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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躊躇的放慢了腳步,遠處的人影即使緩慢,卻也漸漸的清晰起來,這麼冷的天氣,她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一個看起來柔弱的女子,為何要穿得這麼單薄的在了無人煙的假期的校園裡被冷得直跺腳卻依舊堅持?他的腦海里迅速過著這些問題,也許,自己只是想太多了。這可不是那種在街上稍微停留一會,露出細微難堪表情之後就會有人上來噓寒問暖的國家,多管閑事在這裡可是會吃不了兜著走的。
想到這裡,他再次加快腳步,準備快速通過路燈下的那個拐角,回到自己溫暖的床上。可是當他快要通過拐角的時候抬頭一撇,和這個女人彼此立馬認出了對方,陳建民有些訝異,這小惠怎麼會在這個時候以這種形象出現在這裡?「老陳!你怎麼還在這裡?不是說在外婆家嗎?」
她首先打起招呼來,實際上雖然只隔了十幾米的距離,但是若陳建民沒有眼睛「不老實」,小惠應該認不出來他。
顯然她是被冷到透心涼了,說話都似乎在顫抖著……
陳建民本應該匆匆忙忙的奔回寢室的,但是眼前這個同樣瘦削的身影讓他無法忽視,首先她的動作大老遠就讓人感覺到自己快被寒冷傳染一樣,然後,就是最重要的,大老遠,他也能看得出來她穿得很性感。要說一個心理和生理都健康的男性路過性感尤物的身邊,怎麼不多看一眼?這規律當然同樣適用於他,他似乎從不曾否認自己也算是一個**之徒……
可這**之徒多看得一眼,就給自己帶來不少麻煩。他有些不敢相信的走近小惠,她穿著一身米灰色的職業套裝,西裝短裙那種,外邊是一件中長的羽絨服大衣。內里是襯衣配馬甲,雖然服裝質感很不錯,可是在這瑟瑟寒風中無處不顯露出單薄,空蕩蕩的感覺。她的下身穿著一條短裙,實際上,陳建民認為這就是一條小短褲而已。枯瘦如柴的兩根骷髏棒子幾乎是紅果果的裸露在外邊,要知道,在這樣雨夾雪的夜晚里任何絲襪都沒有哪怕是一丁點的作用,還有那雙紅彤彤的恨天高,小惠以這種形象出現的確怪異的很。
幾乎是走到面前,他才結束對小惠的打量,或者說毫不掩飾的欣賞這雖然不合時宜,卻真心不錯的性感:
「這麼冷的天,你在這兒站著幹嘛?還穿這麼少?小惠你這樣很難不讓我懷疑你的兼職到底是在做什麼啊???」
即使到了這個地步,他依舊不忘記和她開開玩笑,面前這個臉被凍得發紫的可憐的小妹妹,萬般無奈卻又憤憤不平的回答道:
「對啦!我就是去出賣色相啦!而且出賣色相都沒人要!」
說完就側過身去繼續跺腳,看著前方那一陣陣深不見底的黑暗,似乎發出了一陣陣的嘆息……
陳建民似乎聽出了小惠心中不悅,但怎麼都不願相信是因為自己調侃了她兩句才會有這樣反應,初中的時候她可是出名了的好脾氣,就沒有和她處不到一塊的人。所以他認為小惠之所以會有這麼一連串的略顯反常的反應,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他轉**度和語氣,又問:
「怎麼了?這麼冷的天氣,還不快點回家?不怕著涼,家裡人也要擔心你的。」小惠默而不語,嘴裡發出一陣陣哼哼的聲音,有點像寵物狗生氣或者傷心的那種反應,不過她也慢慢把自己轉過來對著陳建民,看著眼前這個慫成一團,被冷的虛著雙眼的男人,她卻不由得噗嗤一笑,立馬又帶著氣憤的說道:
「都是那個英語培訓學校惹的禍,說什麼要針對辦公室的白領搞什麼培訓產品,在前邊的廣場門口做了大半天的拓展活動,下午開始到現在,自己員工叫來還不夠,還要把我們幾個打工的大學生拉過來抽壯丁。這都算了,還是說什麼面對辦公室白領,精英,穿著就要有職業范,還不就是讓我們這些女同胞露大腿來賺眼球?冷死人了……」
陳建民聽著,覺得又好氣,又好笑,生活艱難。
「好不容易工作結束了,可你卻又在這路燈下直跺腳,難道還嫌被冷得不夠?等等,或者說,這麼漂亮的一身打扮,等不及要讓男朋友看看,希望得到他的讚賞?」
小惠的眼神充滿了鄙夷,看得陳建民往後一退,更加用力的拉扯衣服裹緊自己的身體,似乎這眼神帶著絕對零度般的寒氣,若不躲開,立馬成冰雕。
呵呵
這笑聲真讓人感到無奈。
「若是有男朋友來接我,求之不得啊!可是就是沒有啊!你看看。」
她瑟瑟的伸手指著一片黑暗的方向,似乎害怕將手伸出都會被凍僵似的:「回去路上一個路燈都沒有了,不知道怎麼搞得,前幾天才聽說搶人呢!我不敢走……」
她的語氣明顯越來越弱,低下看著自己鞋尖,臉上一副委屈又害羞的表情。原來是這樣,的確很麻煩。天氣這麼冷,但是一個路燈也沒有的道路,實在是有些危險,大過年的,什麼壞人都出來找過年錢了。這段時間治安不好是神州大地四海皆準的傳統特色。
「那你怎麼不叫家裡人過來接你?」
他四下張望,他知道不可能看到來接小惠的人,即使看到也認不出來,他只是想象確認周圍是不是真的那麼危險,又或者是想要以行動支持剛剛自己的問話,又或者只是一個隨機動作,沒有任何意義。就算他看到什麼,也不知道是什麼……
「剛剛給我姨媽打過電話,她說叫姨爹來接我,不過才出門,還有一段時間,我正在想應該到什麼地方卻躲一躲,似乎在下雨夾雪了,真的好冷。」
他能看到小惠的腿在陣陣發抖,特別她的腿又細又長,真諷刺,本來挺好看的,這顫抖起來卻越發的明顯,像是整個人正在發生一場地震般,岌岌可危,卻又像在狂風中飄零的落葉,風雨飄渺。小惠抱著自己的身體,不再說話,如同節約著每一點的熱量來保持體溫般,這場景看了真讓人心生憐愛。
陳建民開始左顧右盼,當然他自己也意識到這個動作表示自己在有些糾結的思考,想了一想:
「不如這樣,你和我到寢室下面等一等,我上去給你拿件衣服拿條褲子,你穿上衣服褲子,我送你回家去。」
「這,不好吧???」
小惠聽到陳建民的話,有些驚訝,似乎自己聽錯了,不過她又很確定陳建民說了什麼,不管怎麼說,這句話當然就是這種狀況下的最佳回答。
「什麼不好啊!看到同學快被冷死了卻見死不救,這才不好吧!」
說著便幫小惠提起包,徑直往寢室走去了。小惠一陣遲疑,小跑一路跟上了他,寂靜的空氣中,只有簌簌風聲和高跟鞋的聲音,冰冷的地面彷彿被鞋跟打出一個個布滿裂紋的小洞。
空曠的寢室大廳依舊寒冷,不過少了雨夾雪和宛如陣陣冰刀的冷風,的確要好很多。小惠坐在冰冷的鐵條椅上,座板冰冷,她的小短裙根本擋不住四處串過來的寒意,冷的她將兩隻腳緊緊的絞在一起,力量之大,那感覺,彷彿兩根腿都快要被崩斷了一般。
陳建民胡亂的翻出自己在衣櫃里的衣服,動作顯得有些慌亂,像電影裡面尋找著什麼關鍵物品一般,找到一件小號的羽絨服之後,他自己都禁不住笑起來——所謂美女,就是有這樣的魔力吧!?
他的思維並沒有混亂,但同時他也承認,小惠今天的整體形象,的確在他幫助她這一點上有這推潑助瀾的效果,若是一般人,難道自己就會袖手旁觀?對同學或朋友可做不出這樣的事,只是的確不會這麼積極。他嘲諷著自己的重色輕友,卻又玩味著這樣的感覺,世間美好景色,不就是用來欣賞和珍惜的?從衣櫃下層略有些吃力的抽出一條運動褲,夾在手裡,快步下樓去了。
小惠弓著身子坐在椅子上,聽到腳步聲便站了起來,那感覺就像救命稻草終於到了那樣。
穿上衣服之後情況頓時好轉,不過要把褲子穿上,倒是有些不尷不尬的,最後沒辦法,被陳建民拖到樓梯下邊,直接連著裙子給套上去,勒緊褲腰帶,挽起褲腳,露出大紅色恨天高,陳建民打量著這樣的小惠,大得有些誇張的衣服讓她看起來更加的微縮,運動褲配高跟鞋也帶來了挺讓人驚訝的新奇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