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 63 章
傅念遲沉住氣,他放慢速度,降落在山林之中。
少年抬手摸了摸肩頭的大白,默不作聲地向前走去,如同正在尋找任務當中的靈獸。
狂獸道人藏到了一棵樹后。
他竭力隱匿著自己的身形和氣息,和檮杌後裔之間的鏈接已經非常明晰了,這個距離他甚至都能直接與靈獸的五感共通,確切觀察到傅念遲的任何情況。
要不要趁機下手呢?狂獸道人腦子裡甚至有念頭一閃而過。
但轉眼他就將其掐滅了。
他完全搞不清罪子的能力水平,貿然下手只會讓自己陷入危險,更何況這裡距離三清閣太近,動靜鬧大把其他人引來就糟了。
狂獸道人可不想引得萬獸宗同三清閣交惡。
剿滅罪子什麼的,既然三清閣都不急,他一個問道期修士就別摻和了。
光是拿到檮杌後裔收集到的眾多情報,就足夠他回去萬獸宗后被宗主另眼相待。
前方的傅念遲突然停住腳步,少年俯下身觀察,似乎發現了靈獸的蹤跡。
就是現在!
狂獸道人當即默念口訣,隨著神識密咒的念出,趴在傅念遲肩膀上的大白彷彿被一雙看不見的手抓住,它驚恐地喵了一聲,拚命用四爪扒住傅念遲的肩頭。
傅念遲猛然一驚,立刻把大白抱住,警惕地看將四周:「誰?!」
狂獸道人按兵不動,只是更快地念動口訣。
大白渾身毛髮炸起,喵叫聲愈發痛苦。
少年神情焦急,他手忙腳亂地安撫著身邊靈獸,然而卻無能為力。
大白終於再也支撐不住,死死抓著他肩頭的爪子驟然鬆開,整隻貓朝著某方向嗖然飛去!
那正是狂獸道人藏身的方向。
狂獸道人做好了接住大白的準備,一旦奪回檮杌後裔,他就立刻動身逃跑。
罪子如今是三清閣的弟子,總不可能一路追著他回到中洲的萬獸宗吧?
白色的身影急速飛來,狂獸道人伸出雙臂。
然而在他即將把大白接住的前一秒,靈獸的身形陡然頓在空中。
大白距離狂獸道人只剩下了約莫三十厘米,毛茸茸的腦袋幾乎貼著他的臉。
在狂獸道人因驚訝瞪大雙眼的那一刻,大白輕盈地扭過身,將屁股對準他的臉,狠狠地一甩尾巴——
扇了他一個耳光。
怎麼可能,它怎麼會不聽自己使喚!
震驚之中,傅念遲已然來到眼前。
少年重新抱住白貓,雙眸緊盯著面前的白鬍子狂野老頭,嗓音冰冷:「你就是那個一直在監視我的人?」
「什麼監視?老夫只不過來找我的靈獸罷了。」狂獸道人當然不可能傻到承認。
「你的靈獸?」傅念遲皺起眉頭,「它是我在路口撿到的。」
狂獸道人:「就算你再撿到,它也是我的靈獸,如今真正的主人找來,也該物歸原主了吧?」
傅念遲:「你要怎麼證明它是你的?」
狂獸道人:「我和它之間連有神契,老夫並不想與你產生爭執,識相的話還是快點將靈□□還於我。」
「我不信。」傅念遲淡淡道,「你說你與它之間有神契,那為何它方才要那樣待你?」
傅念遲指的是大白的尾巴耳光。
「還用不著你管。」狂獸道人慍怒,他再度念動口訣,心知必須速戰速決,時間久了,罪子說不定會搬來救兵。
傅念遲:「既然你我二人都認為是它真正的主人,不如就讓老天爺做個論斷吧。」
狂獸道人迷起雙眼,直覺告訴他這其中有詐。
但檮杌後裔安然蜷縮在罪子懷中,他的口訣似乎失效,又沒辦法趁傅念遲不注意,直接搶來靈獸跑路。
狂獸道人:「你想怎麼做?」
傅念遲:「都說名字是最短的咒,我們以道心向天道發誓,只要你能喊出它的名字,我就相信你是它真正的主人。」
名字嗎?狂獸道人皺起眉頭。
當時強行將檮杌後裔捕獲時,狂獸道人擔心,稍有不慎就會遭受凶獸血脈反噬,不敢與其建立太深的關係,便未給它起名。
到後來隨著神識契約的加固,他使喚檮杌後裔也不需要名字了。
萬獸宗的教典中明確寫道,對待這種擁有著上古凶獸血脈的靈獸,最好不要傾注太多真情實感,當成工具或畜生對待便可。
畢竟誰也說不准它何時會發狂掙脫束縛,屆時如果與其產生感情,只會發生更加殘酷的流血事件。
所以它原本是沒有名字的,直到傅念遲將其撿到。
狂獸道人許多次通過神識契約,聽到傅念遲喊它大白。
只是罪子會提出如此簡單的要求嗎?他難道不知道自己可以通過神識契約和大白共享五感嗎?
不,他是知道的,離開京城之時,昭王爺還故意說錯方向,引開自己。
這其中絕對藏著陷阱。
只是罪子到底在哪裡下的套呢?自己和檮杌後裔之間的契約真實存在,並且狂獸道人非常確定,它並未同罪子結契。
「怎麼,這都在猶豫?看來你果真是騙我的。」傅念遲眼神驟然冷了下去,「哪有這樣搶別人靈獸的?」
「呵,老夫可是它真正的主人,當然知曉它的名字。」狂獸道人將所有線索梳理一遍,確定沒能找出任何可以耍詐的地方。
只是喊一個名字而已,說是用道心向天起誓,但罪子可沒規定懲罰。
於是狂獸道人直接向天道發誓,金色光芒亮起,代表天道同意作為這場約定的見證者。
只是他定下的懲罰非常之輕,失敗了的那個人,會暫時定在原地一個呼吸無法行動。
屆時他就可以趁此時機,將大白火速帶走。
就算失敗了,他也不會有任何損失。
狂獸道人唇角勾起一抹陰笑,他緊盯著傅念遲,一詞一句地清晰說道:「是吧,大白?」
名字被念出,按理說誓約應該即刻生效,但檮杌後裔仍舊躺在在傅念遲的臂彎里,甚至朝他投來了鄙夷的目光。
怎麼可能?難道說名字不是這個?!
狂獸道人絞盡腦汁地思索著自神識契約中探聽的種種,是啊,確實是啊,他從未聽過傅念遲喊起過別的名字!
可為什麼毫無反應?
難道……難道是罪子其實在剛一開始就料到了未來會有這一天,故意給檮杌後裔起了假名字,以此矇騙他?
狂獸道人的冷汗一下子就冒出來了。
這是何等恐怖的心機!
究竟要老謀深算到什麼程度,才能在蟄伏三個多月後,再引得他親自現身,一舉收網?
不,這種可能性實在太小了,倒不如說是罪子其實用了某種特殊秘法,故意動了手腳!
他必須搞清楚是什麼情況,怎麼能有秘法可以限制住他萬獸宗的神識契約?
狂獸道人深吸口氣,強定住心神,他呵了一聲,陰沉地道:「別光問我了,你不是說自己是新主人嗎,那麼,你又是否知道它的名字?」
「我當然知道,畢竟這名字可是我親自為他取的。」
傅念遲冷笑:「你說是吧,大白·弗拉基米爾·史蒂芬奇·馮·雪文·兔。」
金光閃爍在傅念遲頭頂,天道認定了他在這場賭約中的勝利。
怎會如此?!
這是什麼鬼名字啊!
狂獸道人顧不得震驚,便看到一道天雷徑直間從密布的濃雲中劈下,朝他落下!
等等,他向天道發誓的懲罰,不是定住失敗者一個呼吸嗎?
狂獸道人本能地拔腿要躲,然而這時他才陡然發現,自己竟然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定在原地,根本動彈不得!
如果這是方才的誓約在起作用,那落下來的天雷又是什麼?
狂獸道人已經沒有思考的機會了。
天雷轟然落在了他的頭上。
面對如此殘忍的景象,傅念遲忍不住鬆開握著傳音令牌的手,捂住眼睛。
狂獸道人的護身法寶徑直碎裂,他甚至連一聲慘叫都沒能發出,便化作焦炭。
隨著狂獸道人的身隕,大白身上的神識契約自動解除。
根本就沒有什麼特別的秘法,只不過是大白勉強依靠恢復過來的血脈力量,暫時對抗了狂獸道人的命令罷了,這種對抗也只能持續極短的時間。
但已經夠了。
一道人影從焦黑上緩緩站起,正是先前送傅念遲出三清閣大門的同門師姐,白薇。
「哎呀,下手重了,他怎麼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護身法寶還這麼脆啊?」
白薇皺起眉頭,她本來是想把狂獸道人打傷或趕跑的,結果對方現在直接入土了。
回頭要怎麼跟師父交代啊?她真的只是捏了個雷決而已啊!
傅念遲這時才膽戰心驚地將手放下。
看到白薇腳下的大片焦黑,他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雖然在各種小說電影電視劇里見到過太多便當,但眼睜睜看著一個前一秒還活蹦亂跳氣焰囂張的老頭消失在他面前,傅念遲的心靈還是遭受了極大的震撼。
倒是白薇很快從遺憾中恢復,弄死就弄死吧,頂多也只能他太菜了,這下小師弟徹底不用擔心這老頭以後再來找麻煩了。
「小師弟。」白薇溫柔地喊了一聲,「是嚇到了嗎?」
「我以為咱們身為名門正派……」傅念遲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現在的心情。
「名門正派也要以保護自身安全為先,這次也怨我下手重了,但他明顯想對你不利,面對這樣的人,無需有太多同情,以後咱們斬滅魔道,更是不能心慈手軟。」
傅念遲點點頭:「我明白,多謝師姐出手幫忙。」
白薇:「既然事已解決,咱們就回去吧。」
傅念遲和白薇兩人回去三清閣,白薇去向掌教稟報,傅念遲本來也想和她一起,但白薇讓他回去好好休息,準備明天上課。
於是傅念遲就抱著大白,回去了宿舍。
現在,大白身上的禁錮徹底解除了。
仔細想想,狂獸道人既然能如此對待大白,那肯定也虐待過不少別的靈獸,更別提他將大白安插在自己身邊,肯定是想對自己不利。
也沒什麼好內疚的。
傅念遲推門進屋,葉蒼瀾還在躺著賴床,小狼崽趴在他的胸口玩耍。
見傅念遲抱著大白回來,葉蒼瀾問:「解決了嗎?」
「解決了。」傅念遲將大白放在桌子上,「那人直接被師姐轟成渣了。」
「好傢夥,你這師姐也夠牛的。」葉蒼瀾咋舌,困擾了他們許多日子的大問題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被解決,不愧是三清閣啊。
「對了,剛才簡唯楓過來,說明天上課的地點在望沫峰山腳的鳶堂。」
傅念遲:「好,我早上六點就得先去師父那裡練體,估計中午才能回來一趟,你自己在屋裡能行嗎?」
葉蒼瀾笑道:「有什麼不行的,我又不是三歲小孩。」
兩人聊著,烏漆嘛掙脫綁布活動著,傅念遲突然發現屋子裡好像少了點什麼。
他四處看了圈,發現是小蝙蝠不在了。
「巴特曼呢?」
「我中午睡醒就沒再見過它了。」葉蒼瀾從床上起身,習慣性地往床底看去,巴特曼不喜陽光,白天經常在床底的最深處睡覺。
只是這一次,他沒能找到巴特曼倒掛的身影,而是看到了……一個黑色的繭?
「好像有點不對,念遲,你來看看。」
傅念遲聞言也俯下身,趴跪在地上,朝著床底望去。
黑色的繭有兩個巴掌大小,倒掛在他們床底,一動不動。
傅念遲能夠感受到其中屬於自己的氣息,巴特曼多次飲用他的鮮血,體內擁有著源自他的些許魔力。
「可能是又產生什麼變化了吧。」傅念遲摸不準,但直接告訴他大概不是壞事。
就像王府里身為普通人的大家,在吃過他親手做的飯後,體質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增強。
巴特曼也因喝下他的血,翅膀兩次產生進化,甚至還能口吐人言。
正好如今他們在三清閣,這處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無論巴特曼發生怎樣的變化,都不至於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確定巴特曼沒事,兩人坐到桌邊,時隔數日,傅念遲終於重新有了片刻清閑。
趁著意識還算清醒,他拿出清早掌教發給他的傳音靈牌,三清閣的弟子們出門在外,會靠令牌和門宗取得聯繫。
面對狂獸道人時,傅念遲也是瞅準時機用靈牌傳訊給等待在一旁的師姐,讓她出手。
總而言之,這玩意兒的功能很像最原始版本的大哥大。
傅念遲給葉蒼瀾介紹了靈牌的功能和使用方法,只需往其中輸入靈力,激活靈牌中的符文,就可和另一方交流。
而在這個靈牌中,一共印刻了十八道符文,不同的符文會與不同的靈牌產生鏈接。
就像是手機里的通訊錄功能。
葉蒼瀾當然知曉原書當中有靈牌的設定,只不過還是第一次親眼所見。
傅念遲:「也許我們根本沒必要在意原理什麼的,這玩意兒單靠靈力和法印支撐,就能做到最原始的通訊功能。」
葉蒼瀾點頭,他也覺得單靠他和傅念遲兩個人的受教育水平,不太可能根據系統提供的理論知識真的制出來和現實中完全一樣的樣品機。
葉蒼瀾:「到時候應該會上靈器課吧,先把這玩意兒的原理搞懂,說不定能有什麼意想不到的收穫。」
傅念遲:「不用等上課,待會咱就去藏書閣一趟,找找靈器相關的典籍,順便再要一個靈牌給你。」
葉蒼瀾笑道:「突然辦什麼事都變得方便起來了呢,感覺也不太需要我的系統了。」
處於待機狀態的系統突然間響起警報。
什麼?不太需要它了?
好像確實是這樣誒,原本需要它配合宿主完成的主線任務「阻止罪子滅世」,由於傅念遲也是個穿書者,已經不再有進行下去的必要了。
而這兩人身處修仙界中最著名的正道門派,擁有豐厚的資源,也無需從它的系統商城裡兌換物件。
並且它作為系統,面對傅念遲被種下的情蠱,以及大白承受的神識契約,都無法提出有用的建設性建議。
這樣一分析,好像它近期唯一的作用,就是被葉蒼瀾利用著特性,從剿滅天魔的爆炸核心中護住大家了。
系統:【…………】
多麼痛的領悟。
難道說它要徹底變成一個工具統了嗎!
這樣的話等到工作結束,它會不會被主系統判定為消極罷工啊?
系統陷入了深深的擔憂之中。
不行。
也許它確實得做點什麼,發揮自己的作用了!
傅念遲和葉蒼瀾來到藏經閣。
傅念遲諮詢問了管理藏經閣的弟子,來到放置著靈器相關書籍的區域,面對著浩如煙海的古籍,不禁咋舌。
這要是一本本地翻過來,估計手都能斷掉吧。
「師弟想要知道些什麼?」
「我想找些和靈牌相關的內容。」
藏經閣弟子閉上雙眼,思索片刻后抬手一指。
貼著天花板的頂層角落裡飛出一本薄薄的小冊子,落入傅念遲手中。
「還有幾本,請稍等。」
又是幾本各不相同的書籍從書架各處飛來,準確無誤地落在傅念遲手裡,簡直比電影還要炫酷。
「就是這些了,師弟還有沒有其他需要?」
「足夠了,多謝師兄,師兄是把所有書的內容和位置都記下了嗎?」
藏書閣弟子笑道:「是啊,這對我們而言不過是基本功罷了,師弟才剛開始修鍊,可能覺得驚奇,等到修為深了,就會發現自己的記憶力也會有極大增長,不然修士動輒活到四五百歲,又怎麼能記住很久之前的事情呢?」
「原來如此,多謝師兄解惑,這些書我需要何時歸還?」
「這幾本書已與你建立最簡單的連契,何時看完了再歸還便可。」
怪方便的,傅念遲還以為會像圖書館那樣,中途需要回來續借呢。
抱著借來的六本書,兩人回去院子,各自拿了一本翻閱。
雖然讀起來也有點困難,不過比電子技術原理好懂多了,起碼葉蒼瀾看著沒打盹。
傅念遲簡單的翻過一遍,大概明白了靈牌的基礎原理。
每個靈牌本身都有一個內置符文,每次用靈力將靈牌自身的符文和需要聯絡的符文激活,就能夠達到通訊效果。
但問題就出在這上面。
修真界的修士眾多,擁有靈牌的人也數不勝數,而靈牌的大小有限,太複雜的符文會增大刻印難度,這就導致如果想要做到每個靈牌的符文都有所不同,幾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很多修士都擁有著十多個靈牌,方便和更多人進行聯絡。
聽起來麻煩,但修士們已經習慣了如此,他們還有可以儲存物件的納戒,把靈牌全都放進裡面就是了,需要用哪個的時候再找出來,也不費力。
而想要解決這一問題,對傅念遲和葉蒼瀾兩個現代人來說,簡直就像喝水一樣簡單。
——直接給大家發電話號碼就行了。
十一位的電話號碼,如果不算固定的前三位,就能擁有十一的九次方種排列組合,粗略算算,結果大概是二十三億。
足夠修士們一人領一個了。
到時候只需要確定十一種或是更少的基礎咒印,印刻時進行排列組合就行了。
聽起來不算太困難,可以先在三清閣內部搞搞測試版。
手機需要用按鍵輸入號碼,但修士們只需要控制靈力,便能夠完成基礎的印刻,也就意味著,他們其實不用做任何輸入方面的改動。
葉蒼瀾:「到時候還可以隨機撥號,在互不知曉對方身份的情況下,開展網聊,就像互聯網剛剛興起時的聊天室。」
傅念遲眼眸亮了起來。
是啊,這種互相不知道真實身份的線上聊天,肯定會非常有趣。
「明早我去和師父說說想法。」傅念遲擺弄著靈牌,「這個東西只有最基礎的傳音功能,肯定是不夠的,最起碼要能顯示才行。」
「其實最難的還是數據互通,互聯網什麼的實在是個大問題。」葉蒼瀾抓了抓腦袋,「不過也不急,省得步子太大再扯到蛋。」
傅念遲莞爾,他現在還不會刻印,沒辦法和葉蒼瀾實驗,只能暫且放下令牌。
他把書整好了放進抽屜,拿出早上掌教交給他和葉蒼瀾的兩本古籍。
他需要修行心法,而葉蒼瀾得改善體質。
兩人共同坐在窗邊,各自捧著古籍研讀,遇見不太明白的,就用胳膊肘戳戳對方,相互商量著摸索。
一時間傅念遲想起了自己的高中時光,在全然陌生的世界里,有個無論做什麼事都可以陪伴他的人,光是想想,就忍不住流露笑意。
就算是大反派,也嚮往著安寧祥和的生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