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再會
「嗯,知道了。把這個情況記錄下來,回去上報總部,然後告知『白班』的同事,讓他們也留意一下。」年長的巡警簡單囑咐幾句后,又仔細打量了羅梵一番,雖然覺得對方在這個時間,出現在這個地方,頗有些奇怪,但是「奇怪」並不能成為定罪的依據;況且,現場除了一棵破損的樹木之外,再無其它可疑之處,自己也沒理由再盤查下去;於是,擺擺手道:「行啦,你也早點回去吧。這麼晚還在外面閑逛,家裡人會擔心的。」
羅梵應承一聲,暗中微扭右腳,發覺已無大礙,便揚聲道:「你們不說,我也要回去了......再見。」他沖著三名巡警揮了揮手,轉身離開。
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年長的巡警忍不住輕嘆一聲,心下不解道:「大晚上的不睡覺,一個人跑出來瞎溜達,現在的年輕人壓力都這麼大嗎?」
這一夜,走出樹林,漫步返家的羅梵可謂是情緒亢奮,心情大好;因為,今晚的「意外之戰」證明了他的推測:「業力」確實有更為廣闊的提升空間,以及不為他所知的精進之法!
而更加可喜的是:掌握此秘法的人居然還主動送上門來,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雖然今晚被那傢伙溜走了,但羅梵確信:對方絕不會善罷甘休,他二人將來必有再會之日;到那時,他定能吸取今晚的教訓,做好萬全準備,將其一舉拿下,得償所願。
回想起不久前那場既短暫、又驚險的戰鬥,羅梵在心裡默默復盤著自己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反應和每一次失誤,不斷從中尋找克敵制勝之法,一路琢磨下來,最終禁不住暗自好笑道:「那傢伙放棄了最直接、有效的破壞力和殺傷力,偏要把『業彈』改造成只具備『禁制能力』的兒童玩具......哼哼,舍易求難!花樣兒再多,又有什麼用?為了不殺傷敵人,而專門創造出另一種稀奇古怪的使用方法,人類還真是無聊......且有趣啊!」
第二天,由於昨晚的激烈戰鬥消耗了羅梵大量的「業力」,導致他一覺睡到大中午,身體才算徹底休息過來。下午兩點,吃完一頓豐盛的午餐后,羅梵正半依在客廳的沙發上,一面百無聊賴地瀏覽著新聞,一面不停地往嘴裡塞著巧克力。
這時,雅各布忽然現身而出,走到他身邊,報告說:「主人,別墅外面來了兩個男人,現已踏進前院。要不要把他們趕走?」
羅梵「哦」了一聲,歪頭道:「讓我瞧瞧:是什麼人?」
「是,主人。」雅各布接到命令,馬上施展妖力,揮手在半空中虛畫一圈,用「空間異能」截取光線,將戶外的影像透射進來。霎時間,那個畫圈的位置就如憑空變出了一塊圓形的視頻屏幕,只不過,這塊屏幕的清晰度非常高,任何人看見了,都會產生一種身臨其境的錯位感。
透過這塊虛擬屏幕,但見一胖一瘦,兩個身穿同款黑色西服的男人正踩著院子里碎石鋪成的小路,朝別墅正門走來。羅梵只掃了他倆一眼,便面露詫異之色,奇怪道:「咦——竟然是他們倆?」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先前到學校里調查「食念怪」一事的兩名警方探員——張燦和李順。
「主人,您認識他們?」雅各布看到他的反應,遂輕聲問道。
「嗯,這兩個人就是調查『食念怪』的警探。」羅梵微一點頭,又納悶道:「那件事情都結束兩個多月了,他們還來找我幹嘛?」
雅各布對主人挫敗「食念怪」之事亦有耳聞,聽說來者是警方人員,當即警惕道:「主人,會不會是他們找到什麼新線索,又開始懷疑您了?」講到這兒,他怪眼一翻,緊張道:「主人,不如就由小的動手,讓他倆徹底消失,永絕後患!」
「慌什麼!殺掉兩個警察,只會招來更多的警察和更大的嫌疑,你這不是『此人無肉三百兩』嗎?」羅梵鎮定自若地一揚手,繼續道:「你先退下吧,我來會會他們。」主僕言談間,兩名訪客已來到大門前,摁響了門鈴。
自從穿越到「人界」后,羅梵耳聞目染地學會了很多「人類俗語」;其中,他覺得這一句「此人無肉三百兩」所表達的喻義最為形象和貼切:一個人的體重只有三十斤,身上哪兒還能有肉啊!用這句話來形容顯而易見的事情,真是太精確了。
雅各布領命返回「異度空間」,羅梵起身去開門,見到兩名警探后,還故作驚訝地說道:「兩位警官,怎麼是你們呀?進來吧。」說完,將兩人讓進屋中。
三人在大廳里分賓主落座,隨後,羅梵率先出言試探道:「你們今天來找我,有什麼事兒?是不是『學生集體失控』的那件案子......有了新線索?」
兩名警探相互對視了一下,張燦還是那副笑容可掬的模樣,眯縫著雙眼瞧向羅梵,突然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洛子霖同學,你的演技不錯嘛。」
羅梵聽得一頭霧水,神情微怔后,糊塗道:「演技......什麼是演技?」這段日子裡,他不用再去學校假扮洛子霖,而是以本我的狀態在別墅中生活;故此,逐漸淡忘了自己的人類身份,今日乍一聽聞對方喊出這具肉身的名字,他多少還有點兒不太習慣,反應上也就慢了半拍。
張燦看著對方一臉迷茫的樣子,遂扭頭朝向同僚,哈哈大笑道:「你看看,你看看......他還在演,真是了不起啊!年紀輕輕,就是個裝糊塗的高手。」言畢,又回望羅梵道:「既然如此,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兩個月多前,是不是你暗中出手,解決了那隻引發『學生們集體失控』的妖魔?」
「他們果然還是懷疑到我頭上來了!」羅梵心中暗自一顫,但嘴上依舊不鬆口,佯裝驚訝道:「兩位警官,你們是在跟我講笑話嗎?這世上怎麼會有妖魔,而且還被我這樣一個普通的高中生給解決掉了?呵呵,兩位的笑話一點都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