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應急之法
黑衣人:「嗷,給我放開!」
胡吒:「不放,死也不放!」
看這二人撕的開心,龔沮仁順勢蹲在一旁托起腮來,眯著眼、彎嘴角、看他倆撕。
正見一旁來了個熟人,那黑衣人當即吼道:「龔、沮、仁!還不過來幫我拉開這惡人。」
龔沮仁笑答:「我不。」
於是胡吒又道:「別廢話了,快來幫我按住他。」
龔沮仁且答:「這個我也不。」
「啊?」鐺的一聲后,二人同時頓住。
但見龔沮仁站起身來,同時攤開雙臂,示意讓二人起來再說。
隨後,胡吒放開了黑衣人,後者也露了真身,其雖是一副蓬頭垢面的形象,卻仍是趙萌牙無疑。
只是平日里的趙萌牙愛好整潔,怎料到今日摸黑潛回江府,卻是這般亂糟糟的模樣,怪不得胡吒一時眼疾,竟沒能認出他來。
或許是冥冥之中皆有定數,打從龔沮仁知道趙萌牙沒死後,就已料定他必定會回來,然而回自家師門,還需要黑衣蒙面,這樣屬實坐實了趙萌牙拜入江家的動機不純。
對面這樣一個與龔、胡二人相處近一年多的同伴,縱使龔沮仁放得開,胡吒也不會作勢對方損害大夥的感情。
於是乎,胡吒怒而奮起,攜烽火之勢一把揪住了黑衣人的衣領,並直接扯碎了對方的衣領。大罵道:「你到底是什麼人?處心積慮潛入江府又究竟是為了什麼,回答我!」
面對胡吒的質疑,更面對龔沮仁同情的目光,趙萌牙沒有絲毫猶豫,當即伸手指向了第一樓的方向,道:「那,我奉命潛入那裡,偷取一幅圖。」
「老胡,放開他吧。」
聞言后,胡吒鬆開了趙萌牙,卻也想不明白,究竟是怎樣的一幅圖,能夠令趙萌牙在迷蹤林內僥倖脫困后,又費盡心力的潛進來。
由於江府中還有不少通道都被木箱、板車堵滿,以至於趙萌牙不得不出此下策,放火製造混亂,再借混亂偷溜入山中第一樓。且若不是胡吒來的較晚,也不會剛好跟腿腳不顯利索的黑衣人撞個正著。
於是他二人愣是從前院一路拉扯到了後院,胡吒沒用刀的原因後來也清楚了,他就是想抓個活口,正好交差。
反觀龔沮仁卻是憂心起了先前的情形,畢竟趙萌牙交待了自己是從西南面翻牆而入的,那方才出沒的黑影就絕不可能是他。
而現下趙萌牙潛入江府的目的是為了盜取第一樓頂層的一幅圖,正好揭露了另一潛入者的目的很有可能也是為了這幅圖。
且不論這第一樓三層究竟藏匿著什麼,龔沮仁只清楚趙萌牙此去必定危險重重,他想攔,卻是攔不住,到後來也只得跟著一起去。
結果到了白壁山窟的洞門前,趙萌牙突兀的止步了,他攤開雙臂,攔下跟在身後的二人,抱拳道:「此番全皆我之過,二位若還認我這個兄弟,就讓我一個人走吧。」
「啊這~」胡吒頓時更咽,畢竟剛剛他還眼見趙萌牙活了,緊跟著彈淚哭了一路。
相較而言,龔沮仁倒是冷靜的多了,他彼時抬眼望去,看那重雲深鎖的山頭,綠樹林蔭、枝丫亂顫,好似悲鳴一般,分外透露著一股肅殺之氣。再看這就在眼前的第一樓前廳,黑壓壓的洞門已然大敞開來,內里還不斷外泄著令人心亂如墜的冰冷氣息,就好似此非一方門洞而是一張深淵巨口,正等人三人毫無防備的往裡跳。
「龔沮仁,你倒是說他兩句啊,別傻愣愣站著好不好!」
很顯然,胡吒急了,畢竟風裡來火里去,他向來把兄弟看得比命還重,且三人既身為江家的外院弟子,又怎會不知這第一樓內亦是機關重重,胡吒不願趙萌牙去,便是擔心對方。
可龔沮仁卻還要為此刻已然到來的天地異象所驚心,他腦海中的聲音告訴他,此刻他非去不可。正因江應天不在,又或許他在,他在又如何?
只因龔沮仁腦海中的那個聲音告訴了他,趙萌牙此去必定凶多吉少,龔沮仁這才下定決心要跟著一起去,否則江家、第一樓的這趟渾水他是打死也不會參與進去的。
可惜如果要進而說服胡吒就會變得浪費時間,龔沮仁當即氣沉丹田,使雙臂一用力分別揪住了其餘二人的衣領,並將之一前一後分別拋向了不同方位。
在胡吒稍後來襲的怒吼聲中,龔沮仁撒腿就跑,挺一個箭步徑直衝進了第一樓內,緊接關上門,插上銷,再眯起眼來看向懵圈當中的趙萌牙,身姿瀟洒、不應窗外事。
「龔沮仁,你tm給我等著,等你倆出來,看爺爺我不拿刀劈了你!」(胡吒)
「那個,沒事吧?」趙萌牙隨即怪不好意思的顫悠道。
龔沮仁擺手答曰:「沒事的,這裡我比你熟,跟過來,也是因為好奇罷了,順便幫忙帶個路。」
「呃,可我的事,當真與你們無關,我知道你當我是兄弟,這才陪我進來,但我真的不想連累你們啊,我···」
嗷——
「唉,有動靜!」
隨著趙萌牙的一聲驚呼,他與龔沮仁當即就近藏到了立柱後頭的陰影里。雖說此時一層大廳內燈火昏暗,但借著些許光亮,二人還是能夠看見正前方深處、通向二樓的木梯高處,似乎正站著一個人。
可惜的是這人的小腿以上幾乎都籠罩於陰影里,但見對方腳踩的功夫鞋,龔沮仁藉此推斷對方應是一位同門。
而趙萌牙卻是一口咬定對方是張三,那個因重傷瘋掉的張三。
「不會吧,你別隨便嚇唬人啊,張三不是回老家了嗎?又怎麼會出現在這呢!」
說罷,二人又再度緊張兮兮的向深處望去,可若是不看到還好,然而這一望卻是嚇破了二人的心肝。
正巧外頭還突然間電閃雷鳴,一息爆亮之後,二人驚見原來還站著個人的台階上,如今只剩下一隻染血的布鞋,另外滴答滴答著些許或粘稠或惡臭的液體。
然緊接著又是一息雷光閃過,那陳著染血布鞋的場面像是夢幻般瞬息間如煙飄散,可與此同時,四隻黑毫犬足赫然挺立於台階之上,龔沮仁因為打小造就的心理陰影,頓時被它們嚇得個魂飛魄散。
但他還不是最惱火的,實則早些時候,當那裡出現的不在是人,而是一隻染血功夫鞋的時候,趙萌牙就已經嚇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