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從只狼來

葦名城，暗道外。

漫山遍野的白芒，在晨曦的光輝中搖曳不止。

「動手吧，只狼！」葦名一心厲喝道，從手握利刃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早已做好死於利刃的準備。

狼緩緩從身後拔出散發著猩紅光芒的不死斬，看著他脖頸處不斷閃爍的紅點，長刀揮舞，為他完成了介錯，也為一個時代畫上了一個句話。

望著身下的屍體，狼的目光平靜，死於敵人的刀口之下，本就是他們這些人最終的歸宿。

「狼……」

微弱的呼喊聲從不遠處傳來，狼仿若硬石雕刻的面龐，終於出現了些許變化，急忙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奔去。

緩緩抱起已經接近昏闕的九郎，取出早已準備好的『龍之淚』與『櫻之花』，小心放入他的嘴中。

「呃……」

九郎望著身前人，嘴唇幾張，但傷勢過重已經連眼睛都要睜不開的他，又怎能說出什麼，最終無力的失去意志。

「小傢伙，好好的活下去啊……」

狼再次拔出了不死斬，只不過這次猩紅刀刃所對之處變成了自己的脖頸。

活著，是一個具有非常吸引力的東西。

但他終究是走過兩世的人，上一世的殘存的三觀還不允許他以一個孩童的性命為代價，苟活下去。

「以人的身份，活下去……」

長刀劃過，神子身上的龍胤同他的身軀一起，化為飄零的櫻花回到它本該回到的地方。

……

「鳴人！鳴人！」一聲賽過一聲的呼喊聲將他從回憶中喚醒。

望著眼前的菠蘿頭男孩，漩渦鳴人問道：「有什麼事嗎？鹿丸？」

「……」鹿丸無語仰天一嘆，對於摸魚這種事情，他信心十足，但也要看和誰比，「放學了，我們幾個準備去野餐，你去不去？」

「去。」漩渦鳴人重重地點了點頭，雖然他已然習慣了獨處，但與人為伴歡聲笑語的感覺難道不更好？

【死亡並不意味著結束，還代表著新的開始……】

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后聽到的第一個聲音，但卻不是第一次聽到，第一世重生到那個滿是不死人的世界時，就已經聽過一遍。

上一世他選擇將活下去的機會留與九郎那小傢伙，除了他第一世培育的三觀不允許他那麼做外，相信自己能夠重生到新的世界也是一個重要的原因。

個中緣由他當然也是好奇不已，上一世已然尋求過，但收穫寥寥，甚至可以說是完全沒有收穫。

不過人生在世，很多東西沒必要搞的那麼清楚。

就像上一世的不死人世界。

要不是親眼所見，任憑他怎麼想，想破了腦袋，都不會相信真的有那麼怎麼殺都殺不死的人、

九郎不死的根源產自櫻龍，或許他不斷重生的根源也類似也說不定。

船到橋頭自然直，反正他不虧不是。

在他看來，人生是一場旅途，旅途的意義並不只在於終點，沿途的風景也是值得期盼的。

「你們兩個是沒有吃飯嗎？尤其是你，鹿丸！」

校門口，金色長發的井野看著慢悠悠走來的兩人，心頭就是一陣鬼火冒。

「……麻煩死了。」鹿丸無語，他怎麼想都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和這麼麻煩的女人成為玩伴。

山中井野、春野櫻、秋道丁次、犬冢牙……漩渦鳴人掃視一圈，幾人的名字一一出現在他的心頭，除了某些因為特殊原因沒能來的人外，他們應該算是村中為數不多敢和他這個『九尾妖狐』交流的人了。

人群的角落處，志乃看了歡聲笑語的幾人，默默地推了推眼鏡。

說是聚餐，不過是換一個地方玩耍罷了，儘管這個世界的小孩異常早熟，但不過十來歲的年齡，又能做出多少美食。

鳴人從腰間忍具包中取出苦無，料理著剛打上來的河魚。

「又要麻煩你了。」秋道丁次抱著一包薯片蹲在旁邊，不好意思地說道。

「沒事。」受上一世的影響，鳴人的語言總是那麼言簡意賅，能用兩個字傳達的內容，絕不用三個字。

幾日前的篝火殘留上，重新生起一堆火。

由於『九尾妖狐』的影響，他很少能從村子的商鋪中買到東西，食物來源也就那麼些，為了解決嘴巴的寡淡，來這種有葷味的地方打秋風就成了他經常做得事情。

「赤丸，沖！」不遠處，牙狠狠地將手中的樹枝丟出，小小隻的赤丸緊隨其後。

樹蔭下，鹿丸百無聊賴地躺著，看著天空已經被染上昏黃的雲朵，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而志乃則蹲在他的身旁，細細打量著沿著樹榦緩緩攀爬的不知名小蟲子。

更遠處，兩個小女孩採摘一朵又一朵的春色，相互比較著自己的插花手藝。

【真好……】

鳴人收回餘光，內心暗暗想到，這種場景在葦名根本就沒有生存的土壤。

九郎那小傢伙應該會喜歡這樣的氛圍吧，畢竟都是差不多的年齡。

「要熟了嗎？」丁次咽了口口水，希冀的目光死死地盯著篝火上的烤魚。

「差不多了。」鳴人看了下焦黃的表皮，用一根剛剛折下的樹枝戳了戳內部，扭頭向不遠處躺屍的鹹魚喊道，「鹿丸，調料！」

這裡作為他常駐的幾個覓食地點，自然會留下一些調料。

鹿丸起身，在一旁的樹洞里掏了掏，取出一些瓶瓶罐罐，有食鹽、有辣椒、有芝麻……

麻雀雖小，但勝在五臟俱全。

從鹿丸手裡接過調料，撒到魚肉上，令人食指大動的味道瞬間撲鼻而來。

「吃東西了！」鳴人對著越走越遠的兩女喊道。

餐布上，除了他剛剛烤制的魚肉外，還有幾小買的一些食品，章魚燒、壽司……

東西與美食佳肴沾不上邊，但野餐感、同伴感的加持，讓一頓簡簡單單的食物變得美味無比。

尤其對鳴人來說更是，葦名的食物，那叫一個一言難盡……

基本上大部分的食物，都只能歸類於『勉強能吃』，再往上評價，就不禮貌了。

連一個柿子，都能被祭奠幫堂而皇之的擺到貨架上，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價格，可想而知，物資究竟匱乏到了什麼地步。

「再過幾天就要畢業考試了，你們準備好了嗎？」犬冢牙突然問道。

「你準備好沒？」鳴人將嘴裡的食物吞咽下去，問道。

「還，還行吧……」牙結結巴巴地回答道。

「沒問題。」鳴人扯下一塊魚肉丟進嘴巴里。

牙：「？？？」

「他的意思是，你都準備好了，那我們肯定沒有問題。」鹿丸翻譯道。

「喂喂喂！鹿丸，你也是吊車尾，說這個話合適嗎？」牙頓時就不爽了。

鳴人聞言，微微一笑，忍者學校教學內容大體分為兩部分，理論知識和實戰訓練。

理論知識部分雖說有點難度，但有著不死人世界的教育打底，再加上他是以成人的視角去學習的，或許比不上小櫻這種理論天才，但也不差到墊底。

殊途同歸，就算這個世界有查克拉這種玩意，但大體的知識還是那麼些。

實戰訓練就更不用說了，上一世他就是忍者，是人的不是人的都打過，和一群小朋友打架，簡直不要太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