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兩人都被陳建民撂倒,自己都感到十分的吃驚,整個過程不過幾分鐘,怎麼都不能想象自己撂倒了兩個在夜裡搶劫的**。剛剛驚險的一幕幕在腦海里飛快的過著電影,讓自己不停的想著不可思議。
放鬆警惕之後,整個身體幾乎被巨大強烈的反應擊倒。右手和側腰傳來的陣陣劇痛讓他難以忍受,這可不是小時候生病打針那麼簡單,陣痛,麻木,脹痛,還有鮮血不停的將衣服滲透,弄濕,加上剛剛完全是瘋狂的身體動作,讓他在短短時間內把體力全部爆發出來,剩下的就是極度的疲憊和虛脫感。他大口大口的呼吸,但是依舊感覺自己的肺和心臟快要爆炸。不管怎麼吸氣,都感到無法將肺部充滿,身體各處傳來的疲憊,疼痛,還有爆發之後的不適應反應,讓陳建民無奈的坐在路邊的石欄杆上,根本無法動彈,但就是這樣,他手裡依舊拿著那塊磚頭,放在石欄杆上,隨時準備發動下一次進攻。
兩個乾瘦的流浪穿得花枝招展,衣服招搖過市的樣子,此時此刻卻被干到趴在地上起不來。實際上他們掙扎著,漫無目的的,而且似乎成功了,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不過和一直坐著的陳建民相比,他們根本沒有能力再和面前這個瘦削的高個男人對抗了。拿著小刀的這個個頭稍高,受到的創傷似乎稍微小些,他一步一拐的靠近自己好不容易鎖定的目標,卻只看見對手緊握著磚頭,似乎隨時準備撲過來一般。他定在那裡,不得不承認,自己失去再次進攻的勇氣和能力,不過死鴨子依舊嘴硬,艱難的舉起不停搖晃的小刀,張口罵道:
「次奧你媽的,你敢過來?你敢過來看老子不一刀捅死你!!!」
他的聲音一直嚴重的顫抖著,還有重度口吃的效果,陳建民早已做好計劃,先將磚頭扔過去,再一個飛腿招呼他,不信這次干不翻這狗娘養的。
這個**顯然有些慫,面對著陳建民慢慢後退,想要靠近他被砸到地上一直起不來的老大。又害怕被陳建民再次襲擊,固只能面對著陳建民慢慢後退,蹲下后,想要把他扶起來逃走。不過現在已不可能如他們的願了,兩名公安民警帶著幾個聯防隊員趕到了現場,就算警察搞不清楚當前狀況,認為雙方是在鬥毆,但是報警的小惠和兩人的大學生身份,也能讓自己和小惠處於一個優勢地位。況且四周居民已看到小惠那一副被侵犯了的樣子,這兩個**難道還能逃過法律的制裁?自己被早已哭成了一個淚人的小惠扶起來,全身上下早已被虛脫的感覺布滿,挪動一步都十分的困難,陳建民這時才后怕起來,倘若剛剛那個持刀**真的沖了上來,自己這條小命是不是就要結果在了這兒?
四周圍滿了附近的居民,七嘴八舌的討論著,活脫脫的一個熱鬧現場,警察的問話和小惠的哭泣,早已在腦海里變得模糊起來,此時的他努力的想要依靠著小惠保持站立,但最終只是感到一陣天旋地轉,伴著小惠慘烈一聲:
「雲哥!!!!!!!」
一切變成了絕對的黑暗
……
一陣麻木和想要嘔吐的感覺將陳建民催醒,他看著灰暗的天花板和旁邊微弱的光線,他艱難的轉過頭去,潔白的牆壁上有一扇大大的窗戶,窗外東方魚白照進來了一些白天的感覺,應該是在清晨了。稍微抬起頭,還好,只病床,不是冰冷的停屍間。話說自己的視野也沒有被白布所遮擋啊!!!陳建民虛脫,但是腦子可沒進水,雖然身體頗為不適,但是還是很快的清醒了過來。知道自己為什麼躺在醫院裡,身體絕大部分是麻木的,能動的只有左手,指頭上傳來陣陣陰痛,應該是在揮舞磚頭的時候砸到了自己吧!他這樣想著。動不了鐵定是被打了麻藥,但是依據當前的情況來看,最多也就是流了血,應無大恙。病床的旁邊趴著一個瘦小的身影,穿著自己那件已經顯得很小的羽絨服,卻寬鬆得像是蓋著被子,小惠一定是守著自己一晚上,累得睡著過去。他想要起身看她有沒有穿得暖和些,可是麻木夾雜著疼痛,如同一張巨大的手掌,將自己死死的按在了病床上,真的是一動也不能動……
他放棄了,因為看到小惠睡得死死的,想必自己昏迷的時候她一定很著急吧!他索性躺在床上,不再嘗試起身。
她一直在哭,應該很緊張,很害怕?自己又何嘗不是呢?依舊想不通為何自己能在走出陰暗的小路之後有那麼冒險和危險的舉動。要知道,自己面對的是街頭混混,而自己卻沒有受過任何格鬥訓練,只是喜歡運動而已。他開始責備自己的衝動,因為每個人都不是只為自己活著的,死亡註定帶給許多相關人等不同程度的悲傷。
回過頭來,既然小惠已經得到足夠的保護,她當時已經開始報警,那麼自己的這種做法並沒有給她帶來麻煩,至少是危險吧!能在當時黑暗的小路上保護了她,陳建民感到很欣慰,可不能像電視劇那樣,讓一段使得許多人揮之不去的悲傷故事牽絆著大家……
既然打了麻醉,那就好好睡一覺。這病床自然顯得特別溫暖……
再次醒來時病房裡的燈光大大開著的時候,身旁的小惠先是大聲叫了起來,轉身就出去叫一聲,高跟鞋滴滴答答,將地板磚敲出急促的聲音。應該是快到中午了。他對著自己說到。除了疼痛,其他的不適感稍微減弱了一些,他依舊不能起來,身體能動,但是每一點,哪怕是細微的動作都會牽動身體的痛覺神經,很難受,不能逞強。
小惠再次跑了回來,一連串的語句讓陳建民的處理器幾乎死機,在她換氣的時候,平靜的說了一聲:
「慢慢說,慢慢說……」
他斜著腦袋看到小惠臉上慌張的表情凝結了起來,一陣無措之後再次堆出了真誠的笑臉,四下張望,將垃圾婁拉到旁邊,拿起床頭柜上的蘋果:
「雲哥,快中午了,你什麼東西都沒有吃,你我給你削一個蘋果,你先吃點,不然可會餓了。」
「呵呵,已經很餓了……」
小惠得到命令似的開始動手,一邊埋頭認真削著蘋果,一邊低聲說到:「雲哥,真的很感謝你!」
她的聲音溫柔,似乎帶著哭腔……
「謝我什麼啊?我可什麼都沒做。」
感到自己說話都有些困難了,只好哼哼的清著嗓子。
「謝謝你當時保護了我啊!你做了這麼英勇的事情,怎麼還能說什麼都沒做?要不是當時你幫我擋著,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啊!」
一陣驚嘆之後。
「真的是想都不敢想……」
小惠羞澀的將頭埋得更低了,彷彿一個高度近視眼在看什麼東西一般……「你這邪惡的小腦瓜到底想到什麼地方去了啊?」
陳建民難以控制自己的發出了一陣壞笑:
「再說當時那兩個傢伙也沒對你提出過什麼要求啊!沒有受到威脅,何來的保護?如果硬要說,我只是幫你收回零錢和手機吧!?」
猛然抬起頭的小惠臉上掛著奇怪的表情,挺喜歡看書的陳建民亦說不出這是一個什麼樣的情緒在她心裡。一種被否定的慌張,還有一種似乎是被推出門外的失望和悲涼。
「要不是雲哥在的話,我真的不敢接著往下想。真的很謝謝你,雲哥,不要再說什麼不關你的事這樣的話了,就算是手機,也是很寶貴的東西。」
小惠低頭不語,接著削蘋果,陳建民知道在小惠看來,自己的行為代表著什麼,雖然後面的「多此一舉」徒增麻煩和危險,但是自己在陰暗小道上用身體擋在她的前面,已是不爭的事實……
寂靜被門打開的聲音打破,醫生和護士先後進來:
「陳建民是吧?可真夠勇敢的啊!英雄救美啊!還是自作多情啊?知道現在自己什麼情況嗎?」
「他有些害怕,這年輕的女醫生滿是調侃的簡短語句讓自己很是尷尬,無言以對,卻又必須思考,小惠都在,她既然沒有哭天搶地,難道我還缺胳膊短腿不成?」
嗓子依舊不舒服,只好發出怪異的:
「不知道,醫生,很嚴重嗎???」
病歷夾和金絲眼鏡擋不住她眼中神氣得意的微笑,抽動的嘴角讓她看起來更美,不過這不是什麼重點,躺在病床上不能動的他根本沒什麼心情去欣賞任何美景。
「有點驚險,不過正義之舉,上天保佑。最嚴重的傷是右側腰間和右手掌,腰間被劃出了一個大口子,好在這地方剛好是人類最容易堆積脂肪的部位,你雖然很瘦,這裡的皮子卻也不薄。而且也真夠幸運,刀不長,且沒***,沿著你的腰際割了過去,流了些血,但是沒有大礙。危險的地方是手掌,內側被到割了一條不淺的口子,再往下幾毫米就到動脈血管了,你應該知道很多人無意割破腕動脈就算及時救治也很容易有生命危險……」
像是在對著陳建民宣布勝利通告一般的念過一些專業的診斷內容后,交代了注意事項,預期的出院時間,並告知警察馬上就會過來錄口供。這電視劇一般的情節搞得陳建民和小惠面面相覷,一時間還真的不知道怎麼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