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連夜逃亡
孤月高懸,宛若銀盤。
牧府。
一間單房。
「哥,事情已經這麼嚴重了嗎?」牧天怔怔地看著桌子上整理好的行囊,面露苦色,在白櫻城,他們牧家還能說上話,但到了其他地方光是活下去就相當困難,更別說出人頭地了。
牧初看著他躊躇的樣子,暗暗嘆了口氣,看著窗戶外的月光,說:「非常嚴重,如今葛家和石家已經聯合起來,父親也不在了,可以說牧家已經名存實亡,至於如今的局勢,僅僅是他們兩家在思考如何最大化回收牧家的利益。」
語氣停頓了一下,再次狠狠說道:「你必須走!」
牧初從窗戶旁走來,坐在桌旁,打開包袱,急急地說:「這裡面有【聖羽宗】的令牌,是父親花大價錢弄到的,足以讓你進入【聖羽宗】。」
一枚令牌從包袱里拿出,放至他的面前讓他記住,令牌周圍是一圈雲紋白玉,底部是用玄天隕鐵所鑄,中間龍飛鳳舞的寫著三個大字——聖羽宗。
「哥……」牧天輕輕喊了一聲。
可牧初並不給他開口的機會,把令牌放入包袱內,並繼續說:「這裡面一些碎銀,你省的點花,外面不如家裡,何況帶多了,你也拿不動。」
「哥!」牧天狠狠地叫了一聲,桌子上收拾東西的聲音停止了。
牧初輕輕闔起雙目。
牧天緩緩說:「是不是給你填麻煩了?我在靈堂里是不是不應該那樣說?」
牧初睜眼,抬起頭,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不!即便你不那樣說,今晚你也必須走!家裡有人泄密,你這十年裡幫助牧家成為三大家族之一的秘密已經泄露出去了,所以才有葛木到來這一說,我猜想可能今天晚上他就會行動除掉你,所以你必須走!」
牧天先是一驚,后又忽然想到了什麼:「那你呢?」
「我?」牧初從臉上擠出一絲苦笑,「兩大家族需要一個傀儡,我在外表現性格軟弱,剛好可以當這個。」
「對了,還有這封信。」說著,牧初從包袱里拿出一封信,上面寫著「致牧易兄」四個大字,牧易就是他們兩人的父親。
「這封信是納蘭家的聯姻信,納蘭家是小川城的四大家族之一,而這封聯姻信是父親千辛萬苦弄來的,原本是想日後做扳倒葛家的後手,卻沒有想到……」
牧初面露悲傷,可又一想到如今情況緊急,連忙說道:「罷了,如今牧家已經沒落,很有可能他們也不會應了這門親事,不過這封信也可以作為將來你東山再起的後手。」
月光從窗外流入,宛如垂落瀑布一般,將桌面刷的慘白。
牧初臉色一變:「時間不早了!你趕緊走!我會去拿點夜宵穩住葛木,你和田伯從後門走!」
說著,牧初就把牧天往門口拉,大門推開,外面早已等候著一位老者,身穿單衣,乾淨整潔,雖然白髮蒼蒼,但面容依舊神采奕奕。
「田伯,小弟牧天就拜託給您照顧了。」牧初對他行了一禮,發自內心的恭敬道。
「大少爺,你嚴重了,當初老爺對我恩重如山,如今老爺的家人出現這種事,身為僕從,自當鞍前馬後。」
牧初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後,認真看著牧天,或許是常年在工作上忙碌,如今細細看他,竟然有一絲陌生,牧初將手輕輕地塔在牧天的肩膀上:「我的天賦也就這樣了,可能修鍊到頭也突破不了化氣境,所以你是牧家的最後希望,記住!只要你在!牧家就會不亡!」
牧天心裡一驚,這句話的莫名重了許多:「哥,你不會做什麼事情吧?」
牧初輕輕一笑:「不!我能做什麼事情,我頂多讓牧府再存在兩三年。」
牧天看著他的苦笑,莫名的心酸,自己未能對大哥有什麼幫助:「哥,你相信我嗎?」
牧初用手撫摸著他的臉頰:「你是我弟,在十年前的某夜,你打開心扉,對我們說能讓牧府變強,我就相信你,十年間,你說你來自另一個世界,我也相信你,當你無法修鍊,你告訴我這只是暫時的,早晚會成為絕世強者的時候,我同樣相信你,走吧,我相信你會有回來的一天,到時讓這群混蛋為我們的父親償命!」
「我會的。」
牧天站在遠處的月光下,回頭望向門口處的一抹單影,那看似筆直卻又佝僂的影子,總是透露著孤獨,他知道大哥為這個支離破碎的家扛起了許多東西。
陰風陣陣,輕聲吟吟:「哥,我一定會回來的。」
「少爺,我們該走了。」田伯背著包袱,低頭催促道。
「嗯,我們走吧。」
……………………
牧府,一間廂房。
「咚咚……」
牧初帶著僕從小西來到葛木住的廂房前。
「進。」
一聲隨意且略帶乏味的聲音傳出。
「吱——」
兩人推門而進。
牧初低頭斜睨周圍的情況,葛木坐在廂房主位,正一個人撥動著棋盤,一位黑袍人站在身旁一側,而另一位黑袍人卻不知所蹤!
這個情形讓牧初心中一顫!
「葛公子,鄙人由於父親頭七緣故,怠慢了客人,在床上思來想去,輾轉反側,不能睡眠,只覺心中有愧,在遠處又見屋內燈光亮起,特來拿點宵夜,前來謝罪。」牧初雙手至禮,低頭謝罪。
葛木並沒有理會他,直接伸手示意他坐在自己的對面:「坐,會下嗎?」
「額……略懂一二。」牧初抱以微笑,緩緩坐在他的面前。
看著葛木剛剛下了一個黑子,牧初欲伸手拿起白子時,葛木直接罵罵咧咧道:「真掃興!看見你就煩!自己的老爹死在自己面前都無動於衷,真苟!」
「就跟你攤牌了吧,老子的人已經去追你那個病懨懨的二弟了,不過你放心,就派了一個養氣境。」
牧初先一驚,雙耳習慣性地無視前半句的辱罵,思索著後半句,暗暗鬆了口氣,後繼續假笑。
可葛木再次說道:「不過……我還派出去了好幾位凝光境的修士,不知你那病懨懨的二弟能不能活下去。」
牧初猛然一震,忽覺眼前昏黑,似天暈地旋,只感全身無力!
小天從小體弱,可謂是手無縛雞之力,怎麼可能對抗幾位凝光境的修士!
反觀,葛木看見他這副表情,洋洋得意,幾乎笑不攏嘴。