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破除枷鎖
隨著最後一絲電芒略過，天台上只剩下伏在地面不住呻-吟的平民。
林清然長出一口氣，能夠兵不血刃解決問題，自己又能脫離險境，這也算是皆大歡喜的一個結果。
這時，她忽然感到臉頰上傳來一絲涼意。
雖然因為雷霆十字斬的關係，天空中烏雲席捲。
但林清然心中清楚，天空的烏雲並不至於產生一場非自然降雨。
抬頭看去，額頭再次傳來絲絲涼意。
她伸出手掌，不多時，幾顆晶瑩剔透的雪花便落到掌心上，又很快消融成一顆顆水滴。
林清然心知，此時並非隆冬時節，那雪花又是哪兒來的？
舉目望去，不僅是她所在的這處天台，遠處的大街上都已經落下一層白色的細雪。
一陣寒風陡然吹過，將地面上的雪花捲起。
那些雪花還未落了下去，很快被遠處吹來的一股更強勁的寒風，再次高高拋上半空。
此刻不僅細雪朦朧，天地間的氣溫也陡然降低了許多。
窮盡目力，林清然也只能看到朦朧的霧靄，還有白陸釋放出的結界，周圍帶起的一道道勁風。
而大街的盡頭，卻是洛河的碼頭，只是這片碼頭所在的水面上，此刻已經結上了厚厚地一層冰霜。
於此同時，兩道身影正在冰面上快速遊走著，時不時武器交擊在一起，更是濺起陣陣濃烈的寒氣，朝著四周擴散開來。
此刻汪凡心中正在慶幸著，自己做出了一個明智的決定。
英招一族正統血脈之力的作用力下，那種冰寒氣息遠遠勝過自己精神力轉化的那點微弱的寒氣。
河面之上雖然已經結上了厚厚的冰層，但仍舊時不時飄蕩著濃重的水霧。
而手持重劍的馮歸途，在強烈寒氣的作用下，不僅那柄黝黑的重劍已經斑白浸染，周身上下更是布滿了一層冰霜鎧甲。
有幾次汪凡憑藉相位轉移的幫助，手持破魂雙刃成功刺中馮歸途的身體。
然而，黑色短刀卻像是刺中一塊堅硬的鐵板。
除了在冰霜鎧甲上留下了淺淺的痕迹之外，根本無法傷及馮歸途分毫。
更為棘手的是，自己引得馮歸途遠離鬧市，雖然能夠避免傷及無辜。
但是，這條河洛源源不斷的水原力，卻也成了英招血脈最大的助益。
堅冰包裹之下，重劍的長度陡然增加了許多。
配合上馮歸途大開大合的招式，愈發讓汪凡捉襟見肘起來。
如果身在半空低頭看去，此刻的馮歸途彷彿也化身成雪峰之上的守護山神。
那支巨劍每每略過湖面，更是在寒氣原力的作用下，激起碎冰無數。
寒氣侵襲之下，汪凡的眉頭和睫毛上都已經結上了一層冰霜，粗重的喘息更是轉眼便化成了白色的霧氣。
初時他與馮歸途還尚能過招數次，然後在這片河面完全凍結之後，這個戰場就彷彿成了馮歸途的修羅場。
此刻的汪凡，除了拼盡全力躲避重劍的攻擊，幾乎沒有半點還手之力。
而且在與馮歸途過招之後，汪凡愈發覺得馮歸途大開大合的招數，以及接近於暴走的冰寒之力。
現在看起來，簡直就如同一尊滅世的神明。
就在這時，汪凡眼前突然一亮。
想到馮老先生的時候，就不免想到他綿柔的功力，以及在冰霜立場之內，極為迅捷的移動速度。
一念及此，似乎是心有所感，
就連破魂雙刃上，那『冰魄』二字，也浮現了一絲寒芒。
想到這，一種頓悟的感覺立刻襲上汪凡的心頭。
如果說馮歸途能夠在這片冰寒立場之上，對自身的速度做出明顯的加成，那自己豈不是也能夠運用這種能力。
況且，儘管馮歸途的招式剛猛無比，如果仔細去想，卻又與自己當時，跟馮老先生演練時的狀態很有幾分相似。
過猶不及，如果剛猛到了一個極致的程度，那麼勢必面臨頂峰之後的衰敗。
以柔克剛！
隨著這個念頭乍一出現，馮老先生與自己對練時的場景，迅速在汪凡腦海中再次重現。
面對馮歸途劈砍下來的重劍，汪凡這一次卻並沒有躲避，而是與之正面對敵。
這一刻，汪凡的身體隱約出現了一道虛影。
仔細看去白衣勝雪，分明是馮百川老先生的身影。
漸漸地，兩個身影合二為一，汪凡的招數也由剛猛轉為綿柔。
鏘的一聲！
兩人兵器交擊，然而馮歸途手中的重劍卻如同劈中一團棉花，絲毫沒有任何的反作用力。
相反的，手上的重劍在和破魂雙刃接觸的一剎那，頓時有種綿柔的力道，如同一套森蚺巨蟒，爭奪著手上重劍的控制權。
忽地，重劍劍鋒一偏，然後朝著斜下方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落下。
而汪凡卻是背對馮歸途，絲毫看也不看。
左手黑色短刀朝背後掠去，鋒芒更是擦在馮歸途脖頸邊緣處。
嚓！
破魂雙刃和金屬項圈乍一接觸，隨即火花四濺。
那個銹跡斑斑的金屬項圈上，頓時出現了一道明顯的刀痕。
短刀雖然沒有傷及馮歸途的皮肉，可在劃過項圈的那一剎那，馮歸途的身體明顯一頓。
接著，他一手持著重劍直指汪凡，另一隻手指捂住自己的額頭，表情明顯痛苦且略帶猙獰。
看到馮歸途的這副痛苦的模樣，汪凡心中再次大驚。
剛才持刀時那反手一撩，完全是無心之舉，況且他也不想一刀將馮歸途殺死。
可看到項圈上深深的划痕，還有馮百川那痛苦的神情。
一瞬間，汪凡心中頓時好像明白了些什麼。
幾乎在同一時間，白陸在自己的法陣結界之中，卻在幽魂的戲耍之下疲於奔命。
然而就在他心中漸漸浮躁之際，幽魂的眾多分身卻突然消散不見，偌大的空間之中，只剩下了自己那個身著黑袍的本體。
猛然間，幽魂突然噴出一口鮮血。
而這時白陸雖然想要對他痛下殺手，可奈何剛才的精神力消耗幾乎消耗殆盡。
於是，奇妙的一幕出現。
白陸和幽魂都大口喘著粗氣，同時目光警覺地注視著對方。
白陸略一沉思，眼中光芒一現。
他抬手按下了通訊器的按鈕，然後接通汪凡的頻道。
「小凡，你那邊剛剛什麼狀況？」
聽到白陸急促的聲音，王凡也是一驚，微微思索之後他對著通訊器說道。
「剛才我損傷了馮歸途脖頸上項圈，怎麼了？」
白陸眼中光芒一閃，臉上頓時浮現出笑容。
「這就對了，單純依靠傀儡術，幽魂是沒辦法控制馮歸途的。小凡，你注意了，那個項圈之中，肯定有文章！」
白陸的這一提醒，更是印證了汪凡心中的揣測。
略一凝神之後，汪凡的目光再次凝向那個破損的項圈。
「馮歸途，讓我幫你徹底清醒過來！」
隨著一聲低吼，汪凡的身體再次化成一道虛影。
而出於被控制后的念頭，馮歸途則是本能地讓項圈躲避汪凡的攻擊。
兩人交錯之際，果然馮歸途不給汪凡半點攻擊項圈的機會。
與此同時，手中的冰霜重劍，也帶著呼嘯的勁風，朝著汪凡的腰間橫掃過去。
若是這一劍砍中，只怕汪凡的身體就要當場斷為兩截。
然而面對著致命一劍，汪凡卻仍舊沒有躲避的意思。
電光火石之間，重劍已經砍在了汪凡的腰上。
可是隨著身影一陣晃動，重劍砍到的卻只是汪凡殘留的一道虛影。
儘管現在的馮歸途處在被-操控的狀態，但是來自於潛意識的恐慌，仍舊快速蔓延到他的心頭。
「嘿嘿，你中計了！」
汪凡的冷笑聲出現在背後，馮百川再想躲避已然不及。
咔嚓一聲脆響，本已經遭到重創的項圈，另一側也割開一道深深的划痕。
這時的汪凡不僅移動速度極快，身體反應的敏捷程度也提升到了極點。
刀尖堪堪劃過項圈的末端時，汪凡手腕翻轉了180度。
砰的一聲，在刀鋒的作用下，那支禁錮了馮歸途多年的項圈，頓時斷為兩截。
而在同一時間，馮歸途本來如同野獸般的雙眼，立刻變得空洞無神。
接著，他龐大的身軀，如同一座小山一般，轟然撲到在冰面上。
就連那柄重劍，也脫手而出，順著冰面滑向了遠處。
看到自己將馮歸途制服，且還保留住他的性命，汪凡心中頓時浮現出一絲成就感。
他一邊警惕的注視著馮歸途，一邊興奮地對白陸說道。
「老白，那隻項圈被我徹底解決了！喂，老白，你在聽嗎？」
汪凡對著通訊器大聲呼叫著，然而白陸那邊回答他的，只有一陣陣的電流雜音。
忽然之間，汪凡心中突然生出一絲警兆。
莫非，白陸已經遭遇不測？
就在汪凡心中七上八下的時候，白陸的聲音再次出現在通訊器中。
只是，那聲音聽起來，明顯也有些氣力不濟。
「小凡，你要注意，幽魂那傢伙還有后招！」
聽到白陸氣息奄奄的那句話，汪凡心中頓時大驚。
當他再次轉頭看向地面的馮歸途時，眼中頓時出現驚恐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