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鏡花湖
「這難道就是水月鏡花?」
蘇憐低頭看著下面的一大片湖泊,湖面波光粼粼,宛如鏡面一般,能將人的影子清晰地照出來。
淺淺的眩暈感襲來,眼前一片模糊。蘇憐眨眨眼,試圖恢復正常的意識。
南宮陌顯然是注意到蘇憐的異樣,扇了扇龍翼將蘇憐的雙眼遮住。
「別看。鏡花湖有產生幻境的作用。」
他試圖保持聲線的平淡,但蘇憐卻察覺到他的聲音中也有一絲緊張。
蘇憐被遮住眼睛后好了許多,捕捉到他話里的一個詞——鏡花湖。
那這裡還不是水月鏡花?
蘇憐沒說話,只是像之前那樣依偎在他的羽翼中。
隨著地面越來越近,南宮陌逐漸放緩了速度,最終降落在那片湖泊中央的一片荷葉上。
蘇憐這才睜眼,只見方才在空中看到的小湖此時看起來無比巨大,上面甚至還漂浮著幾片荷葉,水波嫻靜溫柔,似乎裡面什麼也沒有一樣。
「全隊聽令,保持血脈附體形態,必要時使用速度類技能。」
南宮陌昂聲道,餘光瞥見蘇憐一臉茫然地站在原地,索性從自己的眉心拔下一片鱗片,放進蘇憐手中:
「抓著它,到時候你跳入湖中,就不會窒息了。」
聞言,蘇憐饒有興趣地接過鱗片,鱗片上刻著的是海浪的波紋,隨著她指尖的轉動泛著粼粼光斑。
能讓人在水下呼吸的鱗片,還是姓南宮的。
這些人只怕是皇族的人。
大陸上雖然宗派林立,但也有最基本的國家。
分別是位於東西兩邊的東靈國和西燭國,以及最為偏遠的花容國。
蘇憐之前所在的雲瀾宗和血月森林都是在東靈國,而東靈近水,因此據說東靈皇室的血脈原本是上古神獸東鱗龍的,是陸地的神獸。但因為近水的緣故,經過千百年的變化,逐漸也開始能夠下水,甚至擅水,成了唯一的「水龍」。
換句話來說,因為龍族在陸地上的霸主地位,它在水下基本也是統治一方的。
有能力讓人類不怕水的,除了傳說中的人魚族,她就只知道龍族了。
蘇憐低低「嗯」了一聲,也不理一旁眼冒妒火的龍曲,將鱗片收入掌心。
這麼好的東西,不要白不要。
南宮陌見大家都準備好了,伸出食指向後勾了勾,隨後抱著蘇憐,縱身一躍。
蘇憐怕水,這個事很少人知道。所以當南宮陌真的拉她下水時,蘇憐緊緊閉上眼睛,在沒有察覺到水浪湧來的窒息感時,方才睜開眼。
只見本來應該急切湧來的水波都在她和南宮陌周圍緩緩流動著,彷彿他們周身被自動豎起了一層防護罩一般,在阻擋著這些水流。
蘇憐眼眸一亮,但下一秒又反應過來,哭笑不得。
這居然是進入萬草林內圍的唯一途徑,不僅要經過高空,還要走水路。
難怪這麼多年過去了,那些說著要挑戰進入萬草林內圍的人都沒有絲毫蹤跡了。畢竟一天一地,但凡哪一項技能少練了,都是會出人命的。
不過這裡……
蘇憐趁著不用自己游,四處打量著。
只見鏡花湖湖底幽深無比,鉛色的雲將湖水映照成灰藍色,水底連一隻魚都看不見,有的只有十二扇綴滿寶石的銅門。
蘇憐眯著眼睛看向那十二扇銅門,只見每一扇上面都雕刻著不同的花紋與符文,因為水流而發生輕微扭曲,只看的清隱隱約約的幾個符號。
南宮陌的臉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他在來之前特地翻閱了許多古籍,甚至還特地向他的老師請教,但的到的答案都是不知道。
雖然東靈皇室曾與萬草林的其中三大獸王達成合作,但也只能保證皇室中人在萬草林的中圍暢通無阻不受生命威脅,但與內圍沒有一絲一毫關係。
他曾經在一本殘卷上看到過,內圍名喚水月鏡花,鏡花湖為入口深潛,直至湖底。
可後面的內容他卻怎麼也找不到了,直至門前。
比人還高的十二扇銅門屹立在前面,南宮陌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抉擇,但眼見著剛打開沒多久就要關上的銅門,南宮陌索性一咬牙,選擇了最中間那扇。
只見中間的銅門顫了顫,彷彿有生命一般。
蘇憐見他選了中間,自己也若有所思地走向最右邊那個。
她一早便注意到了那個花紋,細緻繁密,又透著股質樸的幽深感。她的這扇門可以說是這幾扇中最漂亮,也看著是最危險的。
「大家多注意,暫時還不知道這些門是什麼,分頭行動后朵注意周邊聲音,一有不對立馬撤退。」
南宮陌在進入門前最後留了一句,不知為何,蘇憐感覺他的神色有些不對勁。
推開門,門那邊是漆黑色的深淵。但蘇憐只是猶豫了一秒,便也走了進去。
既然已經走到了這裡,再回頭也不甘心,不如博一把。
腳下一空,蘇憐的柳眉緊緊蹙起。
火燒一樣的疼痛感。
冰封一樣的麻木感。
蘇憐瞬間感覺自己如墜地獄,冰火交加,周身宛如滾進岩漿,又彷彿身處冰天雪地。
勉強睜開眼,蘇憐這才發現自己的感受是真實的。
她似乎是被什麼捆住了,腳下堆著的是一根又一根木柴,四周的木頭似乎都已經被點燃,在熊熊地燃燒著,炙熱的火焰讓空氣都為之扭曲。
然而周圍卻是十里冰封,寒氣逼人。蘇憐仰首,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天上竟然飄起潔白無瑕的雪花,她的發尖和尾睫都沾上了小小一片,格外靈動。
「妖女蘇憐,毀我族仙譽,理應處死。念及與帝君師徒情誼,特赦剖離仙骨,廢除仙位,燒其仙魂,生死由己!」
只見面前黑壓壓的一眾人,蘇憐只覺得渾身無力,怎麼都掙脫不出。
「什麼玩意兒?」
蘇憐低聲問著小絨球,卻發現不知何時,小絨球已經不見了,無論在腦海里怎麼呼喊它,都喚不出來。
蘇憐見小絨球躺屍,只好咬了咬牙,試圖抽出自己腰間的骨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