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忠犬×小狐狸07

轉眼就到了除夕，按照霍家的傳統，霍家的子孫過年都得回老宅住，一直到大年初四才能自由些。

霍庭最不喜歡的就是過年，烏泱泱一大幫人圍著巨大的圓桌吃飯，一個菜跑了，桌子要轉個好幾分鐘才能吃到第二口。

更何況，沒吃幾口就有叔叔伯伯來扯他喝酒，不然就是堂兄弟和他聊八卦，弄得他根本沒心情吃東西，每年的年夜飯他都不怎麼動筷，到了大半夜就折騰家裡的阿姨給他弄宵夜。

今年，他就更不想回去應付那些親戚了。比起吃山珍海味，他更想和姚瑤吃一頓溫馨的年夜飯，然後晚上抱著她睡覺。

「你媽媽打來的電話，快接吧。」姚瑤拿起桌上震個不停的手機，走到霍庭邊上，示意他接電話。

屏幕顯示來電人是老妖婆，姚瑤看一次就想笑一次。哪有把自己母親備註成老妖婆的男人啊？

露台的玻璃屋內擺滿各種健身器械，男人正揮汗如雨，透著蠻力和狠勁的拳頭落在沙袋上，汗水從額角順著凌厲的輪廓往下滴落，漆黑的雙眼因為劇烈運動后呈現出銳利又透亮的狀態。

他胸口起伏，呼吸粗沉，身上不過一件簡單的黑色背心，精赤鼓/脹的肌肉線條暴露在空氣里，令人臉紅心跳。

姚瑤羞赧地側過頭，即使看了很多次，還是做不到習慣。

「不接。你直接掛。」霍庭停了動作，用牙齒咬開手套，手腕一甩，手套飛出去，掉在地上。

「可是你媽媽打來很多次了，還是接一下吧。」

手機一直在震動，對方掛掉之後很快又撥了進來，姚瑤拿著，只覺得像燙手山芋。

「還能有什麼事，就是催我回去吃飯，老宅那麼多人，多的是願意陪老爺子說話的，少我一個又不少。」霍庭不耐煩地隨手掛掉電話，掩耳不及迅雷之勢把姚瑤的下巴抬起來，狠狠烙了一個吻在那柔軟的粉唇上。

姚瑤捂住唇，幽幽嗔他一眼，「流氓。」

「對你流氓不是很正常？」霍庭笑了笑，不以為意，「老子又不看別的女人。」

姚瑤翻了個白眼，嘀咕了句誰管你看不看別的女人。

霍庭擦汗的動作一頓，上前兩步，直接把嬌小的女孩拎起來，放在健身器材的座椅上。

「你怎麼就不管我？」他不樂意了，運動過後的聲音也比平日里粗啞三分，皮膚上冒著熱氣，健康的淺小麥膚色看上去很有野性的誘惑感。

姚瑤咽了咽喉嚨，被他身上強烈的荷爾蒙氣息弄得有些不自在，想推開他，又不敢碰到他露在外面的皮膚。

「說啊，小狐狸，你為什麼不管我？」

姚瑤哭笑不得：「你怎麼還上趕著讓女人管你？你媽天天管你，我看你嫌棄得很。」

「那不一樣，你管我，我就喜歡。」霍庭挑起眉尾，手指屈起，狎昵地勾了勾她的鼻子。

他總是這樣，甜言蜜語一大堆，也不知道是假的還是真的，但聽到這些情話，她還是會不可避免地害羞，心中歡喜。

「可我管你管多了，總有一天你也會煩啊」姚瑤望著他，一雙勾人的眼睛只有澄澈純真，語氣淡淡的，並非是普通女孩的撒嬌，而是真誠地表達她心中的想法。

在這段感情里，她永遠會保持一種清醒，即使是再沉淪，她也做好隨時被他「扔掉」的準備。

這對她來說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

她被母親拋棄過，被父親拋棄過，被朋友拋棄過，所以等被愛人拋棄的那一天，她也會這樣平淡而堅強的活下去，對嗎？

霍庭覺得她這種想法很奇怪，她一天天腦袋裡都塞些什麼？怎麼儘是些對他不自信，對她自個兒不自信的念頭？

「為什麼煩？你不管我就代表你不愛我，你不愛我，我才會煩。」霍庭一字一頓說道。

「小狐狸，自信點好不好？不論是對你自己，還是對我。」

姚瑤怔怔聽著，男人放緩了語速，低聲娓娓道來，像是給她心裡注入涓涓暖流，很讓人安心。

「可我」姚瑤嘆氣，心頭千迴百轉，不知道該如何表達。

「我會努力做得更好的。」最後，千言萬語化作一句承諾，姚瑤堅定地點頭。

霍庭失笑，這都什麼事兒啊？

「你談戀愛還是工作啊？還給爺下保證，那你寫個檢討書，檢討一下昨晚為什麼不給抱。」霍庭悶笑了聲，手指在她細膩的鎖骨上玩得起勁，一會兒揉一會兒捻。

姚瑤輕哼一聲：「你心裡清楚。」

圍著她摸來摸去她根本睡不好。

霍庭眯了眯眼，被她那貓咪一樣的哼聲弄得心裡痒痒的，又深深地看她一眼，他也沒再多說什麼，徑直放開了圈住她的手，轉身朝沙袋走去，撿起地上的手套重新戴上。

姚瑤見他一反常態，也不圍著她粘，也不打破沙鍋問到底，心裡一緊，臉上閃過慌亂。

她起身，小碎步走到他背後，輕聲喊他：「霍庭」

霍庭不搭理她，自顧自地戴手套。

「老公。」姚瑤忍住羞恥，又小聲喊。

霍庭背脊一僵，眼神閃爍幾下，就這樣直勾勾地定在她身上，「做什麼？」

姚瑤指了指他手上的拳擊手套，「你剛剛都打了一小時了，還打？」

霍庭舔了舔唇角，黑眸深下去，「嗯，再打兩小時。」

「不然精力耗不完。」

姚瑤沒懂：「什麼精力？」

霍庭仍然看著她，深色的瞳孔如凝固的墨汁，看得姚瑤手心都快出汗了，他聲音又低又啞，還帶著弔兒郎當的痞壞，「老婆不給抱，不給摸，不給弄，爺不靠運動泄泄火，早晚要憋死。」

「」

姚瑤驀地一下，臉頰如同燒旺的火盆，紅彤彤的。

「我、我」

她雙唇嚅囁許久，因為臊到了極點，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些天他每晚都要抱著她睡，但最多摸她兩下，吃吃豆腐，即使再瘋也會在最後一步停下，硬生生忍下去，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一切都是因為她說沒有準備好，說怕。

他說他不強迫人，等她哪天真正準備好，他才會碰她。

他這樣滾燙的，力氣發泄不完的男人卻能忍下去，忍得再辛苦也絕不會違背承諾，姚瑤看在心裡，也覺得很苦澀。

她不是一個保守的女人，給他，她甘之如飴，但她是真的害怕，害怕那種事。

在她七歲時，她曾見過父親喝醉后在床上抽打母親，母親只能抱著自己，絕望地苦苦哀求，像瀕臨絕望的凄慘的動物，發出一陣陣痛苦的悲鳴。

從那之後，她就對男女之事有了陰影。

「對不起。」

姚瑤眼中蒙上一層霧氣，難過地低下頭。

「？」

霍庭這下是真懵了，她突然說對不起做什麼？

「你說對不起做什麼？你不肯，這是你的選擇，又沒有對不起我。」霍庭在心裡嘆了口氣，這小姑娘就是喜歡認真，什麼事都認真，連這事也是。

姚瑤沒說話，只是睜著淚汪汪的眼睛看他，眸中柔情似水，還怯怯的，輕易地激發出人心底的破壞欲。

「哎。」

霍庭呼出一口氣來，是真覺得要被她玩死了，「你不給我弄，就別勾引老子，老子真要憋死了。」

姚瑤噗嗤一下笑了出來，哽著聲音說：「你好煩啊。」

「呵。」霍庭冷笑，恨不得當即把面前的女人壓在這。

「爺總有一天連本帶利全部收回來。」

他湊到她耳邊，惡狠狠的。

「行了行了，你總嚇唬我。」姚瑤嘴角翹起來，軟乎乎的小手去推他硬邦邦的胸膛。

霍庭嗤了聲，沒等她反應過來，兇猛地氣息就沉沉落下，壓住她所有呼吸。

牙齒輕輕啃嚙著小巧唇珠。

「老婆，先接個吻。」

姚瑤心跳凝滯，在他熱烈如火焰般的氣息中，沉淪到底。

－

除夕那天，霍庭回了祖宅，姚瑤想著他都不在這了，就回去住宿舍也行，可霍庭不可能，非讓她繼續住在這裡，還專門留了司機和車給她，只是李媽也得回去過年，不然就都留給她了。

姚瑤在外地讀書的妹妹也過來了，霍庭就讓兩姐妹一塊住在這。

嵌入式雙開門大冰箱里塞滿了無數生鮮水果，吃兩個星期都沒有問題，霍庭還在酒店給姚瑤專門定了一桌子菜，除夕夜當晚有專人送上門。

兩姐妹看著一桌子豐盛的年夜飯，面面相覷。

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有了過年的感覺。

霍家祖宅在郊外，離城區有些遠，老爺子專門拍了一塊地，請人設計修建了一幢園林樣式的宅院。

據說是風水寶地，能保子孫康健，家族興旺。

霍庭不信這些歪理。

霍庭父親那輩一共有五個兄弟，家裡妯里也多，到了霍庭這一輩，人口就更興旺了，除了他是家裡的獨子以外，其他幾家都有兩三個孩子。

徐晚艷作為長媳婦，今天忙得不可開交，除了要盯著廚房，還要安排過年的各種事宜，一天下來腰酸背痛，等到吃年夜飯時才稍稍消停些，坐下喝了幾口湯。

「大嫂，你這算是有福氣啊。」老五的媳婦兒坐在徐晚邊上，笑意盈盈地起了個話頭。

「福氣？什麼福氣？你這話說的。」徐晚嗔了眼老五的媳婦，怪她這話沒頭沒尾。

「阿庭有福氣啊，找的女朋友又漂亮又有才華，京大的咧。」女人嬌笑兩聲，話裡有話。

徐晚心裡咯噔了下，先是一喜，兒子找女朋友了？終於找女朋友了？

可緊接著，喜變成了擔憂，是哪家的姑娘？千萬別給她找個上不得檯面的女人帶回來，那她真是氣都要氣死。

「聽誰說的。我都沒收到風聲。」徐晚按捺住心裡各種複雜的情緒，面上很是淡然。

「還能誰，我家男人說的唄。」

「聽我男人的口風，阿庭可喜歡這小姑娘了，為了她差點都把蘊空的場子給砸了。」

徐晚心神一凝，蘊空？

「關蘊空什麼事？」

「那小姑娘在蘊空打工啊，阿庭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看上人家的，都不跟老五說一聲，你說，但凡打個招呼，我家老五還不把人好好招待起來，怎麼敢讓小姑娘去做那些。」

這話暗指的意思很明顯了。

徐晚雙眼睜圓，一口氣差點沒順下去。

她抬眼看向桌對面，霍庭正抱著手機，手指在屏幕上飛速敲打，臉上時不時浮現出傻笑。

霍庭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母親在盯著自己。他所有興緻都在手機上，手機的那頭是心愛的寶貝。

【吃完了就去我卧室里的衣帽間看看，有東西放在那】

姚瑤遲疑，打字問：【什麼東西？你落了什麼嗎？需要我等會給你送來嗎？】

霍庭在心裡罵了句蠢老婆，想著給她一個驚喜的，但還是迫不及待告訴她謎底。

【新年禮物！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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