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薪火

「轟隆！」一片荒蕪的地帶上，不斷傳出爆炸般的聲響。

大地之上，懸立著數尊座位，各不相同，但同樣瑰麗神秘。

「阿加雷斯！爾等還敢來犯我人族領土，當真認為吾等不存在？！」一手持巨斧的男子吼道。

「嗬嗬，這可說不準…畢竟最近有些風聲可是傳到我耳朵里了。」一灰袍老者與那男子隔空對立。

「我呸，我管什麼風聲水聲，爾等若是再踏入半步，便見識見識本座的斧頭還利不利！」

「那咱們便等著，哈哈哈。」說著，一群人便消失無蹤。

待他們走後，又一持劍男子上前，開口：「多事之秋啊…希望天機所言無誤吧…不然…」

男子沒再開口，但在場眾人都知曉其中含義…

——

「啾啾」

陽光正好，青安中學中，一隻遍體青色羽毛的鳥兒在窗台上蹦蹦跳跳，循著麵包屑的路徑跳著前進，絲毫沒有落入陷阱的意識。

李雲生全神貫注地盯著自己的「獵物」，右手緩緩向鳥兒的方向移動…

「piu～」未等他出手，一根白色的粉筆正中他的腦門。

李雲生手一抖，鳥兒猛地抬起腦袋，趕忙撲騰一下翅膀飛走，無視了李雲生的爾康手。

「誒，我去…上個廁所啊，王老師」李雲生下意識地運用了一點語氣助詞，但他的腦子轉了一下，迅速改口。

說著，他便從座位上站起，可還沒等他邁出第二步，一道「和藹可親」的聲音便從後方傳來。

「站住！」

李雲生的腳步頓在半空，帶著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問道：「呵呵，有什麼事啊老師，你看我這還挺急的…」

「哦——」王老師的聲音繞了個九曲十八彎，「可剛剛看你逗鳥不是挺開心的嗎？要不我給你捉幾隻過來慢慢玩？」

其他同學紛紛投來看好戲的目光。

『老王這功力，想必也是陰陽家的巨子』同學們心中暗自想著。

李雲生坐在後排靠窗的王之寶座(但其實每隔幾周才能坐一次)，因此上課期間沒什麼人注意到他在幹啥。

且李雲生前方坐著一位上噸位的同學，在考慮了種種因素的情況下，他才決定出手的，沒想到出師不捷身先死，悲哉。

「那可不必，哪能麻煩您啊，我那主要是…」來自李雲生的負隅頑抗遭到了施法打斷。

「別耽誤大家上課時間，下課跟著我去一趟辦公室。」

王老師瞥了他一眼，又開始講了起來。

「如今已是高二下學期，該講的我都講過了，但作為一名教師，作為你們的班主任，我依然希望你們有一個更加美好的前程。」

王老師停頓片刻，看了看講台下的學子們，又道：

「如今期末考試在即，可能有些人不把這次考試放在心上，我清楚你們的想法，畢竟我們的目標在於高考。」

片刻遲疑。

「可除了高考，這個學期的期末考，關係著各大名校的提前招生。」

「按道理，這種事情我不應該在學校中提，可我們班是尖子班，我相信，你們不會甘於平庸。」

「而這次的考試，便是命運給予你們的一個機會。」

在某些特定的時候，雞湯真的能打動人，一位位同學的拳頭逐漸攥緊。

哪怕是面對班主任下課約談的李雲生也是看著這一幕暗暗咋舌，可卻沒有燃起奮鬥的火焰。

他很冷靜，也同樣知曉王老師所提的「機會」指的是什麼。

——「薪火班」。

不同於每個學校中挑選的尖子班，築夢班等，「薪火班」的招生範圍是全國境內。

而且，每一屆的「薪火班」，只會開設三個班級，每個班級的人數不超過50人。

也就是說，每一屆「薪火班」的招生人數，只有不到150名。

雖然面臨危局，可每一屆的考生人數都在千萬以上，對於龐大的基數而言，150人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數字。

由此可見，想要考入其中的難度，根本不在普通人能夠企及的範疇。

李雲生對於自己有著相當清晰的認識，雖然他可以憑藉自己的天賦和努力考上青安中學的尖子班，可若是按部就班地繼續下去，那「薪火班」也是與他無緣的。

而在旁的同學看來，李雲生的實力更是只處於中上游水準，雖然可以在年級一千多位同學中穩定排在前五十的行列，可這並不能代表什麼。

畢竟自青安中學建校起，數百年間，也唯有不過五指之數可以考入「薪火班」這個人人嚮往的地方。

「好了，言盡於此，明天我們將和隔壁二班進行一次實戰演練，都各自準備著。」

下課鈴響起，王老師又簡單講了兩句，收拾收拾教案，便轉身離去，轉身之際，卻也不忘瞟了李雲生一眼。

對此，李雲生也不知該喜還是悲，怎就叫班主任給盯上了。

也不多言，嘆了口氣，對前來打趣的同學們翻了個白眼，也跟了上去。

教室里的氛圍依舊，對於「薪火班」的存在，也不是什麼避而不談的秘密。

卻見同學們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聊天。

「喲，光哥，你不是前幾個月就感靈六階了嗎？這會兒應該感靈高階了吧？這不得給咱學校掙點臉面回來？」一個偏瘦的男生揶揄著拍了拍旁邊高大的同學。

「害，你可別亂講，這進薪火班還得是你，我這實力可搭不上邊。」那高大男生不接茬，可眼裡的躍躍欲試可是半分不減，顯然對於自己感靈七階的實力很是滿意。

能考進這兒的，哪個不是曾被捧為「天才」的人物，肯定不缺乏嘗試的信心與勇氣。

可有人躍躍欲試，也有人黯然神傷，就見那偏瘦的男生眼神暗淡了些。

他又何嘗不想考入「薪火班」呢？早在未來到這個班級時，他也曾不可一世地想著，以他的天資，自是哪個學府都去得。

可自他到了這個嶄新的平台，他之前的一切想法，都顯得那麼天真。

這個世界上從不缺乏天才，哪怕在這個小小的青城，他也算不上什麼頂尖人物。

若論境界，也才是堪堪突破感靈五階，在這個班中，甚至連中游都算不上。

巨大的落差感常常使他感到心灰意冷，可小小的挫折卻也打不倒他，既然沒有這份天賦，安安穩穩地生活，或許也不那麼難以接受。

「說到底，若是論起來，咱們班有希望的，應該也就是謝炳和周曉清這兩人了」

「說的也是，聽說他們都已經在嘗試突破八階的瓶頸了，在期末前步入九階也是板上釘釘的事。」

不知不覺，已有好幾道視線於那幾人身上徘徊。

——

自李雲生跟著王衛華(王老師的真名)出教室起，也有了兩分鐘，辦公室近在眼前，路上卻是無話。

待到了辦公桌前，王衛華拿起保溫杯喝了一口，硬氣的頭髮染了些許斑白，這落入李雲生眼中。

也稍稍引起他的注意，不至於黯然神傷，但畢竟他對這位老師…他還是有些感情。

看著王衛華的沉默，李雲生也知道是等自己開口。

「王老師，我深刻地認識到了錯誤，可也是事出有因，你也知道，我家裡條件不好…」

說著，李雲生拿出兩滴眼藥水悄悄滴在自己眼睛上。

「時常吃不上一餐飽飯…我也是迫不得已…老師你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學生餓死家中吧…」

『青翠鳥可是校園特產，還沒嘗過，真是可惜』李雲生在心中補充了一句。

「行了。」王衛華扶了扶額頭，對這個不著調的學生可是無語。

「想必你也知道，我找你過來不是因為這個。」

李雲生搞怪的表情漸漸淡下，其實他也早有了猜測。

「是那件事有線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