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轉機
陸陽生坐在地上，試著重新將事情梳理了一遍，可怎麼也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在哪裡露出了破綻，讓對方如此篤定自己背後沒有一個能壓得住它的靠山。不過想不通歸想不通，但是有一點他現在就可以篤定，那就是只要自己敢衝上山神廟找對方算賬，對方絕對會想盡一切辦法把自己留下來。
為了肯定自己的猜想，陸陽生又拿出了江歸凝給他的那個竹筒，試著看向了山神廟的方向。雖然因為距離遠的原因讓他看東西有些模糊了，可依稀還是能看見一些事情的。
只見山神廟前的空地上，那隻巨大的老鼠精正指揮著一群老鼠在做些什麼。離山神廟比較遠的地方有著一大堆的屍體，大都是一些飛禽走獸的屍體，其中還有一隻半大的老虎也赫然躺在屍堆的最高處。
這些屍體大都是喉管被咬破，身上卻看不到一絲血跡，反而是在這些屍體不遠的地方，反而有著一個巨大的土坑，裡邊裝滿了鮮血。
除此之外，最讓陸陽生難以接受的還是在另外一處高一些的石頭上，有另外一群老鼠正舉著一隻還在破舊襁褓里的嬰兒在向頂上爬去，石堆上有一個好似農家磨盤一樣的東西，有三四隻強壯一些的老鼠正推著一根粗壯的木頭，磨盤隨著它們的走動而緩緩轉動著……
陸陽生忍住翻湧到喉嚨的嘔欲，連忙將竹筒收起，眼睛看向遠處，強迫自己把剛剛那一幕忘記。
陸陽生想不明白對方這麼做有什麼意義，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對方這麼做一定是在等自己。
他看了看還在昏迷中的馮清，又看了看即使熟睡依舊緊皺著眉頭的巧衣，整個人頓時陷入了人兩難的境地。
怎麼辦？要不要救人？如果不救的話，自己肯定不會有什麼危險，但是巧衣會怎麼樣誰都猜不到，不過陸陽生明白，對方既然敢任由自己離開，那必然就確定自己肯定會回去，而這個籌碼顯然就是巧衣。
如果救人，那自己可就真的要九死一生了，說不定到最後不僅自己會出事，就連馮清和巧衣也會一起出事。
當然了，還有第三種選擇，那就是帶著巧衣不管不顧地回去，賭一賭幾人在見到江歸凝以前巧衣不會出事，除此之外，還需要再賭一賭江歸凝能不能解決掉山神在巧衣身上做的手腳。只要兩把都能賭贏，那巧衣自然就沒事了，陸陽生也不會踏入幾乎必死的局面，可要是其中任意一步輸掉了，那最後的結果絕對是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
怎麼辦？
陸陽生愣愣看著前方，一時間拿不定主意。
這是他第一次獨自面對非人之物，也是他第一次接觸到外邊的世界，但是僅僅是這短暫的接觸，陸陽生就覺得心累無比。因為和這些相比，小鎮那些所謂的勾心鬥角那是真的上不了檯面。
這或許就是九爺曾說過的那句話吧，叫什麼來著？一山更比一山高？
一想到這裡，陸陽生就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小師兄江歸凝。他一個人在外邊遊歷了那麼久，應該見識過很多事情了吧？不知道要是他面臨自己的選擇的話會怎麼辦？
「喲，小師弟，在想什麼呢想得這麼出神？莫不是跟著你表姐走了一趟以後還真被你遇到喜歡的姑娘了？」
就在陸陽生皺著眉頭想事情的時候，一個調侃的聲音突然在他耳邊響起，緊接著一個身影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陸陽生緩緩轉過頭，然後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緊接著他忍不住一臉驚喜地喊道：「小師兄？」
面對陸陽生的驚喜，江歸凝伸出手一臉嫌棄地說道：「怎麼，這才幾天沒見就給你激動成這個樣子了？要是你那個馮清表姐的話我還很樂意，可要是你的話那就算了吧，嫌棄！」
說話的同時他的一雙眼睛還忍不住四處亂瞄，直到他看到那一個倒地的身影以後，這才鬆了口氣，然後就忍不住扼腕痛惜道：「咋回事啊這是，怎麼出來一趟還把自己給累成這個樣子了呢？還好還好，小道我還會一點推拿的手段，揉一揉絕對管用。來來來，小道我給你弄一弄，保管你滿意。呀！這怎麼還暈倒了呢？既然這樣的話，那就更得小道我幫忙了。小道喊一聲，你要是不說話我可就當你答應了啊……」
江歸凝直接把陸陽生這個小師弟給撂在了一邊，然後一邊搓著手一邊嘿嘿笑著向馮清走去，只是還沒等走上兩步呢就被陸陽生給攔了下來。
江歸凝一臉嫌棄地將陸陽生的腦袋給推到了一邊，嘴上嫌棄地說道：「去去去，小孩子一邊玩去，別擋著師兄我辦正事。」
陸陽生一臉無奈地喊道：「小師兄！」
被陸陽生這麼一喊，江歸凝終於停了下來，他看著陸陽生黑著臉說道：「叫叫叫，叫什麼叫！給小道我叫魂呢？不是我說你啊小師弟，你是真沒一點眼力見啊！」
陸陽生更無奈了，他指了指正在昏睡中的巧衣，又指了指馮清，有氣無力地說道：「小師兄，你能不能看看現在都啥時候了？咱辦點正事行不行？」
江歸凝順著陸陽生指著的地方掃了一眼，然後摳了摳鼻子隨手將鼻屎一彈，本來還想著去陸陽生身上擦擦手來著，卻被早有準備的陸陽生靈巧地躲了過去，他只能悻悻然作罷。
不過他還是對陸陽生回答道：「辦正事？小道我做的事情哪一樣不是正事了？至於他們的情況嘛，小道我說過了，這次的事情你自己解決去，我不幫忙，也幫不上忙。」
對此陸陽生似乎早有準備，所以自然就談不上什麼失望了，他看著江歸凝開口說道：「師兄，我知道你沒打算出手，但是你總不會無緣無故就出現在這裡吧？」
江歸凝看著他一臉嗤笑地說道：「怎麼，小道我就不能是吃飽了撐得出來散步，一不小心就走到這裡來了？」
陸陽生有些焦躁地喊道：「師兄！」
江歸凝知道他這是真的生氣了，只能收起那副無賴嘴臉說道：「行了行了，小道我承認這次來這兒接你們確實是有原因的，但是別高興得太早了，小道我這麼說可並不意味著我就是來幫你收拾爛攤子的。師兄我很累的，你這個做小師弟得體諒體諒，知道不？」
陸陽生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後他看著江歸凝問道：「師兄，我已經做好準備了，你直接告訴我該怎麼做吧！」
江歸凝搖了搖頭說道：「急什麼急，年輕人要干成大事，首先就需要穩……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
眼看著陸陽生真要生氣了，江歸凝連忙止住了話頭，開始說起了正事。
「咳咳，我這次來接你主要是因為你小師兄我算出來你有一劫，以你現有的能力來說確實會有些困難，所以特意來這兒指點你一下。」
由於知道陸陽生現在最擔心的是什麼，所以他指了指巧衣說道：「首先呢，就是這個小美女了，我猜你現在還不知道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吧！」
陸陽生點了點頭說道：「沒錯，我幾乎用過了你教過我的所有辦法檢查她的身體，但是卻什麼都沒發現，即使我向她的體內注入生氣，依舊沒能喚醒她。而且不止我，就連綵衣也沒有辦法！」
江歸凝看了看陸陽生和盤在他手上一動不動的綵衣，一臉嫌棄地說道：「廢話，以你們兩個的微末道行能看出來就怪了。我也不賣關子了，直說吧，這小女孩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是因為她的魂魄並不完整，有一部分已經被人用特殊的手段給取走了。」
聽他這麼一說，陸陽生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檢查那麼久卻一無所獲了，因為正如江歸凝所說，以他現在的能力來說確實很難接觸到靈魂這個層面的力量。
他臉色愈發難看地說道：「師兄，你的意思是那個山神的實力已經達到靈魂這一層次了對嗎？」
出乎江歸凝意料的是，陸陽生並沒有承認，而是指著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道：「你小子想什麼呢？要是那傢伙真有這麼厲害的話，你小子還能活著走到這裡？怕不是早就被人給弄得骨頭都不剩一根了。」
陸陽生愣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說道：「確實如此。可要不是這樣的話，那巧衣的靈魂為什麼會少了一部分呢？」
江歸凝嘿嘿笑道：「不懂了吧？告訴你吧，這是因為涉及到了妖族的妖術。」
「妖術？」
陸陽生愣住了，因為這個事情他確實沒聽人說起過。
江歸凝點了點頭說道：「沒錯，天賦。怎麼說呢……對了，你應該知道靈族吧？」
陸陽生點了點頭，因為贏星璇就是靈族，他當然知道了。
「知道就行，正好省了小道我許多口舌。好了，轉回正題，這麼跟你說吧，靈族和妖族其實從某種程度來說是同根同源的，只不過靈族相較於妖族來說將來的成就會更高一些，同等境界的修為也會更強一些，而之所以這樣就是因為妖族的修行路子大都有傷天和，對了，你也可以將它們看成是人族裡魔修和正派修士之間的差別。只不過你也別小看妖族，他們的弱只是相對來說的，而且因為前期的時候妖族修行速度要比靈族快上許多，所以在你修行還未曾出頭的時候碰到的妖族修為大都不會太低。」
「之所以和你說這麼多，就是想告訴你，妖族和靈族在很多事情上其實都是相通的，而靈族有的，妖族自然也會有，例如……天賦！」
被將江歸凝這麼一提醒，陸陽生腦海里瞬間閃現一道亮光，以前怎麼也想不明白的事情在這一刻終於變得豁然開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