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縫線皮影:坦白
「人來了就進來吧,茶水先伺候著。」
紀言柒跟著嬤嬤的步子緩緩走了進去,規規矩矩的坐下,也並沒有碰桌子上放著的那杯茶水和放在一旁看上去格外貴氣的糕點。
周晴沐緩緩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身上只是意見簡簡單單的白色長衫,頭上也只是簡簡單單的挽了一個髮髻,一眼看過去給人的第一感覺倒不像是皇后,更像是哪個世家大族的大小姐。
周晴沐坐下之後一雙眸子就一直在紀言柒身上掃來掃去,眸光格外的深沉,食指在桌子上一下一下的敲擊著,「你就是紀家大小姐紀言柒?」
紀言柒點了點頭,一點也沒有被周晴沐嚇到的模樣。
周晴沐見紀言柒不慌不忙,面上難得的帶上了幾分笑意,看向紀言柒的眼神則是多了幾分嘲諷之意,「看起來也是一個明白人,那本宮也就不說那些彎彎繞繞的話語了。」
周晴沐食指停止了敲擊的動作,看向紀言柒的眼神之中多了幾分警告的意味,「就是你整日同太子殿下廝混在一起?本宮可沒有見過哪家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整日和男人走到一起的!」
紀言柒沒有反駁,也沒有承認,一雙漆黑的眸子只是淡淡的、安安靜靜的看著周晴沐,等到周晴沐話音落了下來,才緩緩開口道:「皇後娘娘直接說也是可以的。」
紀言柒緩緩摘下腰間的香囊,將香囊解開,裡面是一塊上好的玉佩,玉佩上的「屹」字格外的顯眼。紀言柒將玉佩放在桌子上,「皇後娘娘是覺得我的身份配不上太子殿下吧?畢竟我出生商賈之家,現在干著的還是仵作的活計,對於太子殿下的未來應該是幫不上什麼忙的。」
周晴沐先是從陸君屹那個該死的混小子把玉佩就這樣給了紀言柒的震驚中緩過神來,緊接著就陷入紀言柒話語帶給自己的震驚中,勉強穩住心神開口道:「所以,你的決定呢?」
紀言柒收回了自己的手,不去碰桌子上的玉佩,「皇後娘娘有一件事情可能需要了解清楚一下,感情一直以來都是雙方的事情,如果一段感情裡面只有一個人的付出的話,這一段感情是走不長遠的。」
周晴沐挑眉看向紀言柒,一時間有些摸不清楚紀言柒這句話的意思。
「所以,皇後娘娘要是想要達到你的目的不如從太子殿下那邊入手,這樣可能更快一點。因為我是一個極其感性的人,如果有人一直對我釋放好意的話,我很容易接受別人的。」
周晴沐面上帶上了幾分笑意,要是陸君屹那邊能入手自己早就入手了,陸君屹那個死小子防自己防得像是防賊一樣,要不是那天好不容易有了一個漏洞的話,自己還不一定能夠找到紀言柒的存在。
但是周晴沐卻從紀言柒的話語中找到了其他的漏洞,「所以說,如果有別人對你示好的話,你也會接受別人?」
「那要看示好的程度了,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接受一個仵作,甚至還能夠做到比當朝太子更好的示好的。」
周晴沐輕笑出聲,面上倒是一派隨和之意,芊芊玉手端起一旁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你倒是個伶牙俐齒的丫頭。不過你也有知道,你這幾日留在宮中,本宮作為後宮之主免不了與你見面,本宮可不希望你在宮裡有什麼三長兩短。」
刻意加重的「三長兩短」隱隱約約暗含幾分威脅之意,紀言柒倒是沒有什麼擔憂的,皇后能夠做的無非是刁難一下自己,明面上自己是刑部留在蘇貴妃身邊的人,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情的話,刑部和蘇貴妃可逃脫不了干係,更何況和這二人都牽扯甚深的太子一黨。
還沒有等到紀言柒說出什麼話,門外卻傳來了嚴公公的聲音,「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沒有通報是不能進去的啊!皇後娘娘在會客,您在偏殿等一段時間吧!」
嚴公公的話音剛落,陸君屹便大踏步的走了進來。
陸君屹先是淡淡的掃了一眼紀言柒,視線在掠過桌子上的玉佩的時候沉了幾分,然後再畢恭畢敬的對著周晴沐道:「母后。」
周晴沐揮了揮手,陸君屹身後跟著的急匆匆的嚴公公便退了出去。周晴沐眼中帶著笑意,好整以暇地看向陸君屹,「怎麼今日這麼沒有禮貌地衝進來了?」
陸君屹依舊規規矩矩地站在原地,目不斜視,「是兒臣魯莽了一些。兒臣只是剛剛想起來,今日進宮的時間比往日早了一些,未曾來與母后請安,這一時心急,才著急了一些。」
周晴沐看著陸君屹的的表情,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這孩子就是從小在這宮門之中長得太好了,這面上的表情如同他父皇似的,就像是一灘平靜的死水,看的人心煩意亂。
周晴沐偷偷覷了一眼側位坐著的紀言柒,眉眼之中多了幾分打趣的意味,看來這紀家小丫頭的確是有些不同的,陸君屹這急匆匆的模樣分明是擔心這小丫頭在自己這裡吃虧了。
周晴沐放下手中的茶杯,眉眼間帶著笑意的問道:「聽說紀姑娘是今早入宮裡來的,好像是跟著你帶進來的衛大人一同進來的,不知道你們二人認不認識?」
周晴沐看向陸君屹的眼神之中多了幾分打趣,既然自己這個兒子要在自己面前百般遮掩他們二人之間的事情,那自己偏偏要來點加點故事,自己倒是要看看這個平靜無波的兒子能不能被自己逗急眼了。
陸君屹抬眼看了一眼紀言柒,見紀言柒表情並無異樣,眼中只是帶著淡淡的笑意,心中安心了不少。這才緩緩轉頭看向周晴沐,「母后都知道何必再問?那玉佩不是都在那放下了?」
周晴沐被陸君屹突如其來的坦誠噎了一下,看向陸君屹的眼神也有了幾分怪異,陸君屹莫不是和紀言柒相處的久了不成?這坦誠的性子到底是誰學的誰,怎麼一個個都那麼的著急,這高門大院之中不應該有些城府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