛，怎麼了？」
閻嘉給她解釋，「剛剛我們打飯回來，碰見對面建院的男生宿舍來了幾個拖著行李的男生，以為是新生呢，其中一個賊帥，比明星還帥的那種！」
「啪」一聲，安安靜靜坐著看書的人手裡的筆掉在地上，她彎腰去撿，
三人看了一眼，都沒多想，繼續說話。
姚安不太相信：「真的假的？有那麼誇張嗎？」
「你問薇薇，是不是。」
史錦薇重重點頭，「真的！」
心跳快了幾下的莫陌轉過身，壓著聲確認：「華清建築學院的大二學生來我們這交流？」
三人聞言齊齊往她看過來，臉上又驚又疑。
她們宿舍的學霸居然對八卦、對帥哥感興趣了？
真真真真是第一回。
神仙下凡了。
閻嘉反映迅速，把史錦薇手裡的手機拿過來給她，「真的，你看！」
手機已經滅了，莫陌猶豫幾瞬，還是還給她，聲線已經恢復冷靜：「噢，我就問問。」
轉回去。
好了，神仙又上天了。
三人已經習慣，繼續討論。
姚安：「有照片嗎？」
「沒有！兩個小妹妹就拍了個背影，真是，哎呀，都怪我，不然這頭條不死死拿捏在我手裡了。」
「切，沒照片我不信。」
「你等著吧，明天肯定火爆論壇。」
時間差不多，莫陌沒再聽她們八卦，收了書包出門，
關門前叮囑一聲：「六點上課，鍾老師會點名的，你們別遲到。」
「知道知道，你去吧。」
過了飯點，校園裡喧鬧淡去一些，路上學生三三兩兩，說說笑笑慢慢走著。
莫陌隱在人群中，獨自往食堂去。
醫學院和建築學院是a大兩個王牌學院，每年為兩個行業輸送不少人才。
當初選擇a大也是看中它這個專業的專業排名位列全國首位，不過建築學院最好的兩個專業倒是一直壓在華清下面。
華清莫陌目光飄忽起來。
她的高考分數上華清有點艱難，勉強上也是一些冷門專業。北京其他的一些高校也不是不可以，但a大確實是她最好的選擇。
她足夠清醒，不會為了一段看不到頭的暗戀而讓自己的人生有偏差。
而且，就算跟著去了北京又能怎麼樣呢，城市那麼大，會不會遇見都不一定。
可是
莫陌回頭望向8棟男生宿舍，來交流的學生里會不會
不會的不會的，怎麼可能那麼巧呢。
不會是賀汀的。
「莫陌？」
耳邊傳來個男生疑惑的聲音，莫陌立即收起腦海里的胡思亂想。
程清溪微笑：「準備去圖書館呢？」
莫陌點頭，繼續往食堂走。
程清溪跟上去，跟她並肩走著，「我問閻嘉學妹要了你們的課表，你們這學期課還挺多的啊，你又多修哪兩門課？」
莫陌和他說了，程清溪立即接：「那咱們到時候一起上課去，對了，我晚點把你們這學期上的課的筆記都找給你們，閻嘉問了好幾回了都。」
莫陌腳步停了停，神色有些複雜，最終還是輕輕頷首，「謝謝學長。」
閻嘉問的他，她只能幫著應下來。
「不謝不謝。」
程清溪是直系學長，去年新生入學時是她們的班導，一來二往的跟她們班學生都很熟。
莫陌起初還沒察覺什麼，只是後來在路上碰見他的次數越來越多，甚至在圖書館自習室都會巧合坐到一塊去。
像今天這樣的幫助更是不在話下，她開始意識到些不對勁。
莫陌向來不太會拒絕別人，重點是程清溪從來不會越界，始終在她划的防線外，這樣一來她更沒有理由去說不。
「我們今晚沒課，要不一起去圖書館？」程清溪忽然變得小心起來，撓了撓後腦勺，「我發現我受你的影響，每回和你一塊學習效率都直線往上，正好最近要備考，你不介意我再蹭蹭你的光吧？」
話說到這份上，莫陌只能點頭同意。
一起去圖書館，那就要一起吃飯了。
莫陌除了有些彆扭倒也沒有什麼，程清溪這人溫和謙遜、規矩守禮，莫陌並不討厭他。
她想，人生也不能總囿於過去，她可以多嘗試的。
那就姑且試試看，給別人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
另一頭，剛和同學吃完飯的賀汀正端著餐具起身。
沈白周催他：「快點的，人家陳教授在等我們了。」
「急什麼，平常也不見你這麼急。」
「這不是新環境嘛，好奇，咱們早點見完陳教授早點在學校里轉轉，說不定」沈白周眨眨眼，「說不定能來一段艷遇什麼的呢。」
只兩秒，沈白周改了話頭，「算了，我還是別跟你一起走，跟你走哪還會有什麼艷遇。」
同時小聲嘀咕著，「國外不去，偏要來跟我擠。」
這次交流他們這一屆來了三人，其他三
個是學長，這會兒就沈白周和賀汀來食堂吃飯。
說起交流這個事吧也挺曲折的，每年華清都有交流項目，國內高校一個，國外高校兩個。
學院一般按規矩，學生自主申報，學院按照上學年成績排名定下人選。
那賀汀是妥妥的要去國外頂級高校啊，他也沒多遲疑，直接跟老師報了國外的項目。
後來正式安排下來，賀汀看了一眼，臨時改了報名表，驚了一眾師生，放棄國外項目，來了a大。
「不過不得不說啊，這兒的小姑娘真是水靈，比楊夢潔那種要小巧多了。」
「你看那個。」沈白周往排隊打飯的人群里指了指，「身材高挑，臉蛋清純，就是一身書卷氣，不像楊夢潔」
賀汀望過去，一眼看見那個熟悉的清瘦背影。
無比熟悉的背影，印在他心裡的背影，一輩子不會忘的背影。
居然這樣快遇上。
一向清冷的人臉上難得露出些柔和。
沈白周見他停下腳步，好奇道：「怎麼，你也覺得好看吧？就是可惜，有男朋友。」
沈白周能看見的事，賀汀自然也能看見。
莫陌身邊還有個男生，比她高上半個頭，此刻正垂眸和她說話，身上的溫情絲毫不掩飾。
賀汀眼暗了暗，柔和散去。
據他所知，她並沒有男朋友。
那這個人是？
沈白周拉了拉他：「走了走了，再不走真遲了。」
賀汀咬牙，轉身離開。
打著飯，莫陌忽然回頭看，視線在食堂里梭巡，像是在尋找什麼。
程清溪也跟著看過去，「怎麼了？」
「沒什麼。」
就是有些奇怪。
可背後食堂人來人往，一切正常得很，哪裡有奇怪。
有程清溪在的場合從來不會冷場，他今天找的話題是蘇城，陸續給她分享了他小時候和高考後去蘇城的經歷，說得起勁，飯都顧不上吃。
莫陌只好打斷他：「學長，我快吃完了。」
「噢噢，那你等等我，馬上。」說完趕緊扒拉飯，生怕莫陌不等他。
吃完飯直接去了圖書館，一坐下來莫陌就不再說話，專心看書。
程清溪也不會打擾她，倆人各自干著各自的事。
只是莫陌總有那麼絲心不在焉，腦海里不斷盤旋著閻嘉說的話。
學校間的交流是常有的事，賀汀那樣優秀，要是他想來，他能來。
最後終是忍不住，拿出手機打開從沒上去過的校園論壇。
沒划幾下就在首頁找到了那條帖子，題目寫著：【誰知道8棟建院新來的新生信息，重金懸賞。】
1樓：【新生？我院沒有新生了吧？】
2樓：【前排搬凳子坐下。】
3樓：【啊啊啊啊啊，我也看到了，巨帥！】
莫陌看到這裡輕聲笑了笑，3樓的id是：【你的閻王爺】
閻嘉無疑了。
4樓：【求爆照，rkk】
5樓：【排4樓。】
187樓：【破案了，不是新生，是華清來我們學校交流的。】
188樓：【我敲，真的假的？】
189樓：【轉官網官方信息，今天剛到學校，信息都對得上。】
421樓：【到底有沒有照片？】
422樓：【已經開始懷疑樓主在釣魚。】
已經是最新一條跟貼，沒有自己想要的信息。
莫陌有些
失望，喝了口水。
自習室很大，這個點已經坐滿了學生，大多人戴了耳機，或低頭背書，或看平板，也有像莫陌這樣放鬆休息，目光不知看向哪裡的。
程清溪輕推了推了她，指她的水瓶，小聲說：「我去打水，要不要給你打一杯？」
水瓶空了，莫陌沒拒絕：「謝謝。」
身邊人離開，莫陌重新看向手機，上了學校官網。
官網上是有條新聞通知，看起來已經是一個月前的了，交流名單就附在後面。
沒有賀汀的名字。
是啊，怎麼可能會有呢。
莫陌放下手機，深呼口氣，重新投入到學習中。
可惜閻嘉沒讓她如願，一連好幾條信息轟炸：【莫陌莫陌莫陌】
【你和程學長再一起了？】
【真的假的啊？】
莫陌看得一臉懵，【？？？】
【就是班裡有人說看見你們一起吃飯，不止一回，看起來很是親密，還一起去圖書館，說得我都快要信了。】
【不過學長人挺好的，長相也不錯，我覺得你們在一起也沒什麼。】
莫陌皺了皺眉，她是想做好準備開啟新生活來著，可這準備才剛起了個頭，流言先來了。
她打著字：【沒有，正好碰上的，學長說你問他要了筆記，他順道跟我說了這件事。】
【這樣啊，那是誤會了。】
【不過莫陌，學長人真挺好的，你不考慮下？】
【我雖然只是個旁觀者，但我不會看錯，學長絕逼對你有意思。】
程清溪回來了，拉開椅子坐下。
怔著的人忙滅了手機屏幕，動作間正好碰上他把水瓶遞過來的手，兩隻手輕碰了碰。
莫陌極速縮回來，心裡泛出些不舒服，又很快掩下去。
程清溪似是沒察覺：「想什麼呢這麼失神？」
「沒什麼。」
「繼續看書吧，還有兩個小時。」
「嗯。」
莫陌翻開了書，卻一個字也沒看下去。
她是當局者，不會看不出程清溪的意思。
可她總覺得只要他不說破，那她可以當作什麼也沒發生。
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這樣了。
今天第一回有了流言，肯定會有第二回，這層窗戶紙終究會被戳破。
路親自來到她腳下，她只要往前一步就能踏上去。
莫陌忽然有些難過，心鈍鈍地抽疼。
可連她自己也不知道難過什麼，往前走去嘗試新的東西是一件好事啊，為什麼要難過呢。
當初選的這條路，放棄了心裡那個人，就早註定了今天這個結局，有什麼好難過呢。
莫陌給自己打氣。
人要往前走，程清溪確實挺好的。
之後兩個小時莫陌不再分心，認真看起書。
一沉下心來時間就過得飛快，管理員來叫，自習室悉悉簌簌響起收拾書、拉椅子的聲音。
倆人也開始收拾東西，程清溪問她：「你們明天下午沒有課吧？還來嗎？」
「還不知道。」莫陌想了想，還是道：「要是來我給你消息？」
程清溪彎嘴咧開，笑得燦爛，「好！我等你消息！」
把書塞進書包里時候，手機響了聲，莫陌順手點開，是一條好友添加的消息：【添加你為好友。】沒有多餘備註。
經常有人加她微信，她一開始都會點同意，後來發現都是些男孩子，而且加上之後就老是找她聊天，莫陌覺得不回他們過意不去，回了又太浪費時間，後來索性就不通過申請。
今天這條
管理員在門口喊了聲：「快點快點，關門了。」
莫陌手一個晃神，點了通過。
繼續收拾，和程清溪一起出門。
圖書館離17棟大概五六分鐘的路程，程清溪順路，和她一起走回去。
快到樓下，程清溪叫停人，像是認真思考後說：「莫陌，不好意思，我是不是給你帶來困擾了？」
莫陌想他大概是從哪裡聽到班裡傳的話。
困擾倒不至於，那些話還不至於讓她多分心，讓她分心的是另外的事。
莫陌微笑開口：「沒有，你不用多想。」
程清溪有些自責，怪自己不夠勇敢，只能以這種方式來追求，讓別人誤會。
之前她一直和自己保持著距離，他大概就是一個比較熟悉的學長身份，而今天，是她第一回主動說要給他發消息。
程清溪鼓起些勇氣：「莫陌這周末上了部電影，你想不想」
又忽然泄了氣，「我前兩天抽了個獎，正好有幾張票，我請你和閻嘉她們一起去看。」
莫陌猶豫兩秒，開口：「那我問問閻嘉她們。」
「好！」程清溪高興得不能言表，「走吧，你們宿舍到了。」
說完話，莫陌提步走過去，一抬頭，愣在原地。
17棟樓下停了一排自行車，右側中間位置上的自行車后椅坐了個人。
門口的燈壞了，只有幾米外的路燈昏昏暗暗照亮那一排自行車，連帶著那個人也半隱在黑暗裡，影子拉長。
背脊微彎，他低垂著頭，雙手在瑩白的手機屏幕上打字，神情專註而認真。
莫陌一眼認出。
是賀汀。
居然是他，他來了。
心突然跳得很快，不能控制。
程清溪好像在叫她，她聽不大清，五感頓失，腦子早就凝固。
一分一秒都過得極慢。
她心裡自私地想讓時間靜止。
「莫陌？」
程清溪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也看見了那人，他心突然一沉。
再喊一聲，同時拍了拍她的肩膀：「莫陌，你沒事吧？」
莫陌醒神，「啊，我，我沒事。」
下一秒，手機里來了消息，莫陌心一頓，趕緊點開。
：【莫陌，我是賀汀，我在你們學校，方便見一面嗎？】
莫陌眼眶紅了紅。
是他啊。
還好沒拒絕添加。
竟然還能再見面。
她迅速斂下情緒，再抬眼，直接對上賀汀視線。
周遭一切再次變成空白。
倆人距離不算遠、也不算近，但那一眼莫陌好似看到了當年的少年，一如既往，會為他心跳加速。
賀汀站起來，望向她，自動忽略她身邊那人，心裡各種情緒翻湧，卻都只剩一句。
莫陌，只要你向我走一步，剩下99步，我來走。
管理員在門口喊了聲：「快點快點，關門了。」
莫陌手一個晃神，點了通過。
繼續收拾，和程清溪一起出門。
圖書館離17棟大概五六分鐘的路程，程清溪順路，和她一起走回去。
快到樓下，程清溪叫停人，像是認真思考後說：「莫陌，不好意思，我是不是給你帶來困擾了？」
莫陌想他大概是從哪裡聽到班裡傳的話。
困擾倒不至於，那些話還不至於讓她多分心，讓她分心的是另外的事。
莫陌微笑開口：「沒有，你不用多想。」
程清溪有些自責，怪自己不夠勇敢，只能以這種方式來追求，讓別人誤會。
之前她一直和自己保持著距離，他大概就是一個比較熟悉的學長身份，而今天，是她第一回主動說要給他發消息。
程清溪鼓起些勇氣：「莫陌這周末上了部電影，你想不想」
又忽然泄了氣，「我前兩天抽了個獎，正好有幾張票，我請你和閻嘉她們一起去看。」
莫陌猶豫兩秒，開口：「那我問問閻嘉她們。」
「好！」程清溪高興得不能言表，「走吧，你們宿舍到了。」
說完話，莫陌提步走過去，一抬頭，愣在原地。
17棟樓下停了一排自行車，右側中間位置上的自行車后椅坐了個人。
門口的燈壞了，只有幾米外的路燈昏昏暗暗照亮那一排自行車，連帶著那個人也半隱在黑暗裡，影子拉長。
背脊微彎，他低垂著頭，雙手在瑩白的手機屏幕上打字，神情專註而認真。
莫陌一眼認出。
是賀汀。
居然是他，他來了。
心突然跳得很快，不能控制。
程清溪好像在叫她，她聽不大清，五感頓失，腦子早就凝固。
一分一秒都過得極慢。
她心裡自私地想讓時間靜止。
「莫陌？」
程清溪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也看見了那人，他心突然一沉。
再喊一聲，同時拍了拍她的肩膀：「莫陌，你沒事吧？」
莫陌醒神，「啊，我，我沒事。」
下一秒，手機里來了消息，莫陌心一頓，趕緊點開。
：【莫陌，我是賀汀，我在你們學校，方便見一面嗎？】
莫陌眼眶紅了紅。
是他啊。
還好沒拒絕添加。
竟然還能再見面。
她迅速斂下情緒，再抬眼，直接對上賀汀視線。
周遭一切再次變成空白。
倆人距離不算遠、也不算近，但那一眼莫陌好似看到了當年的少年，一如既往，會為他心跳加速。
賀汀站起來，望向她，自動忽略她身邊那人，心裡各種情緒翻湧，卻都只剩一句。
莫陌，只要你向我走一步，剩下99步，我來走。
管理員在門口喊了聲：「快點快點，關門了。」
莫陌手一個晃神，點了通過。
繼續收拾，和程清溪一起出門。
圖書館離17棟大概五六分鐘的路程，程清溪順路，和她一起走回去。
快到樓下，程清溪叫停人，像是認真思考後說：「莫陌，不好意思，我是不是給你帶來困擾了？」
莫陌想他大概是從哪裡聽到班裡傳的話。
困擾倒不至於，那些話還不至於讓她多分心，讓她分心的是另外的事。
莫陌微笑開口：「沒有，你不用多想。」
程清溪有些自責，怪自己不夠勇敢，只能以這種方式來追求，讓別人誤會。
之前她一直和自己保持著距離，他大概就是一個比較熟悉的學長身份，而今天，是她第一回主動說要給他發消息。
程清溪鼓起些勇氣：「莫陌這周末上了部電影，你想不想」
又忽然泄了氣，「我前兩天抽了個獎，正好有幾張票，我請你和閻嘉她們一起去看。」
莫陌猶豫兩秒，開口：「那我問問閻嘉她們。」
「好！」程清溪高興得不能言表，「走吧，你們宿舍到了。」
說完話，莫陌提步走過去，一抬頭，愣在原地。
17棟樓下停了一排自行車，右側中間位置上的自行車后椅坐了個人。
門口的燈壞了，只有幾米外的路燈昏昏暗暗照亮那一排自行車，連帶著那個人也半隱在黑暗裡，影子拉長。
背脊微彎，他低垂著頭，雙手在瑩白的手機屏幕上打字，神情專註而認真。
莫陌一眼認出。
是賀汀。
居然是他，他來了。
心突然跳得很快，不能控制。
程清溪好像在叫她，她聽不大清，五感頓失，腦子早就凝固。
一分一秒都過得極慢。
她心裡自私地想讓時間靜止。
「莫陌？」
程清溪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也看見了那人，他心突然一沉。
再喊一聲，同時拍了拍她的肩膀：「莫陌，你沒事吧？」
莫陌醒神，「啊，我，我沒事。」
下一秒，手機里來了消息，莫陌心一頓，趕緊點開。
：【莫陌，我是賀汀，我在你們學校，方便見一面嗎？】
莫陌眼眶紅了紅。
是他啊。
還好沒拒絕添加。
竟然還能再見面。
她迅速斂下情緒，再抬眼，直接對上賀汀視線。
周遭一切再次變成空白。
倆人距離不算遠、也不算近，但那一眼莫陌好似看到了當年的少年，一如既往，會為他心跳加速。
賀汀站起來，望向她，自動忽略她身邊那人，心裡各種情緒翻湧，卻都只剩一句。
莫陌，只要你向我走一步，剩下99步，我來走。
管理員在門口喊了聲：「快點快點，關門了。」
莫陌手一個晃神，點了通過。
繼續收拾，和程清溪一起出門。
圖書館離17棟大概五六分鐘的路程，程清溪順路，和她一起走回去。
快到樓下，程清溪叫停人，像是認真思考後說：「莫陌，不好意思，我是不是給你帶來困擾了？」
莫陌想他大概是從哪裡聽到班裡傳的話。
困擾倒不至於，那些話還不至於讓她多分心，讓她分心的是另外的事。
莫陌微笑開口：「沒有，你不用多想。」
程清溪有些自責，怪自己不夠勇敢，只能以這種方式來追求，讓別人誤會。
之前她一直和自己保持著距離，他大概就是一個比較熟悉的學長身份，而今天，是她第一回主動說要給他發消息。
程清溪鼓起些勇氣：「莫陌這周末上了部電影，你想不想」
又忽然泄了氣，「我前兩天抽了個獎，正好有幾張票，我請你和閻嘉她們一起去看。」
莫陌猶豫兩秒，開口：「那我問問閻嘉她們。」
「好！」程清溪高興得不能言表，「走吧，你們宿舍到了。」
說完話，莫陌提步走過去，一抬頭，愣在原地。
17棟樓下停了一排自行車，右側中間位置上的自行車后椅坐了個人。
門口的燈壞了，只有幾米外的路燈昏昏暗暗照亮那一排自行車，連帶著那個人也半隱在黑暗裡，影子拉長。
背脊微彎，他低垂著頭，雙手在瑩白的手機屏幕上打字，神情專註而認真。
莫陌一眼認出。
是賀汀。
居然是他，他來了。
心突然跳得很快，不能控制。
程清溪好像在叫她，她聽不大清，五感頓失，腦子早就凝固。
一分一秒都過得極慢。
她心裡自私地想讓時間靜止。
「莫陌？」
程清溪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也看見了那人，他心突然一沉。
再喊一聲，同時拍了拍她的肩膀：「莫陌，你沒事吧？」
莫陌醒神，「啊，我，我沒事。」
下一秒，手機里來了消息，莫陌心一頓，趕緊點開。
：【莫陌，我是賀汀，我在你們學校，方便見一面嗎？】
莫陌眼眶紅了紅。
是他啊。
還好沒拒絕添加。
竟然還能再見面。
她迅速斂下情緒，再抬眼，直接對上賀汀視線。
周遭一切再次變成空白。
倆人距離不算遠、也不算近，但那一眼莫陌好似看到了當年的少年，一如既往，會為他心跳加速。
賀汀站起來，望向她，自動忽略她身邊那人，心裡各種情緒翻湧，卻都只剩一句。
莫陌，只要你向我走一步，剩下99步，我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