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冷先生身上的味道很好聞
慕雅軒隨著貝爾特朗和紀梓墨去跟紀老爺子拜過壽過後,覺得有些累,那周圍的一切,那些所謂的社交名媛,似乎都與她毫不相關。她從小生活的圈子與這完全不一樣,她其實知道她們刻意接近她,與她搭話,不過是因為她身邊站著梓墨哥哥與貝爾特朗。少說多看就不會出錯,她心裡一直告誡自己。似乎逃離一般,她一個人站在宴會門口的巨大噴泉前,深秋的夜風與巨大噴泉的寒意讓她不禁發抖。突然一件男士的黑色禮服披到身上,又是那股熟悉的薄荷清香。她希冀那是他,並且她擁有著比常人更加敏銳的嗅覺,她眼中快速的閃過一絲驚喜,卻又不敢確定。直到回過頭來,她才敢禮貌地對身後的男子道謝。
眼前的女孩及腰的黑髮被打理成大卷,一身寶石藍的禮服趁得她的皮膚更加白皙。冰涼的夜色下一張明媚的小臉似夜空中最亮的星星。「夜風很涼,慕小姐擔心感冒。鼻子對調香師來說尤為重要。」冷沐曦含笑著開口道。
慕雅軒心中泛過一絲甜蜜,不由得笑著開口道「這裡的星星很亮,比師父園中的還要亮幾分。」一雙漂亮的鳳眼亮晶晶的,看起來就像是最純真的孩子一般。
「慕小姐倒是很有雅興。」冷沐曦也不進宴會現場,兩個人就這麼站在巨大的噴泉旁。有那麼一瞬間,他竟發現她眼裡的光很漂亮,一雙漂亮的鳳眼笑起來就如月牙一般彎彎的,讓人忍不住想要去靠近。
慕雅軒的心一直砰砰亂跳,胡亂地想著應該怎麼跟旁邊的男子開口。腦子短路一般地說道「冷先生身上的味道很好聞。」隨即有覺得這句話有什麼不對,臉色有些緋紅。叫你亂說話,腦子短路了吧?說什麼人家身上的味道很好聞?是不是傻。慕雅軒真想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噢?」冷沐曦挑了挑眉,漫不經心地開口道「慕小姐喜歡?」
「很好聞的薄荷清香。」慕雅軒故作淡定地解釋道。一定不能再腦子短路,不然真的要給自己兩個大嘴巴子了。
冷沐曦也不說話,倆個人就這麼站在冰涼的夜幕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慕雅軒都覺得自己要因為心跳過速暈過去了,甚至自己都已經緊張到不知手怎麼放才是對的。身後才終於響起紀梓墨的聲音「雅軒,夜風這麼涼怎麼在這兒站著呢?」紀梓墨腳步有些著急地走過來。他剛才祖父身邊抽出身來,便不見慕雅軒的身影,找了一圈才看見噴泉旁的一對人影。
「進去吧,叔父看不到你該著急了。」看著慕雅軒一張小臉漲得通紅,一像清雅大方的她,竟顯得有些手足無措,紀梓墨心中極為不快。似催促一般,紀梓墨寵溺的笑著開口道,就像是自家調皮的孩子偷偷跑出去玩了。
「冷先生,真是讓您費心了。雅軒她有些調皮。」邊說邊不動聲色地拿下慕雅軒身上的外套,給冷沐曦遞去。脫下自己的白色外套披到她身上。
冷沐曦接過外套,笑地更加邪魅,懶懶地開口道「沒關係,慕小姐是個很有趣的人。」
紀梓墨看了他一眼笑得更加優雅,眼中警告的意味明顯。伸出手牽著慕雅軒往宴會廳走去。
身後冷沐曦低沉魅惑的嗓音傳來「慕小姐,我們回見。」
慕雅軒心裡隱隱覺得不對勁,這兩個人雖然表面都是笑著,怎麼會有一股火藥味?他倆是有什麼過節嗎?算了,也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吧。
……
調香師是一種幾乎從不感冒,幾乎從不聞刺激性氣味的職業。因為他們的鼻子對他們而言很矜貴,經不起這世間的一點折磨和摧殘。很不幸的慕雅軒從小體質便不好,昨天吹了一會兒冷風之後,今天就病倒了,整個人迷迷糊糊的。
貝爾特朗很緊張,親自給她端了好幾杯熱檸檬蜂蜜水給她喝。聽說f國的人感冒都愛喝這個。她心裡不禁一陣嘀咕,這玩意兒真有用?在她看來還不如國內一杯薑茶來得靠譜呢。
不知道為什麼,此刻她特別想吃一碗香醇清淡的粥。在f國的時候,她有個青梅竹馬的好朋友。那男孩子長得像陽光一般耀眼,性格也有些大大咧咧的,對什麼事情都不上心,完全一副紈絝子弟的模樣。但是那男孩子煮的粥香糯潤滑,很是好吃,他會煮各種各種的粥。煮粥可能是他做得最好的一件事。
吃了葯她迷迷糊糊的睡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睡夢中的她好像聞到了水果粥清甜的香味,隨著肚子咕咕叫轉醒。一張放大的俊臉突然出現在眼前,她嚇了一跳。「左澤耀,你有病啊?嚇死我了」
男生瞪著似琥珀般深棕色的眼睛,兇巴巴的開口道「有病的不是你嗎?一換季就感冒,一點兒也不會照顧自己。」邊說邊攪動著手裡的粥給慕雅軒喂。
聽著這無比熟悉的語氣,慕雅軒掐了掐自己的臉,有些傻乎乎的說道「原來這不是做夢?真的是你啊?你什麼時候來f國的?原來真的有水果粥的香味啊?我還以為我做夢呢。」邊說邊不動聲色地躲著他喂粥的手,接過碗。
「啰嗦,吃你的粥吧。」男孩子還是孩子氣的瞪著琥珀般的大眼睛,伸出手摸向被她自己掐紅的臉「你是不是傻?疼不疼啊?」
他怎麼可能會告訴他,他本來打算悄悄跟著她來f國給她一個大驚喜。他人都已經到了機場了,就跟她同一趟航班。結果人來人往的機場突然出現七八個彪形大漢,圍著一個如同陽光般耀眼的男孩子說到「少爺,您就跟我們回家吧。別讓我們為難。」他本以為那些人不敢對他下狠手。誰知道他們跟他打架的時候可沒留情,他被揍得鼻青臉腫。
被抓回家,他的父親左景江正在客廳翻著報紙。看他被揍得鼻青臉腫,那個男人也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隨即接著翻他的報紙。
「你把我抓回來幹什麼?我要去f國。」被揍得鼻青臉腫的男孩子氣急敗壞的沖男人吼到,他要陪在他的慕雅軒身旁,不然他不放心。
左父還是翻著手裡的報紙不理他。
「你最好一輩子關著我,否則我還會再跑。」見左父不理他,他更憤怒的說到。
左母看著被揍得鼻青臉腫的兒子,心疼得紅了眼睛。沖左景江怒道「這還是不是你兒子了,你讓他們下這麼重的手?」
左景江終於放下手中的報紙開口道「我沒有反對過你喜歡那丫頭。你們年輕人都有你們年輕人的想法。但是左澤耀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就你這副成天弔兒郎當的模樣,別說那丫頭,我作為你父親我都看不上你。」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又繼續說到「你如果是個男人你就應該好好想想你應該怎麼做,別到時候連家產都守不住。就算人家丫頭肯和你在一起,是不是要跟著你一起受苦?你別忘了你離了家裡一無所有。」
六個月里,左澤耀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除了努力學習理論知識,竟然還去給他父親做秘書。端茶倒水,無論讓他做什麼他都沒有抱怨過。那個不可一世的少年,讓所有人都很驚訝於他可以改變到這一步。直到有一天「父親,我想去f國。」左景江意外的沒有阻攔,並且給了他一個星期的假期。
「你怎麼會知道我住在這裡?」f國這麼大,左澤耀怎麼會知道她在這。
「祖母跟貝爾特朗是舊識,我叫祖母幫我打聽的。」
那應該就是在左澤耀家的宴會中,自己被貝爾特朗看中的吧。不然她實在想不出還有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