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黑暗初見

自己前世的記憶也好，這具身體的記憶也罷，都是逐漸遠去不能回來的，三五年時間，這個村子的人換了一茬又長了一茬。聖光侯爵沒有太好心，送來的不是小偷小摸被流放的奴隸就是快死不死的人，大領地補給人口給小領，是王國規定的。至於是三五個還是三五十個，還得看雙方間的糾葛。自己活著的時候，一年不過三五人，也就一兩戶人家，連配對都不能，那點家底早就霍霍完了。

「今年新來的人口，不錯嘛，居然有那麼多。」餘閒總不好說質量太糟糕，只能評價下數量。六戶家庭，二十七個人，孩童瘦的皮包骨，大人也不怎麼樣，因為他們的罪行被流放，從馬車上被趕下來，雙眼都看不到生機。

「讚美聖光，歡迎你們來到我的領地。」蘭穿著一套合身的盔甲出來，「我會給你們安排去處，前提是你們會遵守這裡的規矩。」

「讚美聖光。」其中一個男子摟著妻女，激動地說道，「這是還是聖光聖殿的信仰之地？」

「一個？神棍？不對，像是安排好的人。引導信仰與救贖？有什麼意義嗎？」餘閒就站在城牆上看著下面的表演。

「你是聖光的信徒？願你在此地得到聖光的救贖。」蘭這個樣子，如果穿著神父他們的衣服，那麼妥妥是個資深神棍了。「我會優先安排你的去處，聖光的信徒值得更多的回報。」

「願聖光庇佑你。」

「更多的回報，是指那些漂亮的房子，更肥沃的土地還有偏少的稅額吧。」餘閒盯著男子看了兩眼，沒看出什麼花來。

「原本，我應該是這領地的領主，不大不小可以混到死才對。可惜死的時候居然直接送入亡靈位面。」餘閒來到溪水旁，一汪清泉可見兩三條魚，半指長。山上的樹也掛著幾個半紅不紅的果子，能吃，但是澀的很，小時候餓急了，嘗過一口。

山清水秀，這就是餘閒對這塊地的評價，換個評價就是山窮水惡，木頭可以產出，但是沒人來收，只是普通的木料，哪沒有。礦產就算系統來探查，撐死有一拉半小礦場，關鍵是缺乏勞動力。整個領地幾百人，打理完田地和一點畜牧的產業，也就抽不出什麼人發展礦業。畢竟亡靈不需要這種後勤，可以隨便發展礦業。

「系統，如果我要幫蘭富裕這個領地，可以嗎？」

「宿主你說什麼？」系統剛忙完，就收到這麼個無厘頭的消息。「宿主知道她是聖光聖殿的人，宿主很大概率會是聖光聖殿追殺的對象。這算是臣等正欲死戰，陛下何故資敵？何況信仰聖光的人是瘋狂的。」

「如果信仰和親人選一個？」餘閒想了一下，自己是個無信者，死去的亡靈，哪怕逆反人間，他也不具備信仰，科學在這個世界走不通，比自己強的是強者，神也是強悍到一種程度的存在，除了敬畏或者懼怕強者，自己也犯不著去信仰他們，那麼自己能選擇的只有親人。不過對於蘭而言，信仰和親人之間又該如何去選擇。

兩個人偷偷摸摸地拖著什麼，丟在土坑裡，餘閒就盤坐在樹枝上，看著他們銷毀自己的犯罪證據，不過自從變成吸血鬼之後，居然失去了役使和召喚亡靈的手段。骸骨領主和巫妖都具備的能力，吸血鬼居然失去了，也就是說，餘閒除了系統安排產出的亡靈，就不具備自行製造亡靈的手段。

「這兩個人，嗯？這個不是那個和蘭說話的新奴隸嗎？居然就被殺了。想不通蘭在想什麼，這兩個看體型，一個是護衛長呢。」黑暗不能阻擋餘閒的視野，風帶來遠處的呢喃，對餘閒而言，除非是惡劣環境，這些地方還不至於影響自己收集信息。

「又幹掉一個聖光使徒呢。」

「真是拙劣的演技。對了，上次的那些人全部送往黑暗國度了。你沒有被懷疑吧。」

「可惜後面居然來個強者，要不然能拐走更多的冒險者，切！」

「那個強者，有多強？」

「大概七階吧，能安排人過來幹掉他嗎？」

「你不清楚？」

「探測水晶無法探查他的資料，有什麼干擾。不過他能徒手碎裂禁魔手鏈這些。」

「嗯，那抽空傳消息回去吧，帝國才剛蘇醒，光明的實力不容小窺。聖光侯爵上次差點抓到我們的尾巴。」

「所以這幾次有不少聖光使徒以各種情況在這片領地徘徊呢。不過使徒們的實力越來越強了。」

「黑暗的眷屬嗎？」餘閒沒有下一步動作，不過有些明白為什麼系統會說蘭很危險，這哪是拯救妹妹。

「什麼時候製造個大軍把這些煩人的玩意給掃除乾淨？幹掉這些玩意需要多少部隊？」

「同階數量一比一就夠了。」系統冷不丁插一句話。「系統標榜的戰鬥力，自然對應系統產出的存在。如果是同樣系統產出的生物，那麼對亡靈還能碾壓。真當我生產的是什麼廢物都能幹掉的弱智玩意？」

「只是光明和黑暗不能共存嗎？」

「宿主想成為兩邊共同的敵人？那就真是大反派的節奏了，宿主不嫌麻煩嗎？每天都有可能被什麼英雄軍隊討伐哦。」

「那還是太麻煩了，我們作為旁觀勢力好了。」餘閒果斷放棄這種模式，沒事幹真走什麼大反派路線，配合系統，怕不是直接被主位面遠征軍呢。

兩人快速處理了屍體，輕車熟路，難怪這片森林的長勢都好不少，顯然是血肉滋養了好幾年，因為這些人在哈爾男爵活著的時候，並沒有，歸根還是餘閒幹掉白羊之後引發的問題，當然就算沒幹掉也會有黑暗的人逃出來，只是遠沒有現在發展的迅速而已，畢竟黑暗的積蓄都在，煽動人心，黑暗的人很擅長。雪覆蓋了一切蹤跡。

看著兩人逐漸遠去，餘閒轉頭看下森林，有不少動物，對獵人而言難以察覺的動物，對一個亡靈而言，那灼熱的生命之力不要太明顯、這段時間沒有殺戮。生命之力的儲備也差不多快見底了，為了不打草驚蛇，餘閒飛到更深處，進行一番補充。冬眠的生物，他們儲備的生命之力不少，尤其是一頭六階的魔熊，餘閒整整花了兩招，才將熊頭徹底砍下來，一隻魔熊的生命之力，堪比一個村莊的所有人。

撕下熊皮，剛冬眠的熊皮還是油光水亮的，再抽取生命之力，畢竟直接抽取，連熊皮上的生命之力都給抽幹了，那就沒什麼價值了。熊頭中一顆拳頭大的魔晶被掏出來，比起系統爆出什麼裝備，不如自己直接收集更靠譜。餘閒也懷疑過系統曾經貪墨過魔晶，只是他不承認，自己也沒有什麼證據。魔熊的殘骸被抽取生命之力之後，也只是大一點的生物罷了，一顆魔晶，四隻熊掌，一張熊皮，就是此行的收穫。

「蘭閣下，送你個禮物，當做這段時間以及以後的叨擾費。」餘閒推開男爵府的門，大聲喊道。

眾人的目光集中過來，一張油光水亮的熊皮，還有護衛長一臉驚愕的表情。

「一張熊皮，還有他的魔晶，讓人處理乾淨，味道還真大。」餘閒將熊皮丟在地上，有數十斤重的熊皮直接壓塌了雪，殘留的血和溫度融化了雪，又流出更多血水。

「剛剝不久，害我跑那麼遠的路。」餘閒踢一腳驚愕的護衛長，「幹嘛，還不去處理，你個護衛長就這點覺悟？」

「是的閣下。」護衛長趕緊抱起熊皮，只是沒怎麼拿穩，魔晶混著血水就滾到雪地之中，拳頭大的魔晶閃爍著翠綠色的光澤，如同綠水晶一般，猩紅的血和純白的雪，只是色彩的點綴罷了。

「好大一顆魔晶！」蘭小嘴不自覺微微張開，這是失神的表現。「閣下，這個，太貴重了，我無法。」

餘閒彎下腰，拿起一把雪洗了下魔晶，撿起來把玩兩下，緩緩說道「只是住宿費而已，沒什麼貴重不貴重的。倒是我會叨擾很久，還望不要嫌棄才是。」餘閒將乾淨的魔晶塞在蘭的手中，「一顆魔晶而已，沒什麼好在意的。」

餘閒真不知道這顆魔晶的價值，如果是四階或者五階的魔晶，還可以獵殺魔獸獲得，六階的魔獸，已經具備一定程度的智慧，他們有著魔獸自己的驕傲，就算死也不會讓自己的魔晶落入人類手中，在瀕死時會大概率選擇自爆來對付入侵者，七階八階乃至九階的存在都有，完整獲得六階以上魔晶的就顯得比較少了，流入市場的更是罕見，有價無市就是這種魔晶的說法。

一千萬金幣，這是最近的一次拍賣六階魔晶的價格，還是一枚比較瑕疵的，完整的程度是九成。

「冒昧問下，閣下，這枚魔晶是暗殺獲得的嗎？」護衛長指著魔晶，顫抖著問道。

「我嗎？就直接衝過去，兩拳揍死了。」餘閒想了一下，也沒廢多少力，比較階位差距和物種差別太大了。

生命掠奪者，是與巨龍這些並列而比巨龍更罕見的亡靈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