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完璧歸趙
眼見秦文在面前,王峰還是頗有些忌憚,但是他仗著自己在朝中有人,又豈會如此輕易退讓,那田地可是每年幾萬錢的收入呢。
「你想出頭?」王峰的眼光在秦文身上掃視了一圈,目光中還是有些不屑,靖遠伯家的事情他也是略有耳聞,不過是偶然撞著一個軍功,考中了一個秀才么,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我是靖遠伯家的第三子,家裡的事情我出來分憂,又有何不可?」
秦文淡淡道。
王峰倒是不太敢造次,看到秦文機智應答,然而他狠狠心:「我定邊伯可是馬上得來的軍功,從來都不吃這套,說實話今天我就是來取田契的。」
話音未落,身後的彪形大漢一下子就將秦府大堂上的人團團包圍起來,手中壓著寶刀,看來只要一動他們就會動手發難了。
秦文心中冷冷一笑,看來眼前這個場面不是很好收拾,於是便打算靜觀其變。
秦承嗣這個時候上前問道:「定邊伯,你既然是要買,那麼我們也不是說不賣,但是至少也要講個價格對吧。」
王峰呵呵一笑:「好說好說,每畝地原本水澆地十兩銀子,今年年景不好遭了災也就是八兩左右,不過我們願意每畝出十兩銀子,合計五千兩銀子把你們那五百畝地給買下來。」
話音剛落,秦府人臉上都起了變化,那水澆地現土地肥沃,起碼也值十兩銀子,現在竟然想用十兩銀子買下來,也不算是完全巧取豪奪。
秦文正在想著的時候,那些大漢再次上前逼近,秦方和秦承嗣都有些擔心,府上還有女眷,萬一動起手來那就不得了。
想到這裡,秦方不禁皺眉,這定遠伯出身西軍世家,在太原府也算得上一霸,上一年就因為搶民田的事造成了當地死傷,現在自己可真的咬小心了。
那幾個人圍過來之後,秦文便覺得有些大事不好,於是悄悄向王峰身邊挪動。
王峰這個時候腰裡按著劍,笑道:「好說好說,我們定遠伯府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那這田契,你們就先簽了吧。」
說完,他從懷中掏出一張紙契,扔給秦方。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秦方伸手要接那紙契的時候,秦文伸出手來一把從王峰腰間拔出他的寶劍,手臂一伸便用劍抵住定邊伯咽喉。
在場所有人都是一愣,都沒想到原本說話不多的秦文做事起來是這麼的光棍。
「你,你想幹什麼秦文,我,我可是朝廷的定遠伯。」
「姓王的,我告訴你,我秦文在邊境,殺的遼兵就像是殺雞一樣,你今天不在這裡認錯,就別怪我動手。」
說完劍尖又逼近幾寸,嚇得王峰面如土色,他雖然也是武將,但是被人抵住咽喉的事可也是第一次遇到。
「我,我就不行你敢殺我。」王峰咬牙道。
「嗤嗤!」秦文劍一揮,就將王峰的衣袖揮斷兩片,嚇得王峰連連發抖。
「我就算不敢殺你,那斷你兩隻手也是可以的,你到底認不認錯!」
秦文氣勢洶洶,王峰看著他的表情,絲毫不懷疑下一步他就會真的用劍切下去。
「我,我認錯。」
猶豫半天,王峰終於低頭認錯,但是眼中卻露出深深的恨意。
秦文笑了笑:「既然如此,那麼你到底是買還是不買。」
王峰抖抖索索道:「買是想買,但是現在這個樣子我可不敢再買了。」
秦方這個時候出來圓場道:「定遠伯,說實話,我們家的地原本就想要賣了,十兩銀子有些少了,十二兩如何,您那邊既然想要買,咱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就好。」
「行,行。只是,只是我現在手裡沒有銀子,你們得派人跟我去城裡票號去現兌銀子才成。」王峰偷眼看了看秦文,還是有些害怕。
秦文笑了笑:「這有何難,我隨你一起去票號便是。」
「那,那感情好。」王峰額頭上的汗流了下來。
當下王峰和秦方就在書房裡簽字畫押,寫了購地契約。
秦文剛要出門,秦方將田契遞到他手中:「路上千萬小心,取了銀子。」
等秦文走後,秦承嗣才問道:「父親,萬一秦文他回不來怎麼辦?」
秦方道:「那也就是他的命了,但願他能順利回來。」
等到晚上的時候,秦文果然帶著銀票回來,一下子又轟動了整個秦府。
能夠在素來霸道的定邊伯手裡將銀子搶到,演繹出這樣一個藺相如完璧歸趙的典故,來化解這場危機,就連秦方也不得不一方面感嘆他的膽識,一方面感嘆他的魄力。
只是有一點,秦文是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樣子的,幾乎是一夜之間,那個唯唯諾諾文武不通的小子,一下子變成了一個勇敢堅強的人。
而此時的秦文則更加不知道,他這次的行為,可是得罪了定邊伯背後的那個人。
他現在的整個心思,都放在對這個時代的回憶和研究上了。
其實秦文對整個宋史還是有一點了解的,但是之前只是作為趣聞來讀,絲毫沒有考慮到今天穿越的現實。
在他的記憶中,現在準確的時間還是宋英宗治平元年,而這個英宗皇帝,則是整個北宋時期表現的不孝還有點「賤」的皇帝。
為什麼這麼說,其實秦文記得歷史八卦上記載,英宗父親和他自己兩代都是皇位的備胎。
這是因為,他的親爹濮王趙允讓開始,就被他缺少子嗣的伯父宋真宗養在宮中當皇位繼承人培養,原本這是一件高興的事情。
但是真宗皇帝當時還比較年輕,雖然一時子嗣艱難但是還是能生下子嗣的。
那麼一旦有真宗皇帝親生兒子,也就是小皇子一出生,真宗皇帝就安排人布置住在皇宮裡的英宗父親搬到宮外去住。
可是沒有想到的是,每次英宗父親剛剛被貶出皇宮沒多久,真宗皇帝的兒子就突然夭折。
英宗父親就像一個搬家公司一樣,每次只要真宗皇帝的皇子有什麼異動,第一個感到危機的就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