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倆個雪人

園中里的薰衣草已經枯萎，路邊的樹也變得光禿禿的。少女來到f國已經大半年。紀梓墨經常來園中做客，陪她學習，有時候她不懂的，他也會耐心教她。而冷沐曦偶爾也會來拜訪下貝爾特朗，和他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慕雅軒和貝爾特朗懶懶的窩在壁爐旁的沙發上，桌上煮著的咖啡冒著熱氣「師父，天氣預報不是說今天會下雪的嗎？怎麼還不下。」

貝爾特朗有些無奈的看著那個等著下雪的女孩兒，給她倒了一杯咖啡，答非所問地回到「也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喜歡這麼甜的。」她的咖啡總是多奶多糖，甜得膩人。

也不知道慕雅軒眼巴巴地盯著外面看了多久，天空終於飄起了雪。女孩兒高興的起身就要往院子里跑去，貝爾特朗著急的開口道「上樓穿件衣服再出去。」

她以前在h國，跟父母居住在一個南方的小城裡。那裡四季如春，季節並不分明。下雪的次數屈指可數，所以她特別喜歡下雪。

冷沐曦進去園中的時候，慕雅軒正像個傻子般蹲在園中，看著手心中融化的雪。他有些訝異的開口「下雪了，不會躲躲嗎？」真是腦子有病，這麼冷的天，她不在屋裡非要蹲在院子里。

「我想堆雪人來著，可是這個雪太少了。」慕雅軒看起來有些沮喪的說到。

冷沐曦看著眼前女孩乾淨的黑色眸子微微一愣，他突然想起在紀老爺子的生日宴上，因為星星很亮而眉眼彎彎的她，不由得心口一疼。「你不會等雪下深了點再出來？」隨即轉身慌亂地往屋裡走去。

男人自顧的往壁爐旁的沙發里窩去，跟回自己家一般，一點也不客氣。隨手拈起白色瓷盤裡的點心往嘴裡送，開口道「叔父，你變口味了？甜得發膩。」

「軒喜歡這麼甜的。」貝爾特朗對她就像女兒般寵溺。

這個女人是真喜歡甜得發膩的東西。每次來她的咖啡總是多奶多糖，還加得挺多的那種。而且她特別喜歡吃蛋糕，餅乾之類的甜食。稍微酸點的一口不吃，青蘋果那種酸甜的她都不吃。冷沐曦自己都沒發現，其實在不知不覺中自己已經很在意她的這些小細節。

「真是蠢得可以，非要蹲在園中等著堆雪人。」冷沐曦似乎有些不悅的開口道。

「我倒是希望她永遠都是這樣」貝爾特朗看著園中的慕雅軒，笑著說到。「曦，你不覺得她這樣就很好嗎？」貝爾特朗不明意味的又開口說道。

冷沐曦聽著貝爾特朗意味不明的話，心中莫名的煩躁「如果叔父喜歡自己的徒弟蠢一些，我自然沒什麼意見。」

「曦，傻人才會有傻逼。我只希望，不要有人刻意去打破她這份天真的傻勁。」

漫天的風雪中，一張銀灰色的賓利在園子外停下。車上下來的男子穿著淺灰色的大衣，臉上的笑意似乎讓這個冬天都溫暖了一些，保鏢在身後給他撐著傘。

這時候的慕雅軒正躲在園中的屋檐下看著雪越下越大。

紀梓墨走到她身邊，脫下衣服披在她身上。「就這麼喜歡下雪？」

「我在等雪在下得再深一些，就可以堆雪人了。」慕軒笑意盈盈的說到，一雙眼亮晶晶的，比那聖潔的雪花還要好看。

紀梓墨就這麼陪她躲在屋檐下看著漫天的飛雪，臉上始終泛著笑意。也不顧自己不穿外套到底有多冷，會不會生病。如果可以，他願意一直跟她站下去，一起看著漫天的飛雪。聽說，下雪的時候，一定要約自己心愛的人出去走走，因為走著走著，兩個人就白了頭。「雅軒，這雪下得差不多了，梓墨哥哥陪你一起去堆雪人吧。」紀梓墨笑得一臉溫柔。

慕雅軒自然不知道他心中地想法，把衣服拿下來還給他說道「梓墨哥哥你快穿上吧。我穿得厚，不冷。我去房裡拿工具，你等我啊。」隨即便興沖沖地往別墅里跑去。

「慢點跑，別摔著了。」紀梓墨看著往別墅里跑的女孩兒，寵溺地喊道。

冷沐曦自然聽到了紀梓墨的聲音，隨即便見慕雅軒跑進屋來，跑到房間拿出一袋東西，又像一陣風似地跑了出去。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夜空中最美的星星一般，她看起來特別高興。不知不覺中，冷沐曦嘴角也跟著微微上揚，竟看呆了。

漫天的風雪中，紀梓墨拿著鏟子把雪鏟在一起，臉上泛著溫容笑意開口道「軒，你滾雪人的頭，我滾它的身子。」

冷沐曦不知什麼時候也出來到園中，也在一旁，默默地滾著雪球。漫天的雪花落在他們的頭上，衣服上，似乎將園中的三個身影都染白了頭。

紀梓墨和冷沐曦的動作都很快，似乎在較勁一般。在慕雅軒滾好雪人頭的時候，他兩已經滾好了兩個巨大的雪球。冷沐曦挑了挑眉，看向紀梓墨。

紀梓墨則像沒有看到冷沐曦挑釁的眼神般，看著旁邊的慕雅軒一臉笑意的開口道「軒，雪人的身子也好咯，把頭部放上來就可以了。」

「軒，放這邊來。」冷沐曦也滿臉笑意地望著慕雅軒蠱惑地開口道。

還好她本來就準備堆兩個雪人，不然這種情況怎麼辦？慕雅軒簡直是佩服自己的聰明才智。

看著兩個男人一同望向她的目光，她笑意盈盈地開口道「等一會兒，我還要再滾一個雪球呢，我有兩套工具。」

冷沐曦簡直想爆粗口，他怎麼也料想不到，慕雅軒竟然有兩套工具，而且她原本就打算做兩個。

紀梓墨還是滿臉笑意，似乎並不意外。蹲到女孩兒身邊跟她一起滾著另外那個雪人頭。

而冷沐曦則拿起那個已經滾好的雪人球往自己那個大雪球上放去。還拿起慕雅軒準備好的工具，挑好放在自己腳邊。他選的那套是男式的，黑色的禮帽，深灰色的扣子，竟然還配著黑色的領花。冷沐曦不經有些扶額，她這裝備準備得也太齊全了吧？

堆好之後，冷沐曦朝紀梓墨和慕雅軒中間擠去，紀梓墨在給雪人安眼睛，他就搶過一顆跟著安，紀梓墨拿著手裡的皇冠準備給雪人安去，他就伸手搶皇冠，紀梓墨靈活地閃開，他身形快速地接著搶。慕雅軒看著眼前的兩個男人一陣無語，突然「嘩」的一聲，因為躲得太急，雪又太滑，紀梓墨就這麼滑倒了。慕雅軒有些控制不住地笑出聲，冷沐曦則拿起旁邊的鏟子，直接就把雪往還沒來得及起身的紀梓墨鏟。紀梓墨慢條斯理地站起身，隨手捏起雪球就往冷沐曦臉上砸去，可能也是因為躲得太急，冷沐曦也滑倒在雪地里。紀梓墨隨手撿起鏟子就把雪往他身上鏟去。冷沐曦乾脆半坐起身子，一邊揉著雪球，一邊扔向他。慕雅軒看著兩個滑倒的人，笑得直不起腰來。冷沐曦看了一眼笑得蹲在地上的慕雅軒，那笑容沒有矯揉造作，就是單純的開心笑他滑倒。隨即將揉起的雪花往她身上扔去。

感覺到冷沐曦扔自己，慕雅軒也抓起一把雪花，揉成雪球，往冷沐曦身上扔去。看到冷沐曦扔慕雅軒，紀梓墨蹲在地上給慕雅軒滾著小雪球，似乎又嫌不夠般，起身接著拿起鏟子，往半坐在雪地里的冷沐曦身上鏟去。

「紀梓墨你這個卑鄙小人，你給我等著。」冷沐曦站起身，走到牆角，拿起掃院子用的掃把，就往紀梓墨身上掃去。

聽著園中高興的笑聲，貝爾特朗站在二樓的落地窗旁，看著園中的三個孩子，一臉的笑意。如果他兩能握手言和就好了。

鬧了許久之後，三個人終於齊心協力把未完成的雪人裝扮完。兩個雪人站在一起，一個帶著黑色的禮帽，一個戴著漂亮的皇冠。

貝爾特朗不知什麼時候來到園中，手裡還拿著相機對著他們一陣拍。銀裝素裹的園中，兩個英俊的男人，一個如王子般優雅，一個如吸血鬼般邪魅，中間的女孩子像玫瑰般明媚動人，三個人正盯著一起堆好的倆個雪人看。

冷沐曦是一個很少發自內心笑的人，這一下午他是真的很開心。也許是因為跟紀梓墨的搶奪，也許是因為他從來沒有這麼肆無忌憚的跟人玩鬧過，也許是因為園裡的慕雅軒很開心。

而紀梓墨只要看著慕雅軒開心他就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