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比賽

宏偉的大球場座無虛席，數萬人的歡呼震耳欲聾。

謝葵的位置靠前，視角很好，球場上的球員一舉一動都可以看得很清楚。

謝葵顯得很悠閑，左手拿著一杯可樂，右手拿著進場時花了4歐元買來的三明治香腸，一邊吃一邊看。

「喂，你往旁邊挪一挪，擋到我看球了！」謝葵咬了一口三明治，發現前面走來一個身影，披著黑披風，手上還拿著一把長長的兵器，背對著站在謝葵正前方。

黑披風回過頭，看了一眼謝葵，又轉了回去，蒼白的臉上沒有任何錶情。

「聽不懂？你擋到我了！」謝葵又喊了一句。

「你是在跟我說話？」黑披風又回過頭看著謝葵。

「廢話，你擋住我了，不跟你說話跟誰說話？」謝葵沒聲好氣的說道。

「你能看見我？你是誰？」黑披風臉色依然沒有變化，但陰森森的話中透著一絲詫異。

謝葵側著身子，看向球場，道：「死神先生？禮貌一點，先往旁邊挪一挪。」

死神眨了眨眼，慢慢的往旁邊挪了挪，然後盯著謝葵，道：「能看見我的人，都要被我帶走。我來這裡是要帶走另一個人的，但你很不幸，看到了我，只好請你跟我一起走了。」

謝葵笑了：「帶走我？你可以試試。自我介紹一下，我姓謝，來自華夏，我跟你是同行。」

「同行？」死神一愣，隨即揚起手中的鐮刀對著謝葵揮舞了幾下，沒什麼效果，道：「你是異教徒？」

異教徒三個字讓謝葵很不爽，什麼異教徒，跟他們信仰不同就是異教徒？太沒有包容心了。謝葵面色不悅，指著前排道：「你別搞事情，我只是來帶個人走，二十分鐘后。」

死神臉色變了：「你想帶走坐在前面那個亞洲人？不，不行！那是我的任務！他應該跟我走。」

謝葵淡淡的說道：「準確來說，他是一個華夏人，我是華夏死神，他理應跟我走。」

死神也生氣了，緊緊抓住手中的鐮刀：「我才不管他是什麼人，這裡是歐洲，是伊比利亞，是我的地盤，在這裡就得聽我的！」

「堂堂華夏男兒不用聽你的！不管走到哪裡，華夏人都要葉落歸根。我不與你爭論，誰能帶走他，各憑本事吧。」謝葵看了看時間，比賽還有15分鐘結束。然後把手中的三明治香腸吃完，可樂也喝乾凈，專心看著球場上的比賽。

死神被晾在一邊，有些不爽，卻又不知道該說點什麼。看著謝葵，忽然發現了什麼，死神走到謝葵旁邊，好奇的盯著謝葵。

「你看我幹嘛？看球啊！」

「你是活人？」

謝葵道：「廢話，我當然是活人！我買票進來的，這你也有意見？」

「沒有沒有，我只是好奇，你不是靈體，平時怎麼收割靈魂？」

謝葵看了看死神的鐮刀，笑道：「收割這個詞我用不到，一會你看我怎麼帶走他就知道了。小死神，你級別不高吧？」

死神一愣：「你怎麼知道？」

謝葵道：「你的鐮刀有點小，法力也比較弱。想來地位不高，不然也不會被派來收割這種你們不重視的人了。」

死神看謝葵的眼神有了一絲崇拜：「厲害啊，這都能看出來。可你這麼厲害，為什麼也會被派來這裡？」

謝葵看了死神一眼，道：「我是自己來的。對你們來說，他只是個小人物，但華夏人沒有高低貴賤之分，眾生平等，

每一個人都很重要。不說了，看球，我是花了錢買票來看球的。」

「我……」

沒等死神說話，謝葵已經站起身來了：「傳的好！要進球了！」

「Gol……」現場解說員在廣播里已經大聲喊起來了。

「比賽結束了，絕殺！這票價很超值！」謝葵笑道。

「SomosCampeones.」主隊絕殺奪冠，旁邊的球迷們已經歡呼著衝進球場，幾乎沒人注意到，有個人站起來，又倒了下去。

「來活了！」謝葵說著，向前面一招手。

死神眼睛一花，就看見謝葵旁邊多了一個人影。這就完了？不管了，靈魂就在眼前，不收割怎麼行？隨即提起鐮刀，對著那人影揮舞。

謝葵道：「歇著吧，我已經收了，你割不過去。」

死神接連兩次收割失敗，心情有點喪，點頭道：「大神啊，華夏人果然不好惹，華夏死神更是厲害。」

謝葵身旁的身影道：「死神？我…我死了嗎？」

謝葵指著下面的座位道：「薛顯成是吧？你看看那邊。」

薛顯成往謝葵指的方向看去，只見自己倒在了地上。旁邊有兩個人，其中一個人在為自己做心肺復甦，另一個人坐在一邊，表情失望，應該是發現薛顯成沒救了，然後拿出手機給誰打電話。

薛顯成收回目光，看向旁邊的兩位「死神」。然後嘆了一口氣，道：「沒想到，第一次出國，竟身死異國，客死他鄉，回不去了。」

謝葵道：「我會把你的靈魂帶回華夏，確實是身死異國，但不算是客死他鄉，畢竟你還能回去葉落歸根。」

薛顯成道：「能葉落歸根那真是太好了，華夏人就該落葉歸根！你們倆就是黑白無常嗎，只是這位雖然也是黑衣服，但看上去倒像是西方的死神。」

死神道：「我有一個問題，為什麼你們華夏人都要講落葉歸根？黑白無常又是什麼意思？」

謝葵笑道：「聽說西方人數學不太好，果然名不虛傳。有一個問題，卻問出兩個來。華夏人認為故鄉才是自己的歸宿。生可以浪跡天涯，死自當葉落歸根。黑白無常就是華夏的死神組合，黑白無常的任務就是讓華夏靈魂葉落歸根。」

死神嘿嘿一笑，讓薛顯成感到毛骨悚然。看著謝葵一身白衣，道：「這麼說，大神您是白無常？」

謝葵沒有回答死神，對薛顯成道：「他是西方的死神，我是從華夏來的，你可以叫我老謝，也可以叫我小白。我來了，自然不會讓你被他帶到他們的地獄去。我會儘快帶你回去，你有沒有什麼沒完成的心愿，可以跟我說，我看看能不能幫你完成。」

薛顯成道：「還有這種好事？讓我想想。生前一直遺憾沒到現場看過喜愛的這支球隊比賽，這次球隊時隔十一年有機會奪冠，我能趕到現場看球隊絕殺奪冠，其實是很高興的。」

謝葵道：「的確是一場不錯的比賽。可你也因此喪生。」

薛顯成嘆了一口氣：「當時確實激動了一點。您能把我帶回華夏，我也算沒有遺憾了。只是對不起我的父母，回了華夏，希望能再看一眼我的父母。」

謝葵點頭道：「這個容易。你的身體已經被抬出去了。天色已晚，我們也走吧。」

球場上的球迷還在狂歡慶祝，工作人員並不想驚動他們，已經啟動了緊急處理方案。

謝葵對死神說：「小死神，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死神道：「大神，不是說華夏人都要葉落歸根嗎？我知道有一個華夏靈魂，很久沒葉落歸根了，您去不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