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南洋降頭
()就在張小花不知所措的時候,耳邊傳來純陽子的聲音:「打入最後一根柳釘,救活師弟。」接著一件衣服從天而降,披在她的身上。
將衣服胡亂穿好后,張小花蹲在地上找到那棵沾滿泥土的柳釘,拂去上面的灰塵,運足功力猛的打入朱晨逸的腳心。
「疼死我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穿到耳中,小丫頭猛的一抬頭,驚喜的現朱晨逸坐了起來。
「大哥!」
張小花尖叫一聲,撲入朱晨逸的懷中,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剛剛醒過來的朱晨逸,腦子還有些迷糊,突然覺得兩個柔弱的東西抵在手心之中,下意識的捏了兩下。
可惜的是,還沒等他察覺手中握住的是何物體的時候,腦袋上重重的被拍了一巴掌,接著感覺懷中一空,耳邊響起張小花的尖叫聲。
一陣眩暈之後,朱晨逸愕然的望著滿臉通紅的小丫頭,殺人般眼神。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聞著雙手間傳來的甜香,仔細一回味,頓時尷尬無比。
「要死了,都是那個狐狸jīng將你教壞了。」見朱晨逸的動作猥瑣無比,小丫頭咬著銀牙,狠狠的跺著小蠻靴,氣嘟嘟的轉過身子。
鳳凰?經張小花這麼一提醒,朱晨逸這才想起了鳳凰,四下望去只見鳳凰躺在草地之上,純陽子和苗人斗在一處。
月光下,兩人你來我往,黑棒與摺扇不時的碰在一起,火星四濺出刺耳的聲音。也許是兵器的緣故,漸漸的純陽子落了下風,逐漸出現不敵的情況。
突然間,苗人騰空躍起,左手一揚,一道黑霧陡然升起,純陽子四周立即陷入一片漆黑,苗人乘機抄起黑棒猛的朝純陽子的腦袋轟去。
黑棒散出黝黑的光芒,夾雜著巨大的力道和苗人的怒火,一瞬間無聲無息的出現在純陽子頭頂。
「師兄小心。」
朱晨逸來不及多想,隨手抓起一快拳頭大的石塊,運足功力朝苗人的黑棒扔去。
聽到朱晨逸的示jǐng,躲閃不及的純陽子往右撤了一步,黑棒擦著他的耳朵轟向肩膀,純陽子大驚,就在這時朱晨逸的石頭砰的一聲擊打在黑棒之上,兩股力道撞在一起,碎石四濺,巨大的響聲震的純陽子耳邊嗡嗡作響。
純陽子向上一揚摺扇,將碎石全部擋住,藉機躍出籠罩的黑霧,一臉鐵青的瞪著苗人,口中直罵無恥。
面對純陽子的叫罵,苗人乾笑兩聲,再次抄起黑棒,瘋狂的朝純陽子攻去。黑棒如一條巨蟒,伸縮間就將純陽子打的節節敗退。
眼睛純陽子再次陷入危機,朱晨逸眼中閃過一絲厲sè,重重的在胸口拍了兩掌。
噗噗——
七聲脆響,朱晨逸身上插的幾根柳釘全部被他逼出體外,打在附近的大樹之上,出沉悶的聲音。
「拿命來。」朱晨逸大喝一聲,從腰間摸出骨針,瘋似的沖了過去。
嗖嗖——
兩根閃爍著蔚藍sè光芒的骨針,化作一道殘影,一前一後分別打入苗人背部的厥yīn俞穴和腰部以下的尾閭穴。
根據《點穴》一書記載,厥yīn俞穴被點中后心痛yù嘔,氣虛煩悶,脅肋刺痛,氣滯血凝,腫脹難消。尾閭穴被點,逆氣橫行,阻礙氣血正常運行,丹田之氣不升,多見大小便失禁。朱晨逸選擇這兩個穴位下手目的就是準備取其xìng命,可惜的是他這個如意算盤並沒有得逞。
苗人感覺背部一麻,愣神間胸口又挨了純陽子一掌,噴出一口鮮血,臉sè煞白的他捂住胸口,一字一句的說道:「七rì喪魂釘。」
「七rì喪魂釘?」純陽子雙目如刀般的掠過朱晨逸的臉頰,沉聲問道:「侵泡過屍油的殭屍的牙齒?」
見雙方都道出七rì喪魂釘的來歷,朱晨逸也不否認,當下很光棍的承認了下來。這兩枚骨釘是三年前他在山西太原一個地攤上現的,為此他花費了數十塊大洋才將其買了下來,作為殺手鐧之一。
「七rì不死,必將厚報。」苗人冷冷的掃了朱晨逸一眼,將黑棒往肩膀上一扛,轉身一縱,躍入草叢之中。
朱晨逸大驚,連忙追了上去,他深知斬草不除根,必將後患無窮的道理。不曾想純陽子一把將他拉住,厲聲訓斥。
就在兩人拉扯間,苗人幾個起落間,身影逐漸消失在茫茫的夜空之中。
「我們是正道人士,豈能學那歪魔邪道使用偷襲的方法……還有七rì喪魂釘如此歹毒的暗器,你是從何得來……」
聽著耳邊純陽子喋喋不休的數落,朱晨逸無奈的搖搖頭,心中暗嘆這個師兄太過迂腐。不過表面他卻未露出絲毫不滿的情緒,畢竟純陽子對他有過救命之恩,這是不爭的事實。
也許是罵累了,也許是他感覺短時間內無法扭轉朱晨逸的價值觀。半響之後,純陽子停下了叫罵聲,慢慢的走到朱晨逸的身邊,語氣誠懇的道:「師弟收手吧,你再這樣下去會被正道人士聯手剿滅的,我不想你身異處。」說這話時,純陽子聲音有些哽咽,眼神中透出一絲擔憂。
「除魔衛道么?」朱晨逸不屑的搖搖頭,冷笑道:「我八歲修道,十五歲闖蕩江湖,十四年來見過表面道貌岸然,暗地裡干著些男娼女盜的事情不在少數,為何不見有人去剿滅他們,難道就因為他們的身價和威望?」
不待純陽子反駁,繼續說道:「師兄你太過迂腐,過於墨守成規,就拿剛剛那個苗人來說,他本來就是歪魔邪道,我用偷襲的方法有何不對,更何況他偷襲在前……」
一番話說下來,語氣誠懇人肺腑,純陽子幾次張嘴yù反駁,最終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沒有說話,看容貌似乎一下子蒼老了很多。
朱晨逸苦笑不得的看著他,心中卻是又驚又喜。
看他這番表現之後,朱晨逸已經知道,純陽子已經默認了自己的說法,而且心態也有些細微的變化,如此一來,他做起事來就不會像以前一般畏手畏腳。但是,純陽子能否支持自己接下來的舉動呢?
心念一轉,他沉聲道:「師兄我想將那個傢伙置於死地,你不會阻止吧?」
聽著朱晨逸試探xìng的詢問,純陽子心中暗嘆,殺戮太重。不過他也沒有阻止,在他看來被人欺負理應討回公道,更何況是差點被人害死。
「嘿嘿!師弟你大可心去做,需要幫忙儘管支聲。」純陽子乾笑兩聲,臉上露出一抹狠sè,傲然道:「從祖師爺開始我們這一脈從來都是欺負別人,這一次也不例外。」
純陽子這話倒是事實,在他們這一脈,從朱破頭開始,只要有人惹到他們,無論上天入地,哪怕一路追行萬里,也要將敵人誅殺殆盡,永絕後患。
這是朱破頭的風格,也是他們這一脈的祖訓,在門規上這一點都有詳細的記載。
聽到純陽子支持自己,朱晨逸大喜,似乎怕純陽子反悔一般,連忙從帆布袋中拿出一張符籙,小心翼翼的將苗人噴洒在草地上的血跡收了起來。
純陽子歪著腦袋,好奇的盯著朱晨逸的一舉一動。在他的印象中,取人毛,收人血液,一般都是巫術的典型特徵。在見識過朱晨逸的道術,蠱術之後,他無法想象朱晨逸使用巫術的樣子,要知道人的jīng力是有限的,無論是道術,巫蠱,還是降頭,無一不是極其繁重,往往窮其一生都無法jīng通一門。
半響之後,實在熬不住內心好奇的純陽子,終於問了出來:「師弟你這是?」
「石鬼將。」朱晨逸將吸滿鮮血的符籙收了起來,眼中閃過一絲厲sè,沉聲道:「我要讓他死後永不入輪迴。」
「南洋降頭?」純陽子眉毛一挑,沉聲問道。見朱晨逸點頭,他張了張嘴,最終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道:「師弟,降頭之術太過yīn損,少用為妙,免得rì后遭遇天譴。」
朱晨逸點點頭,沒有說話。他知道純陽子的話沒錯,降頭術的確太過yīn損,容易禍及子孫後代。雖然降頭源於傳統道術,可是經過別用有心,走捷徑的道人改良之後,道術中原有的救人,驅鬼等早已被拋棄,留下的是完全是害人的法門,這也是降頭師令人談之sè變的原因之一。
見朱晨逸默默不作聲,純陽子以為他另有想法,正yù開口說話,卻不想朱晨逸擺擺手,道:「此處不太安全,回去再說。」說罷,朱晨逸走到鳳凰身邊,脫下袍子披在她的身上。
回去再說,明顯的是一種推辭,很明顯朱晨逸不願意在這件事情上過多糾纏。純陽子也不是傻子,他當然知道繼續說下去途惹人厭,於是笑了笑,招呼張小花一聲,開始收拾東西。
就在純陽子忙活的同時,鳳凰醒了過來,當她第一眼看到朱晨逸的時候,放聲痛哭。是喜極而泣還是劫後餘生,這一點朱晨逸無法得知,看著哭的跟淚人的丫頭,朱晨逸眼中閃過一陣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