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大逆不道
伴隨著星金色的火花四濺,七星刀應聲折斷···
李肆亦被一道如虎勁力輕易擊退到了場外,彼一時她在踏定之後,腹部衣衫當即寸寸碎裂,一腔熱血緊接飛瀑而出,意識更是蕩然無存、險些暈死過去。
好在,江陽及時飛身到場下,輕提一股暖意撫掌至李肆後背,這才將她從冥冥中拽回了現實。
「怎會是···琉璃手!」
眾位長老之間頓時爆發出了一陣騷亂,他們不敢相信的是琉璃手居然會重現江湖,而這琉璃手的秘籍實為江家內院秘傳之一,天生與江應天修習的《腥神指訣》相生相剋,早在40年前便因某些不可告人的緣由,被上一代家主故意封存在了第一樓的第三層密室之內。
若要說僅僅只在一層待過整整一夜的龔沮仁,僅憑他當時尚未突破鍛體的實力就能獨自踏上第三層,這事···絕無可能。
更別說,三層之上早已布滿了防賊的禁制,若非鎮派長老親手為其解開禁制,哪怕是小小一道鬥氣威壓便能輕易要了一個普通人的性命。
可龔沮仁、他就是這般在莫名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這本琉璃手的秘籍,這難免會令人有點想入非非,眼神也似乎不受控制般紛紛掃往了一處。
而在知情者的眼眸里唯一顯有映射的便只能是江應天了,雖說他似乎總是表現的十分厭惡龔沮仁,然後者畢竟是他的女婿,也是風雷堂的一份子,那···身為風雷堂堂主的江應天會私底下對龔沮仁有所照拂便在情理之中了。
但是,哪怕退一萬步說,這事是人之常情,卻又萬萬不能成為一個人肆意妄為、大逆不道的說辭。畢竟江氏前代族長早有言明,後世永遠不可再度修鍊此一秘籍,否則···活該後患無窮。
而江應天則當著在場所有人的面,以怒拍立柱的方式頃刻間鎮住了全場,卻始終未有將造成此事的罪責攬在自己的身上。他不發一語,自然更加不會承認自己沒有做過的事情,也不會為了顧及龔沮仁而賠上風雷堂的聲望。
於是乎,江陽把自己全部的惡氣全都撒在了此時還愣在了場上的龔沮仁身上,鋪一出手便是迴風飄搖掌的殺招。
但見腥風撲面,龔沮仁也算是逮著機會了,隨即心下一橫、直出雙拳相抵,兩相巨力對撞之下,竟突然爆發出了百重金鐵交擊聲合鳴,亦是撼得自心百里之內鳥獸盡散、人仰馬翻,就連這歷經千載風雨也未有一絲缺損的紫金玉台也頓時斷裂成了三瓣。
「嗚哇!!」
忽聞兩聲呼嚎,台下已然亂做了一團的人群抬頭便見一雙人影相對飛離了台上。一邊是雙手已被無名利刃割傷、鮮血隨之灑了一地的江陽,他在被江應天救下后,顯得怨氣難平,當即與對方吵了起來。
另一邊,當胡吒好不容易穿過混亂的人群、趕到了好兄弟的身邊后,他愕然發覺龔沮仁已然七竅流血、鼻息全無。見此情形,胡吒只得立馬翻掌納氣,妄圖拋下一切隱藏,對眼前人展開全力救援。
然而還未等到胡吒順利鍊氣化丹,冷芊芊便先其他人一步蹲了下來,從手裡一長頸瓶中倒出了一枚碧綠的葯丹,並快速將之捂進了龔沮仁的嘴裡。
「咳~咳咳~」
不一會,龔沮仁活了,難以置信的是他剛剛死過了一刻鐘的時間,到他醒來時,卻只有胡吒和趙萌牙始終陪在了他的身邊,直到他被江陽派來的弟子們架走時,也未見第三個人的出現。
隨後在內院松風堂內,江陽厲聲指出了造成琉璃手秘籍外泄的始作俑者——江應天,以及有關他的十大罪狀,可最後又都被江應天鐵口直斷、給一一駁回了。
當然,或許沒有人會懷疑江應天沒有這個實力有意袒護龔沮仁,可他偏偏就是不袒護自家的女婿,卻也將過去第一樓中發生的種種事端一一道出,助力在場的眾位長老一齊梳理了一下此事的來龍去脈。
首先,琉璃手與腥神指相生相剋、彼此對立,江應天沒有必要冒著大逆不道的風險來為自己培養一個不怎麼像樣的對手。
所以龔沮仁就只能是偶然得到了這本琉璃手的秘籍,而這本原先深藏於三層樓密室之內的秘籍又怎會落在了他的手上,這事恐怕便要追溯到十一年前了。
起因是江陽,還有他的一位愛徒,彼時江陽一心想要趕超江應天的野心已然躍然紙上,於是他在某次機緣巧合之下為自己的愛徒盜出了那本琉璃手的秘籍。
這二人隨後在第一樓內潛心研究起了這本有著漂亮金色花紋書封的高階秘典,只可惜江陽一生練掌,所以並不適合再修拳法。而他的愛徒求勝心切,根基卻是不夠,最終導致其走火入魔,還於某天傍晚失手點燃了書庫,造成了第一樓內的不小損失。
在此事之後,江陽被罰永遠不可再登第一樓,他那徒弟則早已葬身於火海,而他亦被這兩件事同時影響了心境,從此修為上再無進階。
同時,由於救火后樓內場面一度混亂異常,不少典籍因此而失落。或許正是在後人的某次清點過程中,他們偶然發現了一本被大火燒沒了封面的秘籍,並根據自身淺薄的認識將之認作了鐵線拳的秘籍,從而放到了一層樓的某個書架上。
且是由於眾人皆以為琉璃手早已失傳,就連江應天、甚至江陽也未能在初見下認出這本秘籍。
於是乎,通過烈火灼燒僥倖破境成功,並身兼各種奇遇,甚至部分堪稱奇迹的龔沮仁便成了現如今唯一練成了這門絕學的弟子。以上便是松風堂內眾位長老連同家主一同梳理完前因後果后得出的最終結論。
見此情形,雖然江陽還想要揪著龔沮仁不放,但在更多人的勸解下,他不得已選擇了暫時放下。
隨後,江應天喚來了胡吒等人,將龔沮仁帶回了住地。他自己則以關心弟子的名義,甩開江陽跑去了內院看望了李肆的傷勢。
經此一役,雖說此前的勝負顯然是龔沮仁贏了,但他偷學高階武典這件事,多少還是應當給予一定處罰,於是這場勝負便被不了了之了,哪怕結果是他贏了,龔沮仁卻也因此失去了升入內院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