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下地府
()小夥子們陽氣雖足,但閱歷少,遇到這種情況很顯然比不了過七旬的老人。經歷過靈異事件的老人比小夥子們細心了很多,他現一個奇怪的現象,地上的腳印雖多,可是黑狗血撒成圈停放屍體的地面卻沒有任何的腳印,還有就是小夥子們面前腳印眾多,基本上都在七寸以外,過這個距離,麵粉上沒有任何變化。
時間就這樣慢慢的過去了,地上的腳印越來越凌亂,看這情形進入靈堂的東西也急了,就在大家認為萬事大吉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怪異的尖叫,接著砰的一聲,好像什麼東西摔到地上一般。
所有人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這時一陣呱呱的怪異鳥叫聲傳來,小夥子們,包括老人在內,一個個臉sè驟變,嚇的兩腿直打哆嗦,牙齒打架。
九頭鳥!這是怪鳥的名字,也是當地百姓的一種叫法。傳聞這種鳥是地獄勾魂使者的先鋒,每次這鳥一叫必有人死去。有怪鳥出現則意味著勾魂使者的到來,這下,現場的眾人更加害怕了,甚至有人起了逃走的念頭。
在眾人的擔驚受怕中,一陣yīn風吹過,門口的輓聯出瑟瑟聲響,靈堂的蠟燭被風吹的搖擺不定,香爐中的檀香立即斷了一根。
「鬼差大人,此人陽壽未盡,還請大人手下留情。」張小花沒有開天眼,看不到進入靈堂的鬼差,但從地板上的腳印和yīn風,她判定鬼差已經進入靈堂,於是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紙錢撒了過去,一邊撒一邊念道:「鬼差大人,這些錢給您買些酒喝,等我大哥回來必有重謝。」
張小花這麼一說,現場的氣氛就更加恐怖了,有些膽小的小夥子直接暈了過去,癱倒在地。而這個時候突然颳起了旋風,張小花撒出去的紙錢,紛紛的被風吹了回來。
「鬼差大人,您也不要怒,好好看看這是什麼陣法,為了一個陽壽未盡的人,弄不好魂飛魄散又是何必呢?」張小花滿頭大汗,拚命的搖動著手中的避魂鈴,按照朱晨逸事先交代的事項,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朱晨逸是這樣交代的,她也是一絲不苟的按照程序走的,但結果會怎樣,張小花不敢去想,也不願意去想。
出人意料的是靈堂的溫度突然下降了很多,八月的天氣本來又些熱,可是眾人有一種寒冬臘月的感覺。
「鬼差大人,能不能給一個機會,等這炷香燒完行不行?」張小花咬咬嘴唇,表情毅然,用商量的口聞,道:「這炷香燒完,大哥還沒回來,我就將陣法拆去,任由大人取走魂魄。」
依舊沒有任何回應,張小花沒有通靈,聽不到鬼差的聲音,但他可以從地上的腳印和靈堂的yīn氣判定出鬼差接受了這個條件。
張小花竭盡全力為朱晨逸拖延時間,朱晨逸卻並不知道,剛剛才到達地府的他,看著緊閉的大門,走到跟前敲了兩下。門開了,看門的鬼差望了朱晨逸手中的桃木劍一眼,嚷嚷道:「道士yīn陽有別,你跑我們地府來幹什麼?」
「鬼差大哥,我想進入地府尋一個人,還望高抬貴手。」朱晨逸從帆布袋中摸出一把紙錢,悄悄的塞到鬼差的手中。
錢果然是好東西,不管是陽間還是yīn間,照樣通行無阻,有錢好辦事,這是一個普遍現象。鬼差接了錢后,明顯聲音柔和了很多,簡單的問了朱晨逸來地府的緣由,得知死者陽壽未盡,也不為難朱晨逸,直接放行。
可是朱晨逸沒走多遠就被一隊巡邏的鬼差攔了下來,「大膽道士,居然擅闖地府,莫非活膩了不成?」為的一個鬼差大聲喝道。
朱晨逸無奈的搖搖頭,連忙從帆布袋中摸出一把紙錢,陪著笑臉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可是鬼差卻不買賬,將紙錢往兜里一揣,並且喝令手下將朱晨逸鎖拿。
小鬼們拿著白骨鎖鏈,一下子將朱晨逸圍住。朱晨逸大驚失sè,忙從帆布袋中取出先祖朱破頭曾使用過的八卦,口中念念有詞,做好苦鬥的準備。
「yīn八卦?」為的鬼差失聲尖叫,一揮手制止了準備動手的小鬼,對朱晨逸,道:「道士你有yīn八卦,我們也不為難你,將你要找的人名字,八字,死亡時間報出了,我們幫你找。」說到這裡鬼差停頓了一下,掃了朱晨逸手中的八卦一眼,冷冷地道:「找到人,立即退出地府,從今往後不得再下來。」
「謝謝鬼差大哥。」朱晨逸又摸出一把紙錢遞了過去,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鬼差大哥,這個yīn八卦是什麼來歷?」
「你不知道?」鬼差瞪大了眼珠子,一臉不可思議的望著朱晨逸,嘴巴張了張準備說話,似乎又想起來什麼,隨即不耐煩的沖朱晨逸嚷嚷,道:「老子也不知道,不要問我。」
朱晨逸識趣的沒有再問,但是腦子裡卻不停的思索著,yīn八卦,這個八卦為什麼叫yīn八卦呢?朱晨逸將手中的八卦仔細的看了看,覺得和普通的八卦沒什麼區別,唯一不同的就是這個八卦zhongyang位置,有一個商周時期的金文yīn字。他心中十分疑惑,鬼差明顯知道這個八卦的來歷,可偏偏不說,似乎十分忌憚的樣子。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一個小鬼壓著死者的生魂走了過來,朱晨逸拿出葫蘆將其收走,順手塞了一把紙錢過去,最後在鬼差的監督下離開了地府。
回到陽間的時,一炷香剛剛燒完。還沒等他緩過氣來,就現靈堂已經有兩位鬼差等在哪裡。
「兩位鬼差大哥,辛苦了。」朱晨逸坐起身來,從帆布包中拿出一把紙錢,徑直的朝兩位鬼差的位置走去。
「道士,你下了地府?」接過錢,鬼差問了一句。
「是的。」朱晨逸很老實的回答道。
「既然下了地府,想必魂魄找到了吧?」鬼差再次問道,朱晨逸點點頭,鬼差又問了一句:「道士,你完好無損的從地府回來,靠的是什麼?」作為地府的鬼差,他非常清楚在戒備森嚴的地府帶走一個魂魄是多麼的難,因此判定朱晨逸是不可能依靠自己的道術硬闖的。要知道閻羅十八殿鬼卒眾多,就算張天師親至也不可能絲毫無損的回來,更不用說道術並未大成的朱晨逸。
朱晨逸從帆布袋中摸出八卦,捧在手裡。鬼差掃了一眼,點點頭,道:「原來是yīn八卦,難怪呢,就算是黑白無常兩位大人也會賣你這個面子。」
「多謝兩位鬼差大人。」朱晨逸沖兩位鬼差一拱手,道了一聲謝,再次捧出紙錢和元寶奉了上去。
「道士,奉勸你一句,yīn八卦持有者,盡量不要進入地府,免得降下天譴。」也許是給足了紙錢,臨走時,兩位鬼差囑咐了朱晨逸一句,飄然而去。
天譴!朱晨逸渾身一顫抖,下意識的連退三步,天譴這個詞是他第二次聽到了,當年爺爺朱一凡就曾說過先祖朱破頭是死於天譴之下,對這話他一直報著懷疑的態度。可今天在鬼差口中再次聽到天譴二字,再聯想到在地府暢行無阻的yīn八卦,朱晨陽感覺事情一下子撲朔迷離起來。
不過朱晨逸這個人有一個特點,想不通的東西他從來不去浪費時間。拋開不切實際的想法,朱晨逸慢慢的走到死者跟前,取出葫蘆,撕開紙符,將葫蘆口朝下,右手掐訣一點葫蘆底部,一連八次,直到所有的魂魄入體,這才吩咐現場的小夥子們將香燭類的東西全部撤走。
十分鐘,足足十分鐘,在眾人的焦急等待中,躺在門板上的死者先是手指動了動,接著打了一個哈氣,坐了起來一臉茫然的望著滿屋子的人。
眾人雖有心理準備,可是死者真的醒過來后,還是將他們嚇了一跳,這完全顛覆了傳統的認知。有膽子稍微大些的小夥子硬著頭皮過去摸了一下死者,感覺有體溫,眾人這才圍了上去。
「謝謝先生。」死者的親屬雖思親心切,卻沒忘了禮數,沖朱晨逸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這才跑到死者跟前噓寒問暖。
徹底回過神的死者,看著屋內的擺放和門口的輓聯,這才知道死亡多時自己,被眼前這個年輕的不像話的小夥子救了回來。一生不敬鬼神,不拜天地的他,從床板上爬了起來,三兩步走到朱晨逸的跟前,噗通一聲跪下,重重的磕了個頭,道:「多謝先生救命之恩。」
朱晨逸笑了笑,伸手將中年男子扶了起來,吩咐男人洗個澡,將身上的壽衣換下。眾人一聽四下忙活開來,掃地的掃地,拖地的拖地,半個小時左右,靈堂全部拆掉,房間打掃的乾乾淨淨。
死人用的東西全部堆砌在離房子十幾米遠的路上燒掉,就連案台上的鞭炮全部抱了出去點著,甚至連當初男人躺著的門板也被扔在了火中,朱晨逸說這個不用燒,老人連忙解釋說這是山裡的規矩,怕沾惹晦氣。
男人在這邊燒東西,女人也沒閑著,殺雞,洗菜,燒水,沏茶,忙的更歡。穿上乾淨衣服的男人跨過老人們準備好的火盆,熏過稻草煙,這才來到桌子前坐了下來。
農村的桌子很大,是那種四方形的桌子,十幾個人圍著桌子坐了下來,朱晨逸和張小花被擁在位,至於那些幫忙的小夥子和婦女們搬著長條的板凳,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不大的房間黑壓壓的擠滿了人。
幫忙跑堂的婦女們一邊嘮叨,一邊將各種炒菜端了上來,菜很豐盛,蘑菇,小雞,野菜,竹筍,全都是山珍野味,直到桌子擺不下,這才罷休。
「酒不好,還望先生不要嫌棄。」老人歉意的說了一句,拿著幾文錢的一瓶酒將朱晨逸面前的杯子倒滿。
「老人家客氣了。」朱晨逸站了起來,謙虛的說道。酒是幾文錢的劣質酒,度數高易上頭,菜是普通的農家小抄,東西雖值不了幾個錢,但朱晨逸知道這是淳樸的山裡人表達感激的一種方式。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朱晨逸微微有些醉意,眾人的話題就扯到了乞丐墳上,閑扯了幾句,突然天空一個炸雷響起,朱晨逸一個激靈,酒一下子清醒了過來,三兩步走到院子里,看著天空皎潔的月光,皺起了眉頭,自語道:「撼天雷?」說罷朱晨逸掐指算了算。
「先生怎麼了?」從後面趕過來眾人連聲問道。
「我算不出來。」朱晨逸搖搖頭,道:「撼天雷一出必有事生,我們還是去附近找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