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魔閻山莊
他說得頗為小心,突然發現那翅膀居然少了1/4,殘缺得不成樣子。
容遲果然瞬間冷了臉色,壓低聲音道:
「回去后不可跟宗主說,免得他一把年紀了還亂髮瘋。」
夜九點了點頭,走過去將蘇憐攔腰抱起準備帶走,卻在容遲能夠殺死人的眼光中又緩步退了回來,換成了背的。
容遲終於忍不住道:
「你過來沒帶駕駛工具?」
夜九一臉無辜:
「少宗主你傳送我的時候也沒說要帶呀,我哪裡想到你這裡還有個人……」
他小聲嘀咕,突然發覺有些不對勁:
「少宗主,你為何不自己帶夫人回去?」
這裡到魔閻山莊也沒有特別遠,以少宗主的能力,分分鐘的呀。
「我不是都說了嗎,有事。」
容遲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道,夜九看著他蒼白的臉色,終究是咽下了滿腹的疑惑。
將蘇憐換了個姿勢扛起,看著容遲總算比之前平和不少的眼神,夜九戰戰兢兢地走了。
看著他和蘇憐的背影都完全離開了山洞,容遲才放鬆了防線,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眼前一片昏黑,伸手靠住了牆壁才勉強沒有倒下。
嘴角抑制不住地湧出一股股血沫,喉間咸腥不已,沾濕在方才才沾了蘇憐鮮血的衣襟口。
看著再度被染紅的衣服,容遲不由得諷刺地輕輕勾了勾唇角。
倘若現在夜九再進來問他,他怕是無法說出他身上的血都是沾來的話了。
方才他喂蘇憐服下的那枚藥丸他修鍊多年才凝結而成的內丹,定能保住她的命不說,待她醒來,定會發現靈力突飛猛進。
她那般喜歡靈力,定會高興吧。
只要能博得她一笑,那便也,萬般足矣。
容遲苦笑著搖了搖頭。若是放在從前,他定然想不到自己會為了一個女子做到這樣的地步。
有些虛弱地扶著牆壁走出洞口,容遲草草尋找了一圈周圍可以療傷和提升靈力修為的靈草,找到后都是一股腦地吞下。
靈草的能量在他體內不斷衝撞,讓他苦不堪言。
內丹沒了還可以再練,都只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但他卻很著急,畢竟如果沒有絕對的力量,用什麼保護她呢,難不成像今天一樣看著她在自己面前死去嗎。
勉強恢復了一些體力后,容遲總算開始啟程往山莊的方向走。
希望我到時,你已經平安醒來。
容遲心中默默道。
……
學院內,扶月聽著南宮聖傳來的消息,不禁震怒:
「你說什麼?蘇憐消失了?!」
南宮聖也沒想到他的反應會這麼大,他其實已經大概能猜到帶走她的人是誰了,也基本能保證她此時應該沒事了。
本來他也只是出於因為知道蘇憐非常重視內院弟子這個位置,所以特地來向扶月告假,卻不想這位一向古井無波的研究者老師,竟然驚慌成這樣。
「她被人帶走的時候,你們怎麼不攔住那人?」
南宮聖本來就心裡不舒坦,見狀不禁出言諷刺:
「那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隻蝴蝶樣子靈獸,我們哪裡攔得住。」
「蝴蝶樣子的靈獸……」
聞言,扶月似乎想起了什麼,神情突然放鬆了下來,扶了扶金絲框眼鏡道:
「好的,我知道了,下次遇到危險及時求助學院,千萬不可再發生這種事了。」
南宮聖雖然疑惑他怎麼突然放心了的模樣,但也懶得與他這個看上去也像是蘇憐追求者的人多說,只隨便嘀咕了一句道:
「就連當時雲瀾宗宗主也在場,都沒攔住。」
扶月的神色瞬間僵住:
「你說什麼?雲瀾宗宗主也在?」
南宮聖隨意點了點頭:
「對啊,他也在場,扶月老師您認識他?」
扶月聞言一怔,在看到他那彷彿能穿透一切的詢問目光時更是有些狼狽道:
「沒……不認識,你先回去上課吧。」
南宮聖大步走出辦公室,看著突然出現在身旁倚靠在辦公室外牆壁上的月影,不禁嘆了口氣道:
「師叔,你怎麼又來了。」
月影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低聲道:
「我這不是擔心你嘛,血儡殿的事都可以不急,但你千萬不能有事啊。
還有之前那事,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哪裡知道那小女娃突然衝上來,給我整得猝不及防的……」
說著,他有些愧疚地看著埋著頭的南宮聖。
他向來最疼愛他,也真心希望這麼孤獨的他能夠找到一個好姑娘。
而且他也受恩於皇室,當年倘若不是皇室接納,他只怕已經是一個流落街頭的孤魂野鬼了。
所以他這一生,都欠南宮家的。
南宮聖沒說什麼,只是跟著他一路來到陽台,紫色的瞳孔中泛著淡淡的傷懷:
「師叔我沒怪你,怪我當時沒攔住她,晚了一步。」
「不過她被那人帶走了,應當是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的。」
聞言,月影一怔:
「聖兒,你認識帶她走的那人?」
南宮聖似乎有些恍惚,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最後聲音極為艱澀地開口:
「算……認識吧。他不會讓她有事的。」
月影這才鬆了口氣。
可南宮聖的神情卻有些發愣,一向自信的他此時也失去了主意。
哎。
師叔啊師叔。
她雖然不會有事,可她卻與那人重逢了。
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
「少夫人,少夫人醒了!」
「什麼,太好了,少夫人醒了!我這就去稟報左護法!」
「哎哎你回來你個傻丫頭,少夫人醒了當然要第一個稟報少宗主了!」
「哎好我這就去!」
蘇憐剛剛睜開眼,還沒緩過神來,就聽著身邊一片小丫頭的嘰嘰喳喳聲。
揉了揉眼睛,只見一眼所望之處儘是極盡奢華的屋內,地毯是描金的兔毛長絨,茶几上擺放的花瓶茶具一看便品質不凡,就連房檐房柱都是由冬暖夏涼的古漆墨所築。
大戶人家啊這是。
蘇憐的心頭不禁冒出這麼個形容詞,緊接著又發現不對勁。
她不是剛才還在扶雲和那個什麼月影的戰場上嗎?
她不是被重傷的粉身碎骨站都站不起來了嗎?
怎麼,怎麼現在……
蘇憐動了動自己的十指,又扭了扭自己的脖子,甚至還掀開衣服看了眼那個本該是個血窟窿的傷處。
居然……沒有絲毫傷口?!
一切都好像回到了她受傷前,甚至她還感覺自己的皮膚更瑩潤,身體更輕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