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這就委屈了?
「太太,您身子矜貴,生日蛋糕去訂做一個就好了,您沒必要親力親為的。」傭人站在身邊說著。
沈曼曼彎著眉梢微笑,「今天是澤乾三周歲生日,我想親自準備一個生日蛋糕,當做送他的禮物。」
傭人感嘆,「先生娶了您真是他的福氣。」
沈曼曼心想,能夠嫁給他,何嘗不是自己的福氣呢?
時間一晃過去了兩個小時,現在是晚上六點鐘,如果沒有應酬,莫紹城應該是已經到家了的。
平時不敢保證他一定會回來吃飯,但今天是澤乾的生日,往年他就算是再忙也會推掉手頭上的事情給孩子慶生。
可今天怎麼還沒回來?
會不會出事了?
實在等不及了,沈曼曼焦急地拿起手機找出莫紹城的號碼。
她剛準備撥出去,門就開了。
看向門的方向,沈曼曼起身跑過去,眼神中帶著幾分驚喜,「紹城,你回來了,我剛要給你打電話。」
習慣性接過他脫掉的西裝,莫紹城意味深長地看了她幾秒,似乎有話要說,想了想又算了。
「澤乾生日,我肯定會趕回了。」莫紹城鬆了松領帶,換上拖鞋朝裡面走。
這時傭人把莫澤乾帶出來,小傢伙直接撲進他懷裡,「爸爸,寶寶好想你,我們去吃飯飯吧,媽媽給我準備了驚喜呦。」
一向不善言辭的莫紹城只有面對兒子的時候才會展現出一點點溫柔,「好,我們一起去吃飯。」
沈曼曼看著眼前的一大一小,嘴角揚起溫柔的笑,她喜歡這樣的氛圍。
很溫馨,也很有家的感覺。
餐桌上,沈曼曼親手做的滿滿一桌的菜肴,精緻美味。
最後,傭人拿出她事先準備好的蛋糕放在正中間,沈曼曼滿心歡喜地說,「紹城,這是我……」
不過話沒說完,莫紹城的臉色就變了,「曼曼,蛋糕是你怎麼準備的?」
沈曼曼一頓,剛要伸出去取蠟燭的手停在半空,「……是我,怎麼了?」
「澤乾還小,吃不了蛋糕,你準備蛋糕不就是故意饞他嗎?」緊接著莫紹城眉頭微蹙又說,「把蛋糕扔掉。」
扔掉?
她辛辛苦苦學習了一周,一次次的失敗,一次次的品嘗,吃蛋糕吃到吐,就換來他一句「扔到」?
沈曼曼的手在桌底交替地攥在一起,生生悶出一手心的汗。
傭人見到氣氛緊張,急忙解釋,「先生,太太事先去諮詢過醫生,醫生說孩子三歲是可以少量吃一點動物奶油蛋糕,只要不過量一般都不會有什麼問題。而且,太太學了一周,每天都跟著教程學習,這個蛋糕就是太太親手做的。」
莫紹城依舊冷漠,語氣低沉,「有這些時間不如多陪陪澤乾,弄這些沒用的毫無意義,扔掉,別讓我再說第三遍。」
小孩子不懂這些,只覺得蛋糕沒了很沮喪,「爸爸,你為什麼扔掉我的蛋糕?」
莫紹城揉揉他毛茸茸的小腦袋,哄著他,「澤乾,爸爸和你講,你還小,吃蛋糕對身體不好。」
「可是爸爸,你回來之前我已經吃過了呀,媽媽給我單獨做了一個紙杯蛋糕,特別好吃哦。」
倏然,沈曼曼只覺得一道犀利的目光射過來,像是利劍一樣。
眼下傭人自然不敢在耽擱,看了看沈曼曼,將蛋糕從桌面準備端走。
下一秒,沈曼曼心底那點不甘心驅使她一把從傭人手中奪過蛋糕,粉粉的臉頰也變得蒼白,「這是我的東西,我才有處置權。」
之後,她端著蛋糕從餐廳離開,直奔卧室而去。
過了好一會兒,莫紹城沒等到她回來,清冷的神色隱約可以看見一層薄霜浮在面頰。
傭人好心提醒,「先生,不如我去叫太太下來吃飯?」
「不必,她的身體自己都不愛惜,還指著誰替她愛惜?不用管她。」莫紹城不再等她,默不作聲地動筷。
晚飯過後,傭人哄孩子睡覺。
莫紹城看著卧室的方向,腦子裡想到方才傭人和他說的話,深思了好一會兒才朝著卧室的方向走去。
門被推開,他全部的視線都集中到坐在地面,一口一口吞咽著蛋糕的沈曼曼身上。
髮絲垂下幾縷,精緻的五官若隱若現,但莫紹城依舊看得到她眼圈裡泛著淚花,那副委屈又不服氣的樣子。
莫紹城靠前,沈曼曼看到他筆直的西褲映在眼帘,努力把眼淚收回去。
「這就委屈了?我罵你了,還是打你了?」他漫不經心地詢問。
是,他既沒罵她,更沒打她。可他把她的心意棄如敝履,狠狠踐踏,倒不如打罵她來得痛快。
沈曼曼像是沒聽見,吃得更大口了,幾乎是用粗暴塞的方式。因為吃得太多,太快,沈曼曼不斷乾嘔起來……
忽然,莫紹城抓起她的手腕拉起來,抬手搶走她的蛋糕,不悅地看著她,「夠了,別吃了。因為一個蛋糕賭氣,沈曼曼,你是三歲小孩子嗎?」
沈曼曼有些狼狽,嘴角都是蛋糕漬,她哽咽了幾秒,認認真真看地說,「紹城,這不是一個蛋糕的問題。」
莫紹城鬆開她的手,態度更加冷漠,只用餘光瞥了她一眼,徑直朝床邊走去。
他坐下,清冷的模樣使得整個人都散發著難以接近的氣質,「那你倒是說說看,是什麼問題?」
沈曼曼難受得要命,彷彿滿心歡喜手捧著自己的心,被他又狠狠碾了一腳。
他不清楚,是因為他從未在意過她的感受。
倘若今天晚上換成了那個女人,他一定不會採取這樣的方式處理。
沈曼曼抓著衣擺,然後深呼一口氣,「算了,沒什麼。」
她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似乎這三年無論自己對他有多好,為孩子付出多少,為這個家犧牲多少,他都看不見。
一直以來,都是她一個人在唱獨角戲。
可又怨得著他嗎?他們的婚姻從一開始就是赤裸裸的各取所需。
莫紹城也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他覺得厭煩了,「其實澤乾不是你生的,你能對他如此,也算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