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 72 章

葉蒼瀾在一片漆黑中摸索著，他雙手碰到床邊，抬起膝蓋爬上去。

他一直都睡在傅念遲內側，所以想要躺到自己的位置，必須從少年身上跨過。

葉蒼瀾小心翼翼地抬起腿，又回想起還在王府里的那一次。

那時他和傅念遲還沒互認身份，自己半夜醒來飢餓難忍，想要下床去吃藏在床底的糕點，結果壓到了大白毛茸茸的尾巴，誤認為是異形，驚慌失措中直接倒在了傅念遲身上。

少年發出的憋悶哼聲，儘力側開的臉頰，壓抑的呼吸，還有推在他肩膀上的手，到今天仍清晰地浮現在意識深處。

而現在，汲取過傅念遲身上逸散出來的靈力，吃過少年親手做的飯，依靠秘境中採摘的靈草和掌教給的煉體功法，葉蒼瀾的身體狀態相較於從前好了許多，再也不會出現半夜餓得頭暈眼花的狀況了。

葉蒼瀾故意放慢動作，想讓自己儘可能別招惹到傅念遲。

這番舉措卻被少年誤以為是行動不便，傅念遲抬起手，撐在他肩膀處，借給葉蒼瀾足夠翻身的力道。

葉蒼瀾恍然回神，他趕忙來到床里，窸窸窣窣地躺下。

耳邊異常安靜，就連往常會聽到的，屬於少年的呼吸聲都消失不見。

傅念遲在刻意控制著呼吸，放輕，再放輕一些。

任何一絲一毫的聲音，都會讓他覺得情況有那麼點尷尬。

他剛剛和葉蒼瀾接吻了。

也不能算是接吻吧，畢竟只是最單純的相帖，連磨蹭都沒有。

對於在各種電影電視劇里看慣了主角用舌頭狂甩對方嘴唇，動不動就來個法式濕吻的現代人來說，簡直純情得就像小學生談戀愛。

但傅念遲的心，還是亂了。

比起生理上的觸感刺激，心理上帶來的震撼要更加明顯。

這是葉蒼瀾主動提出的要求。

看似是某種自我犧牲，因為確實緩解了他情蠱的癥狀。

但傅念遲可不是傻子。

如果葉蒼瀾對他感覺到厭惡，是絕對不可能主動提議並且實施的。

並且，他情蠱又不是頭一回發作了，雖然會非常痛苦，可撐上個一夜等到仲孫縱回來，也不是不行。

他很想扭過頭去問葉蒼瀾，你是不是對我有別的想法。

可這樣直截了當地發問，似乎會讓情況更加複雜和尷尬。

無論葉蒼瀾承認與否，傅念遲都不知道該怎樣反應才最恰當。

要裝作無事發生嗎？

傅念遲覺得不太好。

他心裡像是有根羽毛在不斷搔著，慫恿著他去靠近，去試探。

怕不是連明早都忍不到，傅念遲就能被那發酸的瘙癢折磨瘋。

他在黑暗中睜著雙眼，盯著上方的天花板，控制呼吸的輕重。

靠近葉蒼瀾那邊的左手，悄無聲息地向著側旁挪動。

他倆睡在同一張床上，但各自蓋著各自的被子，主要是傅念遲睡覺實在太不老實了，剛開始就因為搶被子，害得葉蒼瀾發過高燒。

指尖鑽入另一床被子的邊緣，葉蒼瀾的被窩比他要涼一些。

傅念遲停頓了片刻，等到做好萬全的心理建設，才繼續向著深處進發。

他碰到了葉蒼瀾的手臂。

天氣已經在逐漸轉暖，兩人晚上休息只穿著輕薄的裡衣。

其實傅念遲在現代，從來都是裸睡，身上只有一條褲衩，他總是覺得穿著睡衣會有種禁錮感。

但現在他和葉蒼瀾同床共枕，只能把衣服穿上，好在時間一久，也慢慢習慣了。

被傅念遲碰到的瞬間，葉蒼瀾的胳膊猛地一抖。

傅念

遲順著他的手臂線條一路向下，隔著一層薄薄的衣料，清楚感覺到葉蒼瀾的緊繃。

最終，他碰到了葉蒼瀾的手背。

帶著幾分遲疑地，試探地朝他掌心過去。

還沒等傅念遲完全探入，他的手就被握住了。

葉蒼瀾掌心裡出了一層薄汗，些微濕意被傅念遲的手指清晰感知。

他感覺到對方翻了個身，面對著他，然後拽著他的手，按在了胸口的位置上。

心跳正如實地傳來，竟是那樣急促。

一瞬間傅念遲都有點被驚到，他下意識想要縮手，卻又在理智回籠之時，生生停住了。

他感受著葉蒼瀾的心跳，有那麼幾個瞬間，屬於兩人的節拍完全重合。

然後葉蒼瀾靠近了。

溫熱的吐息撒在臉頰，何方才雙眼緊閉時如出一轍。

但現在的傅念遲不用催眠自己。

要躲開嗎？不要躲開嗎？

到底是要？還是不要？

但對方沒有給他繼續糾結的機會。

唇先是碰上了他的鼻尖，徵求同意般停留片刻。

傅念遲沒有躲。

雖然他知道這應該是自己最後的躲避機會了。

他下意識摒住了呼吸。

然後，那個吻向下，落到了他的唇上。

開始時是和先前一樣的單純相貼，但很快葉蒼瀾似乎不滿足於現狀，輕輕在他唇上咬了一下。

「……唔。」

倒不痛，就是……很奇怪。

原本就激烈跳動的心臟一下子縮緊了，將更多的血液泵向頭腦，讓傅念遲整個人都暈暈乎乎起來。

明明只是個再微小不過的動作，怎麼就有如此大的威力呢？

傅念遲明白，在他並沒有討厭，反而還因此頭暈腦脹時，所有的疑問都已經被解決。

被情蠱壓制著的感情，正艱難卻倔強地冒出頭來。

是從什麼時候呢？就連傅念遲自己都搞不清楚。

他和葉蒼瀾待在一起的時間很久，足以引人深思的細節實在太多，以至於都想不到哪個才是最關鍵的。

就這樣一點點的，開始被對方牽動。

也許這就叫日久生情？

沒有回應就是最好的回應。

葉蒼瀾開始了他的下一步，輕咬著少年柔軟的嘴唇，然後嘗試著向內里探索。

傅念遲渾身一下子繃緊了。

……好奇怪。

傅念遲作為母胎單身的男大學生，此前一直都挺嫌棄各種影視作品里動不動就親得□□，滿臉享受的劇情。

不就是嘴碰嘴嗎？能有什麼感覺啊。

而此刻，他才真正意識到，原來真的會有感覺。

不只是因為嘴唇相貼，舌尖正被人生疏的挑逗。

而是源自心理層面的強烈快感，將他全身所有細胞都調動起來。

正在被握著的手，噴吐在鼻畔的呼吸，還有來自葉蒼瀾的笨拙親昵，都讓他無法抑制地顫抖起來，甚至攥緊了葉蒼瀾胸前的衣襟。

想要回應。

傅念遲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做，只能遲疑著，去反過來觸碰葉蒼瀾。

就是這一下，彷彿撥動了某個奇妙的開關，讓葉蒼瀾這段時間裡壓抑著的所有情緒怦然爆發。

糾結，彷徨，嫉妒，焦慮……所有完全稱不上好的情緒，全都如煙花般轟然炸裂，在消失之前成為璀璨光點。

葉蒼瀾用手肘撐起身，自上而下地親吻著傅念遲，方便更加深入。

嘴巴正在被侵佔，甚至因此忘記了還可以用鼻子呼吸。

傅念遲在憋悶之中按住葉蒼瀾肩膀，這是身體下意

識做出的反應，他還擔心時間久了，葉蒼瀾胳膊會酸，然後再一個撐不住砸到自己身上。

類似的事先前又不是沒發生過。

然後……

傅念遲睫毛輕輕顫了顫，他睜開雙眼，將魔力凝聚。

黑暗中的景象變得清晰，他看到葉蒼瀾近在咫尺的容顏。

對方的眉頭甚至都在皺著，顯然也萬分緊張地拿著勁。

傅念遲突然就放鬆了下來。

是啊，主動做出剛才的那些舉措，對葉蒼瀾來說，肯定也經歷了許多內心鬥爭吧。

將窗戶紙捅破，是個很需要勇氣的決定。

而葉蒼瀾把這個任務接了下來，讓自己只需要作出決定。

他的決定很簡單。

傅念遲縮回按在葉蒼瀾胸口的手，指尖不再能夠感受青年的心跳，但很快，又重新觸摸到了更加灼熱的溫度。

因為他將其貼在了葉蒼瀾頸側。

然後向後摸索，放在後腦處，力道溫和卻不容抗拒地按了下去。

吻被傅念遲以特別的方式主動加深，雖然整個過程單從技巧上來說，絕對算不上美妙。

不知過了多久，才終於分開。

身體的其他部位也產生了微妙的變化，傅念遲不免窘迫，好在周圍一片漆黑，葉蒼瀾應該察覺不到。

青年摸索著，指腹處上傅念遲濕潤的唇瓣。

讓傅念遲想起了曾經做過的一場夢。

夢中他含住看不清面容的另一人手指，而此刻，他輕輕啟唇，就將夢境映入了現實。

葉蒼瀾的呼吸一下子滯住了。

察覺到對方的渾身僵硬，傅念遲忍不住彎起眼眸。

他用牙齒輕咬著葉蒼瀾手指，同時趁著對方發愣的功夫，手臂和腰間猛然用力。

一時間天旋地轉，兩人上下顛倒，變成了葉蒼瀾被傅念遲壓在身下。

少年跪在床上，不讓自己的全部重量壓在葉蒼瀾身上，他還叼著葉蒼瀾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咬著。

現在還能做些什麼？

這就觸及到傅念遲的知識盲區了。

嗯……把手伸進葉蒼瀾衣襟里去？

摸摸他？

可會不會有點太快了啊。

思索之際，窸窸窣窣的聲音從側旁傳來，傅念遲猛然意識到，屋裡除了他和葉蒼瀾，還有別的生物在。

他扭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只見大白正蹲在窗戶邊上，用屁股對準床的方向，擺足了非禮勿視的姿態。

狼崽不明所以地想要扭頭，被大白一爪子拍在腦殼上，只能委屈地趴下。

好像確實不太適合做些別的了。

傅念遲卸了手臂上的力道，他背朝下地倒在床上，這下變成了他躺在裡面，葉蒼瀾在外面。

「睡覺嗎？」身邊的青年輕聲問道。

「睡吧。」傅念遲重新閉上雙眼，不過這一次，他毫無顧忌地伸出左手，用指尖碰著葉蒼瀾的胳膊。

只是這樣小小的身體接觸，就足以帶來安定的滿足感。

睡覺時傅念遲不會纏著綁布，烏漆嘛從蜷縮的狀態中伸出，親昵地纏住葉蒼瀾手腕。

如同鎖鏈一般，將其佔為己有。

傅念遲知道，那寄生在他手腕內側的觸手，其實已經成為了他身體的一部分。

急促的心跳許久不肯平息，方才的種種在腦海里反覆重現。

說起來他還真要感謝情蠱。

不過要是沒這回事兒的話，也許他早就清楚明白自己心中真實的想法了。

翌日清早，傅念遲竟然是自然醒的。

睜開雙眼，他並未感覺到絲毫困意

，似乎今晚的睡眠質量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頂峰。

他側過頭，葉蒼瀾無知無覺的睡顏映入眼帘，這是傅念遲每天醒來都會看到的光景。

屬於昨日的記憶回籠，臉上又有些隱隱發熱，傅念遲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人類總會對第一次印象深刻，但也許自己的初吻分享給了葉蒼瀾，並不是件好事。

因為情蠱還在他身上。

等到下次發作，失去理智的他該不會惱羞成怒，想要把葉蒼瀾弄死吧？

雖然聽起來離譜，但這事兒確實極有可能發生。

傅念遲盡量放輕動作地起了床，他從葉蒼瀾身上跨過去，赤著的雙腳踩到地面，穿上鞋子。

昨夜的黑暗中，他們倆好像誰也沒有明白地說出來。

不過都無所謂了。

傅念遲對已經醒來的大白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獨自一人出了門。

他還得去落語峰找掌教煉體。

經過為期一周的洗髓，傅念遲的身體狀況被調整成了最佳，如今只需勤勉練功即可。

「不錯，看來休息了一天，狀態調整得更好了。」結束之時，掌教滿意地點頭。

傅念遲今日比以往都要帶勁，從前大清早來到他這裡，嘴上雖然不說，臉上可都是一幅生無可戀的表情。

傅念遲明清楚，這可不是昨天放假的緣故。

他血管里流淌的費洛蒙和多巴胺還有許多殘存，甚至因為想到不久之後去講堂上課，要和葉蒼瀾見面，分泌出更多。

昨晚黑燈瞎火的，他能看見葉蒼瀾，但葉蒼瀾看不見他，營造氛圍的同時也避免了一些尷尬。

不知道今早見面，情況會如何。

傅念遲離開之前，掌教給他說了靈牌的消息：「你昨天提的事，為師已經和靈器閣商量好了，第一批成品明天就能做出來，到時候你也拿著試一下。」

「好快啊，辛苦師父和靈器閣的前輩們了。」

「無妨，為師也希望這樣的創新，能讓門宗變得更好。」掌教頓了頓，又道，「念遲，如果以後再有什麼好主意，可以儘管給為師說。」

經過這段時間以來的相處，掌教徹底確定了身為罪子的傅念遲本心不壞，甚至可以稱得上純良。

也許是讓他走入歧途的事件還沒發生，也許是命運已經被意外改變。

無論哪種情況都算好事，掌教下定了決心，他定會好好教導傅念遲，用盡一切努力避免預言的發生。

「好嘞。」傅念遲答應下來，「那弟子就去講堂上課了。」

望著傅念遲歡快的背影消失在視線盡頭，掌教嘆了口氣，露出一抹笑容。

在傅念遲剛開始找過來之時，選擇冒險幫他一把，真是不錯的決定啊。

傅念遲來到講堂，放慢了腳步。

一想到馬上就能見到葉蒼瀾，傅念遲還有點緊張呢，對方會用什麼表情面對他？

他邁入講堂之中。

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窗邊位置上的青年。

對方似乎也在等他，在傅念遲進門的瞬間，兩人視線相觸。

傅念遲發現，葉蒼瀾似乎下意識地閃躲了一瞬。

看來覺得害羞的不只是自己。

傅念遲對他笑了下，他走到自己的位置處，也就是葉蒼瀾的身邊坐下。

離上課還有一段時間。

「吃飯了嗎？」傅念遲輕聲問道。

葉蒼瀾點頭，今早他醒來就發現身邊沒了人影，甚至連少年的體溫都已經消散，頃刻間陷入了失落之中。

雖然他知道，傅念遲肯定是早起上課去了，可內心深處仍舊有種難以形容的焦慮，葉蒼瀾想了許久，才找出比較合適的形容。

好比狗血里女主和霸總***，結果第二天醒來發現身邊空無一人，那種被拔□□無情的焦慮。

不過區別在於，他倆昨天確實沒幹啥過火的事。

他也不是女主。

一時間兩人都不知道該在說些什麼，平時也會有各自安靜等待上課的時候，但今天，沉默似乎多了幾分欲蓋彌彰的味道。

別慫啊葉蒼瀾，昨天不都幹完了嗎？怎麼今天又開始扭扭捏捏了？

葉蒼瀾給自己打著氣，他回憶著影視劇里霸總的形象，十分霸道地握住傅念遲的手。

傅念遲只是低頭看了眼，耳尖有些泛紅，他在緊張，卻也覺得不能被葉蒼瀾給比下去。

於是傅念遲用更為霸總的氣勢，伸出自己剩下的另一隻手，用力按在葉蒼瀾耳邊的牆上，做了個相當標準的壁咚。

他甚至還低笑一聲，故意壓低聲音道：「滿意了嗎？」

葉蒼瀾的唇角瘋狂抽搐，最後實在忍不住，笑出聲來。

余清雲和簡唯楓在這時走進講堂。

兩人進門就齊刷刷地看向傅念遲和葉蒼瀾。

在三清閣的第一個假期對師兄弟倆來說，簡直稱得上驚心動魄。

他們從小黃書里收穫了嶄新的知識，也因此失去了一些東西。

比如說顏面，比如說三觀，比如說純潔。

而傅念遲，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簡唯楓從蛛絲馬跡中察覺到傅念遲可能懷孕，因此對他更加關照，余清雲看在眼中認為簡唯楓暗戀傅念遲，為了不讓師兄陷入到畸形扭曲的戀愛關係中，向慕容芷棋借了書。

結果不小心搬錯箱子，簡唯楓看到箱中的龍陽黃書，誤以為余清雲是在向他公開性向，他絞盡腦汁地思考究竟是誰俘獲了師弟的春心，最終將目標鎖定在了傅念遲身上。

然後就是慕容芷棋發現搬錯書了，一腳踹門進來，看到他倆正在「汲取新知識」，場面一度非常混亂。

慕容芷棋甚至以為，他們倆是迫於師兄弟身份關係不敢公開關係，來了一場「他愛他，他也愛他，他被認為愛他，其實他不愛他，他也不愛他，他們同樣也沒在愛」的情感糾葛大戲。

而整件事最為神奇的地方在於，身為導火索的傅念遲全程什麼都沒做。

看到傅念遲和葉蒼瀾親密的行為舉止，簡唯楓就想扶額。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他昨天復盤時甚至覺得能搞成這樣，該不會是大家的腦子都出了點問題吧。

慕容芷琪也已經到了，她假裝成無事發生的樣子，只是朝余清雲和簡唯楓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倆一定要保守秘密。

不用慕容芷琪說，兩人也會做到的。

畢竟真要說出去了，會尷尬到還不如死了的是他們三個人啊！

上課鈴打響，講師來到課堂。

往常聽課傅念遲非常專心，他知道修仙者們的任何知識對自己而言都非常寶貴，萬一日後真會出現什麼在世界意志的作用下，把劇情撥回正軌，自己迫不得已成為大反派的情況，他好歹也得做到知己知彼。

可今天，他卻完全不能專註精神了。

注意力總是不是控制地跑到葉蒼瀾身上，對方任何微小的舉動都能讓他順利走神。

明明只是很普通的調整坐姿，翻一頁書，或者提筆寫字，都能迅速把自己的心神從講課上拉回。

每每他偷摸著想要看一眼對方情況，都會對上葉蒼瀾同樣看過來的目光，視線交匯，再匆忙地錯開。

倒是有種別樣的刺激和樂趣。

特別是次數多了，葉蒼瀾便偷偷摸摸地把手從桌下伸過來，勾住他的手指，捏捏指尖，蹭蹭指腹，做著各種親昵而隱秘的小動作。

傅念遲右手擺在桌上握筆，左手藏在桌下，和葉蒼瀾一起搞著事情，一心二用，能像從前那樣認真聽講才怪呢。

怪不得讀中學的時候，老師家長們都說早戀會耽誤學習。

傅念遲覺得有點好笑，他明明已經二十一歲了哎！怎麼還表現的像個高中生？

還好在這裡不會出現講師發現他倆眉目傳情，氣得吹鬍子瞪眼，把他們揪出來訓斥早戀行為的情況。

誰會想到看似恩愛的昭王和昭王妃成婚數月，現在才開始談戀愛呢？

一整天的時間過得飛快，然而傍晚臨近放學，傅念遲卻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他開始想要掙脫葉蒼瀾的手，並且對此感覺到了厭煩。

就算自己是個三分鐘熱度，到手就會失去興趣的海王，也不至於這麼快吧？

傅念遲很快就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他體內的情蠱正在作祟，拚命在心中叫嚷著：

你怎麼能和別人如此親密，你最愛的人應該是自己才對！

而且！而且為什麼要讓那麼孱弱愚蠢無能的人觸碰你完美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