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東方有后
大年三十,除夕夜前,正是各家歡聚之時,家人團聚之日。
在東域大地上赫赫有名位列五家之一的東方家族中,本應是一片祥和歡聚之時,在家族後院之中,現在卻是燈火通明,在二少爺的院落中更是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快!再換盆熱水來,二少奶奶,用勁,快了!再加把勁!」只聽屋內有人焦急呼喊道。
立刻有丫鬟趕忙端了一盆水出來,剛一打開門,正準備往外走,去換盆熱水,卻因太過焦急差點撞到門前一位劍眉星目,長發隨意地用一根黑色帶子系住,額頭滿是汗水,身著一襲黑色練功服,渾身散發著一股凌厲氣息的男子,隨即趕忙行禮道:「二少爺」。
院落中一座行亭下傳來一聲渾厚的呵斥。
「兔崽子,給我讓開,沒看到小梅要去換熱水嗎,別在哪擋道,耽誤了我孫子出生,看我不活剮了你,讓你脫層皮」。
卻是一位兩鬢微霜,神色不悅,身著素衣的老人,正在怒目地罵道。
旁邊廊道下,另一位身著白衣,渾身散發著儒雅隨和氣質的男子走了過來,只見兩人身材樣貌竟是十分相似,只是一人身著黑衣,氣息凌厲,另一人身著白衣,氣息溫和,讓人如沐春風。
白衣男子徑直將二少爺拉開並對丫鬟道:「小梅,快去吧,別耽誤了小少爺的出生」,說著便拉著他,往行亭的石桌走去,邊走邊說道:「二弟啊,別著急,你在門口晃啊晃,又幫不了忙,反而快把我的眼睛都晃花了,這種事急不來的,好事多磨嘛!」
黑衣男子一聽這話,立即揮手並反駁道:「不是你兒子,你當然不急」。
白衣男子言語一噎,沒再說話,徑自走到石桌旁坐下,倒了一杯茶給了旁邊老人,又倒了一杯並說道:「二弟,看你急地滿頭大汗的,來喝杯茶吧」。
黑衣男子仍然焦急地望著房間里,頭也不回地反駁道:「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有閑心喝茶,喝個屁喝」。
說完,才轉過身,正巧看見老人正端著茶往嘴裡送去,聽他這麼一說,手中茶杯也是一頓,也不知是該喝還是不該喝,略一猶豫,還是一口飲下,冷哼一聲。
黑衣男子悻悻然,走到石桌坐下,尷尬地說道:「喝杯茶也好」,只聽老人又是一聲冷哼。
這時,只聽屋內又焦急地說道:「快!換熱水!二少奶奶,用勁!」
屋外三個男子立時放下杯子,一齊向屋內望去。
黑衣男子滿臉焦急,老人也有些著急,白衣男子則略好一些,並淡定地說道:「第一次,是這樣的,想上次我家小鈺兒出生時,我也是這般模樣」。
黑衣男子反而更加慌張地在房門口走來走去,不時向房間里望去。
就這樣,屋內不時傳來婦人的吩咐聲和女子的喊叫聲。
慢慢地舊年過去,新年到來。
新年來臨之際,城內突然開始燃放煙花爆竹,院內也是依稀可以聽見。
老爺子抬頭望著天上燃放的煙花,笑著說道:「除夕夜,辭舊迎新,好時候」。
白衣男子亦說道:「不錯不錯,好寓意」。
黑衣男子聽聞剛想說,那是,也不看看是誰的種,大概是想到孩子還未出生,妻子還在屋內受苦,便將許多話語化作一聲長嘆,
「哎」。
許是被炮仗聲音嚇到了,也可能是到時候了。
屋內突然傳來聲嘶力竭地一聲,「啊」。
然後就聽見一聲「哇」,嬰兒的哭聲。
隨後有一婦人說道:「生了,是個少爺」。
院內三個大男人再也顧不得什麼,都準備開門衝進去,看看嬰兒。
此時,卻見一位雍容華貴,略施粉黛,臉上滿是笑意的婦人攔在門口說:「急什麼,等裡面收拾一下,免得弟妹難堪」。
老人和白衣男子往後退了兩步,悻悻然笑道:「理應如此,理應如此」。
而黑衣男子則往前探頭,並說道:「讓我去看看昕兒怎麼樣了,我就不用避諱這些吧」,說罷,便往裡走去。
而女子卻也沒說什麼,便讓開了道路。
黑衣男子走進房間,看見外廳坐著一位滿頭銀髮,臉上略顯滄桑卻滿臉笑意的老婦人,問道「母親,昕兒怎麼樣了」,老婦人回道:「許是剛才力氣用盡了,現在很虛弱,快去看看吧」。
黑衣男子一聽這話,就直奔床邊。
只見床上躺著一位滿臉蒼白,臉色滿是疲憊,頭髮全被汗水浸濕,若是在平時,必然也是一位紅顏禍水級別的麗人,黑衣男子一臉溫柔地說道:「辛苦你了,昕兒」。
而女子卻搖了搖頭,虛弱地說道:「旭哥,看看我們的兒子」。
黑衣男子轉身讓僕人抱來襁褓中的嬰兒,自己則略顯慌亂地從丫鬟手中接過,將孩子抱到了女子身邊,並讓她能夠看見,滿含笑意地說道:「看,昕兒,我們的兒子,多像你啊,哈哈!」
不一會兒,老人和白衣男子也走了進來,老人一臉欣慰地看了看嬰兒,便對床上女子關心地說道:「小昕啊,辛苦你了這幾天,好好休息!」
床上的女子虛弱地說道:「多謝父親關心,恕兒媳不能起身給父親見禮了」。
老人一臉慈祥地道:「見什麼禮,不用不用,你好好休息,把身子養好」。
白衣男子此時也說道:「就是就是,弟媳啊,你現在最大的任務就是把身子養好,好好休息,這兩天累壞了吧」。
說罷,就和老人一起轉身去看嬰兒了,看著襁褓中的嬰兒,老人欣慰地說道:「哈哈,我東方家有男丁了,東方有后了!」
隨後又說道:「這是大喜事,正好又逢佳節,賞!大賞!你們明天一大早去庫房領壓歲錢的時候,都記得多領一份喜錢」。
旁邊坐著的老婦人,臉上略帶威脅地小聲說道:「你賞你的,給我小聲點,打擾到他們母子倆休息,小心我唯你是問」。
老人一聽這話,趕忙往裡屋看了看,小聲說道:「是是是,小聲點,都別打擾他們母子休息」。
又在外廳閑聊了一會,老婦人許是年紀大了,略顯疲憊地說道:「都散了吧,早點休息」。
白衣男子附和道:「是,是,明天還要早起吶」。
說罷,便對裡屋說道:「老二,好好照顧弟媳,我們就不在這兒礙眼了」。
只聽裡屋男子說道:「好,我知道怎麼做,父親,母親,你們回去早點休息吧」。
華衣女子攙扶著老婦人慢慢地走出院子,老人和白衣男子在後面緩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